柴胡欄子事件中貪生怕死的騎兵連長和指導員的最後下場

柴胡欄子事件中貪生怕死的騎兵連長和指導員的最後下場



柴胡欄子事件中貪生怕死的騎兵連長和指導員的最後下場


1.

又失火了,又有年輕的消防戰士失去了生命。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

事情發生後,我們都習慣於傳遞蠟燭,追念英雄,學習精神,鼓舞士氣。

而忽略於總結教訓,完善救火應急指揮體系,以避免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

森林燒燬了,可以再生,

而生命只有一次,為年輕的生命而痛惜!

老羊鏟史寫過一篇文章:《熱河匪事:我軍五名高級將領犧牲於柴胡欄子》,從側面描述柴胡欄子事件。

文章發表後,有很多讀者留言,尤其是圍場和赤峰人,還有很多問題想知道,比如:

為什麼在那個時期發生了犧牲了多名高級領導的嚴重事件?

是這個事件改變了中央搬到熱河的決定嗎?

犧牲的領導裡有沒有一個是國家最高領導人的親戚?

是不是有一位朝鮮領導人?

當時負責保護代表團的騎兵連長最後被槍斃了嗎?

等等。

老羊繼續搜尋資料,有些問題有答案,有的事情可能會永遠是謎。

無論如何,七十多年過去了,在我們慶祝建國七十週年,展示我們的建設成就時,更應該紀念那些為建國而死去的烈士,珍惜現在的和平穩定的生活。

柴胡欄子事件中貪生怕死的騎兵連長和指導員的最後下場


2.

在承德現有的史料裡,記述柴胡欄子事件低調官方資料有三篇文章,當時負傷的冀東區委常委、冀東軍區政治部主任李中權的文章《柴胡欄子事件經過詳報》、警衛人員白廣義的《柴胡欄子突圍的回憶》、當事人土匪賈琢的交代材料《回憶襲擊柴胡欄子》,可能還有更多的材料,藏於各種檔案館和資料庫,因為事件發生後和文革期間,還做了很多調查工作,只是這些材料沒有公開。

《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第四十六軍軍史》比較完整的講述了這個事件,應該能代表官方的說法:

第六章

第一節 柴胡欄子事件


1947 年4 月 2 日——5 月14 日,中共冀察熱遼分局第一次代表會議在熱河省林西縣召開,著重研究配合東北、華北由戰略防禦轉入戰略進攻問題。出席會議的冀東區代表團由13 人組成,冀東區委組織部部長蘇林燕任代表團團長,冀東區委常委、冀東軍區政治部主任李中權任副團長。除李中權外,冀東軍區代表還有第12 軍分區政治部副主任胡裡光、第14 軍分區政治部主任艾平、第15 軍分區副政委王平民、冀東軍區政治部秘書科科長朱喬生。李中權、艾平在大會上報告了軍區工作情況。會議後期,由於灤東戰役急需,冀察熱遼軍區撥給冀東軍區子彈1萬餘發,由朱喬生帶警衛排押運提前返回冀東。

會議結束後,冀東代表團和隨行人員一行72 人,在冀察熱遼軍區第22 軍分區騎兵3 團5 連護送下返回冀東。5 月20 日傍晚,代表團到達赤西縣(今內蒙古自治區赤峰市松山區)柴胡欄子村,就地宿營。由於人多村小,不便集中宿營,蘇林燕決定代表團及工作人員、警衛班等72 人住柴胡欄子村,騎兵5 連70 餘人移駐村東約2 公里的彩風營子村,以警戒赤峰方向之敵。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一夥800 餘人的殘匪正在附近活動。這股殘匪由國民黨軍第13 軍諜報隊、地方武裝和熱北地區多股土匪合流而成。20 日,他們襲擊了赤西縣第4 區公所,殺害了區長田育澤等12 人。竄逃到大廟時遭赤西縣支隊阻擊,被迫改抄小路,企圖投奔赤峰國民黨軍。當晚,這夥殘匪住在天益隆、大窩鋪一帶,距柴胡欄子村僅10餘公里。

次日晨,殘匪先頭人員行至距柴胡欄子村頭約200 米處時,被冀東區代表團的崗哨和正在散步的李中權發現,一場力量懸殊的遭遇戰就此打響。

殘匪依託有利地形,憑藉輕重機槍、迫擊炮、擲彈筒等武器,向村中發起猖狂進攻。當時,代表團一行只有警衛班9 人和其他三四名警衛員有長槍,其餘都是手槍,僅有幾枚手榴彈,形勢極為不利。半小時後,村內南、北、西三面的制高點和村口要道均被殘匪控制。蘇林燕、李中權一面組織反擊,一面派出戰士通知騎兵連前來救援。

但是,騎兵連以“敵情不明,不好行動”為由,一直沒有參加戰鬥。代表團以少敵眾,同殘匪展開逐院逐屋的爭奪,激戰3 個多小時,大部突圍。

殘匪進村後,四處搜捕追殺代表團人員,大肆掠搶群眾財物。9 時許,第22 軍分區警備2 團、熱中軍分區、赤西縣支隊等趕來救援,將敵擊退。

這次遭遇戰,冀東代表團及隨行人員共犧牲22 人,包括蘇林燕、王平民、王克如(冀東行署行政廳長)、胡裡光、冀光(冀東第15 地委宣傳部部長)等5 名代表,3 名工作人員,13 名戰士和1 名群眾。李中權等數人負傷,2名譯電員被俘(數日後歸隊)。戰後,當地政府和部隊組織了烈士安葬和傷員救護工作。23 日,李中權等重傷員留在當地治療,代表團其他人員在沿途部隊接力護送下,重新踏上歸程。

事件發生後,中共冀察熱遼分局和冀察熱遼軍區高度重視,對怠戰的騎兵5 連主要幹部依法進行了處理,為烈士們重新舉行了隆重的安葬儀式。5 月下旬,冀察熱遼軍區組織熱西、熱北2 個騎兵團,對製造這一事件的白金輝股匪發起攻擊,經20 多次作戰,將該匪隊徹底摧垮,殲其500 餘。

1971年,當地政府在事發地修建了柴胡欄子烈士陵園,以紀念在這一事件中犧牲的革命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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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李中權將軍的回憶文章說:

這次戰鬥,冀察熱遼分局和冀察熱遼軍區有個報告( 也就是對這次戰鬥的結論)。報告指出,對冀東代表團的護送考慮不周到,先把代表團的警衛排叫護送子彈走了。分局決定要熱河軍區只派部隊護送,而

結果熱河軍區派了一個毫無戰鬥力的騎兵連護送,戰鬥一打響,他們騎兵連就拉走了。

作為我們自己,當時對敵情考慮不周,只顧赤峰方面之敵,沒料到西南方向還有敵情。

這是怎麼樣一支沒有戰鬥力的騎兵連呢?

據白廣義回憶:田永存是蘇部長的警衛員,戰鬥打響後,田永存、白廣義和另外一個警衛員小劉三個人往李中權的地方撤,中間又遇到了胡部長的警衛員小趙、張部長的警衛員小馬,還有一位四十多歲的穿便衣的老同志,他們接近李中權的房子時,大門已經堵死,裡面的警衛員對他們說:首長告訴你們不能進院了,要馬上突出去找護送部隊來增援。

突圍時,那位四十多歲的穿便衣的老同志犧牲,沒有資料顯示這位同志是誰。冒著槍林彈雨突圍出來,卻遇到這樣的情況:

大家下馬稍沉默一陣,田永存說:“要化悲痛為力量,繼續戰鬥。”大家都緊了緊馬肚帶,上馬去東屯找護送部隊。老百姓告訴說,部隊聽到槍聲後都上北山了。我們朝北山方向去,連續翻了幾個崗子,才找到了護送部隊。

這個騎兵連的領導,除連長、指導員外,還有一名麻子臉的牟主任。他是個什麼主任,我不知道,聽說話口氣他在連領導之上。我們見到他們後,急促地彙報了我們突圍的情況和目的,傳達了首長的命令,要求他們營救首長。

連長說:“我們不認識你們,也不能執行你們的命令。”

田水存說:“ 就算你們不認識我們,首長被包圍了這是事實,你們也應當營救吧。”

連長說:“我們現在對情況還不明,不能盲目出擊。

田永存說:“ 你們的任務是護送首長,現在首長被圍,你們卻站在這高山觀陣,你們是要負後果責任的!”

這時,那位麻臉牟主任說:“你們不要發脾氣麼,現在情況不明,我們不能盲目去送死。”看樣子再對他說什麼也沒用了。

我們拼死突圍出來找這個騎兵連,結果落一肚子氣。 天已近中午,聽著激烈的槍聲,我們幾個人心急如焚,恨不得馬能飛,立即飛回首長身邊去戰鬥。劉永春說:“既然對他們沒有什麼指望,我們還呆在這裡幹哈,我們打回去吧!”很少說話的小趙也說:“對,我們應當馬上打回去,如果裡邊正在突圍,我們從敵人後邊打他個突如其來,也許起到大作用。”幾個人的心情都是一樣的。他們這樣一說, 大家都同意再打回去,寧可拼死,也不能丟了首長還活著。

... ...

這位麻臉牟主任,後來也沒有後續消息。

柴胡欄子事件中貪生怕死的騎兵連長和指導員的最後下場


4.

李建國的父親李福祥,當時是冀東軍區保衛部軍法科長,2016年,李建國寫了一篇文章《柴胡欄子事件》,說到了騎兵連長後來的結果:

一九六八年二月二十五日,過三天我就要參軍了,快要離開家去部隊前,心中反而對家有些念念不捨,晚飯後對我父親說:“過幾天我就入伍了,部隊在北京,再見面也要三年,你有什麼事要告誡我的嗎?”父親沉默一會兒,用緩緩的語氣對我說了一件陳年往事:柴胡欄子事件。

... ...

父親當年是冀東軍區政治保衛部軍法科長,柴胡欄子事件後,那個騎兵連的連長和指導員被押送到保衛部,此外還有李中權的一位警衛員,一個只有十九歲年輕戰士,他在突圍作戰時沒有保護首長,自顧自地跑了。最後只能執行紀律判處死刑,當宣佈到這位小戰士死刑時,那位小戰士很可憐,跪在地上請求饒恕,說心裡話,這麼年輕就死了很可惜,但是沒辦法,軍法無情!

父親提起這個事件的目的,就是給即將入伍的我一個告誡。

這應該是騎兵連長和指導員的共同歸宿,麻臉牟主任沒有提。

事實上,據白廣義說:李中權突圍時,有十多名警衛員英勇戰死。保衛幹事老秦在把子彈打光、身上多處受傷後,又拾起敵人的馬刀與敵人拼殺,最後壯烈犧牲,正是這些警衛人員的英勇戰鬥,才保護了受了重傷的李主任脫險。

白廣義的文章後來也提到了騎兵連,他說,當天晚上,清理戰場,掩埋遺體的部隊領導、當地政府的同志和我們隨同去的同志一起向張專員等彙報。從第二天起,護送我們的部隊是步兵,張專員說,送我們的騎兵連被調回22軍分區了。

後來聽說這個騎兵連,因為沒有完成護送任務,排以上幹部都受了處分,還有的說連長、指導員都經過區首長批准槍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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