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在黃泉路上為什麼無論朝哪個方向走都是通向地獄?

小說:在黃泉路上為什麼無論朝哪個方向走都是通向地獄?

奴甲抬頭看了一眼那高高的城牆,朝石世黎點了點頭,雙腳在那地上一踏,使出鬼縱之術,身子便一下子躍上了那七八丈高的城牆。就見他在那城頭上頓了一下,身子便便隱沒在了那垛牆後面。石世黎見他已經跳了出去,便轉身朝那城門口走去。

此時,太陽剛剛從地平線上出來,城門也是剛剛打開,但那黃泉路上已是熙熙攘攘,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個的魂魄從那城門處進來,沿著黃泉路朝這鬼都的深處走去。石世黎卻和他們不同,此刻,他卻要以一個魂魄的身份從這黃泉路上走出去。

他把少司命送給他的那張符紙拿了出來,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發現上面竟什麼也沒有,他心裡有些奇怪,他明明看到那少司命用判官筆在上面寫了一個字,現在怎麼沒有了呢。昨天在石洞裡光線太暗,少司命把這張紙交給他的時候,他也沒有細看,現在拿出來,竟發現上面是一片空白。

他有些將信將疑,這張紙他也拿給奴甲看了,奴甲也說有了它,出這鬼府自不會有問題,現在看來,多半是少司命手中的判官筆的緣故,想來那筆也是一神器,寫在這樣一個尋掌紙張上恐怕也難以看到。想到這裡,他也不再多想,將那符紙貼在了身上,看著眼前那匆匆來去的魂魄們,踏上了那黃泉路。

站在那黃泉路外,看上面的那些死者來去匆匆,一個接一個,可那都是以局外人的身份,當你以一個魂魄的身份踏上那條鬼都最為重要的大道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改變。那些原本伸手可及的東西卻變的遙不可及,抬眼就可看到的卻變成了相距萬里。

石世黎踏上那黃泉路的時候就發現,那黃泉路突然變的空蕩蕩的了,原本在上面絡繹而來的那些魂魄竟都不見了。四周變的一片蒼茫,四目所及的地方竟沒有一個能夠看到的東西,那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是雲還是霧,它們與腳下的地面接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裡是天,哪裡是地。

地上也是一片空白,哪裡還有路,只有那不知是冷霜還是白雪鋪就的地面,白花花的鋪向遠方,直到與那蒼白的天空相接。石世黎看著這一切,他不知道往哪裡走,根本無法抬腳,這是個沒有方向的世界,只要踏上它的地面,便只能朝一個方向走去,那就是鬼都的深處,那個要進行輪迴轉世的地方。

石世黎呆站在那裡,現在他明白奴甲所說的那番話了。站在這樣一個地方,你真是寸步難移啊,石世黎本想向前走幾步,但他最終還是剋制住了自己,因為在這個時候,他每向前邁一步,便是向那輪迴井接近一步,而離那城門反而是遠了一步。

他的身子就定在那個地方,不敢有稍稍的移動,他舉目四望,就見側面那天地相接的白線處,正有一個小黑點在慢慢的蠕動。那個黑點兒離這裡很遠,如果是在平常的地方根本就看不到它,只因在這黃泉路上,四周一片蒼白,任何一個不同顏色的東西出現都會是非常的醒目。

就見那個小黑點兒在那白線上慢慢的蠕動,竟變的越來越大,就像太陽從地平線上爬升出來一樣。石世黎定定的站在那兒,雙眼一動不動的盯著那東西,竟是萬分的焦急。在這種地方,能看到任何一個活的東西都會讓人感到驚喜,但他行動如此緩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達這裡。

看著那東西緩慢的移動,石世黎只能按下心中的焦躁,靜下心來等待。這樣不知道了過了多久,那東西已經變的銅錢般大小,石世黎才發現,那東西根本不是靜止的,它是在緩慢的向這邊移動,他們之間的距離在不斷的縮小,此時那東西已經足夠大了,石世黎把它看遙清楚,那根本就是一個人的魂魄。

石世黎想到了奴甲臨走之前說的那句話:你只可走向與你見到的魂魄完全相反的方向。

石世黎一下子明白了過來,他突然邁開步子朝那個人跑了過去。他的心裡在暗暗的驚歎:不錯,所有的魂魄都是向著那鬼都的輪迴井進發的,而只有和他們相反的方向才是離開鬼都的方向,真高明!石世黎忍不住讚了一下。他心中所要著急解決的問題沒有了,腳下的步伐卻是動的飛快。

石世黎朝那人跑了有一盞茶的工夫,兩個人的距離已經離得很近了,石世黎這時候又發現那個人的動作竟是十分緩慢,幾乎看不出他在移動。怪不得他會走了這麼長的時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只縮小了那麼一截。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來斷縮小,石世黎逐漸看清了他的容貌。

這是一個還算俊俏的青年男子,雙眉雖有英氣卻是微微的皺在了一起。石世黎看著他,心裡竟對他生起了同情之心。如此年輕就離開了人世,心中應該有萬千的東西放不開吧,怪不得他會走得那麼慢,那放不下的不知道是金錢還是情愛,於他而言放下也許會走得更快些吧。

石世黎站在那裡看了他一會兒,那人雙目直視前方,竟似沒有看到石世黎一般。石世黎有些奇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人竟沒有一點兒反應,石世黎心中暗道:“難道我能看到他,他卻看不到我?”想到這裡,他想起了貼在身上的那張符紙,暗道難道是它的緣故。

想到了這裡,他伸手把身上的那張符紙揭了下來。就在這一刻,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眼前那正在緩慢前行的男子轉瞬之間就不見了。

不錯,就在那一瞬間,那人就在石世黎的面前憑空消失了,石世黎一時驚呆了,現在他可以確信,他能夠看到那來往的魂魄全憑了手中這張符紙,他忍不住驚歎了一下,心中卻默默的謝了那少司命一次。

他從那驚歎中恢復過來,又把那張紙貼到了身上,然而眼前仍是一片蒼白,那個青年男子沒有再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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