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金三角,又名邊緣城市“抱團突圍”

黄河金三角,又名边缘城市“抱团突围”

三門峽 閆禹熙 攝

“往往是位於行政區劃邊緣地帶的城市,因處於行政管轄力量末梢,區域中心城市的輻射力和帶動力到那裡已經很弱了,很容易形成‘三不管’的窘境。”在河南省社科院區域經濟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員任曉莉看來,這是我國許多地方面臨的普遍問題——行政區劃交界區域的城市發展,到底如何協調?

日前,山西省、陝西省和河南省人民政府聯合印發《切實加快晉陝豫黃河金三角區域合作工作實施意見》(以下簡稱《實施意見》)。

當中提到,“努力把黃河金三角建設成為中西部地區新的經濟增長極和欠發達地區實現一體化發展、跨越式發展的示範區。”

黄河金三角,又名边缘城市“抱团突围”

圖片來源:《晉陝豫黃河金三角區域合作規劃》

晉陝豫黃河金三角地區,位於山西、陝西、河南三省交界地帶的黃河沿岸,包括運城市、臨汾市、渭南市和三門峽市,面積5.78萬平方公里。

這4個城市分別位於山西西南部、陝西東部、河南西北部,除了地域上的接近性,它們在經濟體量上也較為相似。

早在2014年4月,《晉陝豫黃河金三角區域合作規劃》獲批時,這裡曾被媒體稱之為“全國唯一打破省際行政區劃的試驗區,也是唯一一個在欠發達地區建立的試驗區”。並樹立了明確的目標:探索省際交界地區合作發展新路徑。

當時,時任晉陝豫黃河金三角區域協調發展試驗區辦公室主任的陸世生給出一組數據稱,在中國,像黃河金三角這樣三省交界的“角”有57個,若一個“角”三個市就會組合成171個(市),佔全國333個地級行政區劃單位的一半之多。

在當前區域聯動的大背景下,“沒有大腿可抱”的省際邊緣城市如何自救?作為最先“吃螃蟹的人”,黃河金三角是個值得觀察的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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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金三角,位於黃河“幾”字形最後一筆“豎彎鉤”的“彎”部分。這裡,既處在“母親河”沿岸,又位於中原腹地。

“古文明發源地,彷彿地球上閃閃發光的珍珠”,正如一部專門講述該區域的紀錄片——《晉陝豫黃河金三角——中華之根》所說,“珍珠年久了,是會暗淡下來的”。

同處省際邊緣區,特別是中西部地區的省際邊緣區,由於地理位置的限制,往往遠離經濟核心區和大市場,接受不到省會城市的經濟輻射,容易形成“邊緣-貧困”的經濟特徵。

與其單打獨鬥,不如試著抱團發展。1986年,山西運城市、陝西渭南市和河南三門峽市,成立了如今黃河金三角的前身——“晉陝豫黃河金三角經濟協作區”。但根據公開資料顯示,因分屬三省,協作區在合作時依然受到行政區劃的限制,舊的三市經濟協作體一度中斷。

直到2007年,三市再次建立“黃河金三角試驗區”。一年後,山西臨汾市加入進來,形成了如今三省四市的格局。2009年的全國兩會上,晉陝豫三省代表團聯合呼籲:建立國家晉陝豫黃河金三角區域協調發展綜合試驗區。

終於三年後,國家發展改革委在2012年正式批覆《晉陝豫黃河金三角承接產業轉移示範區》。具體的規劃——《晉陝豫黃河金三角區域合作規劃》,則又要到兩年後的2014年,國務院才正式批准。

兩年三年又兩年,跌跌撞撞的黃河金三角終於如願,獲得了“探索省際交界地區合作發展新路徑,推動晉陝豫黃河金三角地區合作發展”的國家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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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家的規劃中,身負“探索省際交界地區合作發展新路徑”的重任,跨越區域限制,自然是黃河金三角啃起來“最硬的骨頭”。

時任晉陝豫黃河金三角區域協調發展試驗區辦公室主任的陸世生就曾指出,由於四市分屬不同行政區域,的確會導致四市相同產業在不平等的市場條件下競爭,造成重複建設、資源浪費和資源承載能力下降——某種程度上,這也可以看作是區域間資源整合難度大的表現之一。

而除了省際協調的困難,黃河金三角也存在省際交界處的城市幾乎都面臨的另一個問題——受到省會等中心城市的輻射作用相對較弱。

任曉莉表示,隨著其他城市與中心城市的距離逐漸增加,其受到的輻射力和帶動力也逐漸衰減。“因此,省際交界處城市,無論從各種政策輻射還是居民的心理上,本身就容易被邊緣化”。

沒有“大腿可抱”,能否自力更生?如安徽師範大學副教授韓玉剛所言,中國這種“弱弱型”省際邊緣區,核心城市實力弱小、相互聯繫有限、空間經濟結構鬆散,急需遴選核心城市。

三門峽曾想要成為這個具有帶動作用的“區域中心城市”。早在2010年河南省委就曾要求,著眼豫晉陝黃河金三角區域協調發展綜合試驗區的大格局來謀劃,努力把三門峽打造成為“中原經濟區重要支撐、區域協作示範城市、豫晉陝黃河金三角區域中心城市”。

但從經濟數據來看:今年一季度,三省四市的GDP從高到低排列,分別是三門峽的374.76億元、渭南的320億元、運城的312.4億元,以及臨汾的290.3億元——即使三門峽位居第一,但其與最低的臨汾差值甚至不及85億元。

正如任曉莉所言,如今黃河金三角的三省四市發展仍較平均,“大家實力相當,缺乏一個‘站得出來帶頭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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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中原經濟區屬於綜合性大型區域發展規劃,聚焦三省交界的晉陝豫黃河金三角,則屬於區域之間的經濟示範區。

而這種“區域間的經濟示範區”,實際上對於類似的容易落入“三不管”窘境的“交界區”而言,是一個非常好的觀察“樣本”。

如任曉莉所說,“黃河金三角的困境,在很多省際交界處普遍存在且存在已久。關鍵是如何突破”。

此前,中共運城市委黨校講師張智勇通過分析2016年晉陝豫“黃河金三角”數據發現,地市之間的產業關聯度越高, 產業間合作性就越高,因此,他指出,區域內產業聯動對提升該地區綜合競爭力有著重要意義。

在此次發佈的《實施意見》中,除了基礎建設方面的互聯互通外,另一項舉措正是針對這種產業聯動。

例如,建設“兩縱兩橫”發展軸、構建次區域合作圈的同時,在旅遊業方面,利用自身文化旅遊資源優勢,建設黃河風情旅遊帶。

任曉莉認為,這對許多省際交界區極具借鑑意義。她指出,這種交界地帶往往是旅遊資源比較發達的區域,“‘經濟欠發達’,同時一般也就意味著,自然風景區可能尚未被過度開發,原始文化資源也較好地得到了保存”。

此外,在她看來,《實施意見》中最亮眼的舉措是“共同建一所綜合性大學”,相較於其他幾項在區域發展中較常見的措施,黃河金三角此次提出共建大學,“是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點。”

非中心城市,受虹吸效應影響,地方教育往往很薄弱。如果城市抱團共建一個綜合性大學,使教育水平和居民素質整體提高,使人力變人才,許多問題或許都可以迎刃而解。

不過,類似省際區域各城市之間雖在合作協同,但也存在競爭效應。任曉莉指出,整體來說,“要想下成一盤棋,省級之間的努力恐怕還是不夠的,更高層級的統一協調、機制建立或許會更加有效”。

每日經濟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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