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新形勢下,網生內容如何由“破圈”而“破局”?

4月19日,中國廣播電影電視社會組織聯合會電視製片委員會發布了《關於嚴格執行電視劇網絡劇製作成本配置比例規定的通知》。

《通知》對劇集演員片酬下了“死命令”:全部演員的總片酬不超過製作總成本的40%,其中,主要演員不超過總片酬的70%,其他演員不低於總片酬的30%。

2017年9月22日,《關於電視劇網絡劇製作成本配置比例的意見》發佈,如今“意見”終於成了“通知”,成為網大網劇浪潮起伏的又一變數。

近日有媒體報道,由於網大網劇審批收緊,2月規劃備案通過率驟降,不少製作公司已無米下鍋。

而就在《通知》發佈的當天上午,第九屆北影節北京市場行業對話“2019網絡影視的機遇與挑戰”在京舉行。

會上大家面對的,正是網大網劇在迫在眉睫的轉型時期,已經逼近眼前的問題。

相比之下,《通知》的突如其來,不僅全然在情理之中,也是毫無疑問的大勢所趨。

作者|羅昆

2019新形勢下,網生內容如何由“破圈”而“破局”?

新定位:以院線為標準

電影《繡春刀2:修羅戰場》裡,殺出一條血路的陸文昭,面對亂紛紛的世道,說了這樣一句話:

“要想不這麼死,就得換個活法。”

這話套在網大網劇的近況上,不全對,但也差不多。

網大和網劇需要擔心自己會死嗎?現在顯然不用了。

上一年裡,網劇“大平臺話事”的製播格局,本質上沒有發生變化。

而網絡大電影的2018,則是前所未有的“大奇蹟年”。

愛奇藝《靈魂擺渡·黃泉》與優酷《大蛇》的分賬票房神話,在去年下半年成為業界新的關注點,這是網大第一次在行業現象級事件中,真正擁有一席之地。

但相比鮮花著錦的捷報,疾風勁草的堅挺,似乎更加引人注目。

據傳,就在去年“影視寒冬”最嚴酷的幾個月,也就是“橫店只剩幾個組,咖啡廳中鳥獸散”那會兒,還在各個影視基地開工的劇組,都是網大。

甚至有一線製作人員發現,網大的投資與製作規模,整體呈現出上升態勢。

此時的網大,宛如白堊紀告終時的地球生靈,彗星天降,恐龍巨象都作了土,反而是這些食物鏈中端的鳥獸得以倖存、進化,成為大地新的萬象。

可他們為什麼高興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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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在發展過程中,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迎頭飛來。

臺網內容審查並軌一致,帶來審批收緊,片酬新規又到,像是一圈又一圈“緊箍咒”套了上來。

再遲鈍的人也該明白,網生影視內容野蠻生長的階段結束了。

但明白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

正如這次對話中提及的,對新的監管方式,業內出現了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

一部分人暗自歡呼,天亮了,正好讓“心虛的、投機的”參與者無處遁形。另一部分人,則捶胸頓足,哭天搶地。

從規則到心態,整日的冬夏交替,不論事物還是人,都難免頭疼腦熱。

套用一句政治話語,這種現象可以如此歸結:

當下網大網劇的主要矛盾,是創作內容日益豐富、質量要求日益上升、單一創作規模日益擴大,與監管日益嚴密、指標日益嚴格、整體創作項目日益減少之間的矛盾。

不過,不願放棄機遇的人們,也都願意以辯證的方式,接受矛盾本身的對立統一。

發展與監管因目的最終趨同,作為矛盾雙方,相互轉化、共同推動事物發展,是否一定會是必然後果?

更重要的是,如何讓這個後果達成?

這一切,也就成為“2019網絡影視的機遇與挑戰”的對話主線。

在對話中,大家得出的結論之一是,首先要對網大網劇的再定位。

中國電影家協會網絡電影工作委員會會長饒曙光認為,臺網採用統一監管標準,本就是遲早的事。

5G時代即將到來,“視頻流”成為新的概念:在流量和網速都不算回事的時代,很多文字內容的傳播,可能將被網絡視頻取代。

到時網生影視內容的意義,比現在還不一樣,但觀眾的強烈關注,將一直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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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又回到了之前的重要問題:誰在看網大?

這個問題在過去,甚至可以問得更惡劣:誰會花錢去看那些質量低劣、趣味低下的垃圾?

饒曙光稱,數據表明,網大的觀眾群分佈與院線觀影人群的構成,有著極大的重合,都集中在16-35歲。

網大製片公司淘夢CEO陰超也佐證了這一說法:網絡電影的平臺推送,在平臺自身不分頻道的情況下,是與網播的院線電影混雜的,同步推送之下,“小鎮青年”的觀影取向,似乎並不鮮明。

換句話說,院線電影與網絡電影之間的“觀眾鄙視鏈”,可能是個錯覺。

既然觀眾是同一批人,對作品的要求,也必然終將趨同。質量也好,監管也罷,同一套標準看似“一刀切”,其實是繞不開的最終命運。

新選擇:

拍院線不拍的題材,請院線才請的人才

那麼,網大網劇對院線電視的直追,到了什麼程度?

知知影像創始人環文龍,作為海報、預告片等影視後期包裝的從業者,遇到過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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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幾個電影公司的客戶對他說:能不能別把網大海報做那麼好,這樣下去,我們院線片沒法做了!

可沒辦法,畢竟網大物料的精良化,是網大這一形式本身與觀眾互動更強,導致的必然結果。

一切要求,都在接近院線。要想讓網大“出圈”,這是最明確的方向。

至於如何達到這一目的,在座幾位嘉賓各有各的看法。

陰超與奇樹有魚事業部總經理李思文注重的是題材創新與水準上升。

陰超表示,去年的《靈魂擺渡·黃泉》在網大內容上,是第一部成功的女性向作品,打破了以往對網大男性向為主的固有成見。

而李思文則提到了騰訊去年表現最好的《罪途》,其作為現實主義犯罪題材,在網大中是罕見的。

綜合來看,既要利用好網大題材形式靈活的優勢,拍出院線電影拍不出的東西,又要在網大的傳統題材之外,加以創新選擇。

同時,陰超也提到了製作水準問題:淘夢出品的《黃飛鴻之英雄有夢》請來了趙文卓,其實對網大行業也有一個刺激作用:我們也能拍出更好水準的作品,請更高水準的演員明星。

而在環文龍看來,人才創新也是必不可少的因素。

在物料製作上,網大的水準要求越來越高,細節越來越豐富,對人才的需求日漸增大。目前從業人員的水準與數量,是跟不上需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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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監管:

與其自殘自傷,不如自覺自強

然而,即使出圈的主觀條件具備了,“監管”作為新的客觀因素,開始困擾很多人。

提到從業者對更高監管標準的不適應,陰超提了一個他看來很可笑的現象:

從前廣電總局不管網大,從業者遇到問題求助無門,抱怨官方不負責任。

而今,廣電來了,有了主管部門,大家又抱怨管得太寬。

說到這兒,他甚至為廣電總局“叫起了屈”:

在統一審核時間將至之前兩天內,來自各家公司的一百多份審核材料才送達廣電,面對幾天內突如其來的龐大工作量,廣電爸爸有點崩潰。

在他看來,監管不是為了去管誰,而是一個雙方互相交流的事情,關鍵還是要製作方放平心態,換位思考。

2019新形勢下,網生內容如何由“破圈”而“破局”?

而說到監管對網生內容發展的影響,愛奇藝文學版權市場部總監江俊認為,行業對於題材限制與監管,有一種錯誤的悲觀思潮:

“我先扎自己一刀,然後再高喊我要創新,那還怎麼創新?簡直是自殺式的行為。”

儒意欣欣影業投資有限公司總經理施雲也認為,即使如傳說中“限古令”一樣具體的導向,其目的也並非一棒子打死:限制的不是古裝,而是古裝戲裡氾濫的權謀、宮鬥一類糟粕。

與其噤若寒蟬,以自我閹割的方式消極應對,倒不如去認真探索,在迎合圈層受眾,實現商業價值的同時,以正能量為導向,產出更多具有社會效益與教育意義的高口碑作品。

在這個層面上,消極的冷對不會有幫助,相反,讓需求與標準相互摩擦生熱,才是回暖的正確方式。

2019新形勢下,網生內容如何由“破圈”而“破局”?

恰好在這段時間,經過觀察,網絡影視的市場,的確呈現出一些回暖趨勢。

而要讓“寒冬”過後的“暖春”持續發光發熱,需要市場信心的整體恢復。

至於恢復的目的與手段,在此可以統一:

明確精品化新形勢下的自我定位,一方面要提高製作水準與規格,向院線電影看齊,另一方面,則要利用好網大網劇自身的體裁優勢,尋找自我的獨立價值。

在此基礎上,以更樂觀、更主動的積極態度去迎接新形勢,說白了,不是看天吃飯,而是“自謀生路”。

新的“意見”也好,“通知”也罷,其最終目的,都是促進網生內容在主動的摸索與強化中,加固自身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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