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再也不見了(散文外兩篇)

再見,再也不見了(散文外兩篇)

漸漸地,終究是明白過來了,紅塵裡,並不是所有的遇見,都會開花結果,並不是所有的分別,都會有重逢之日,並不是所有說過的再見,都真的會再相見的。

——題記

一、再見,再也不見了

時光在走,歲月在流,時鐘裡,看似在兜圈圈的時針分針秒針,從起點到終點,再從終點到起點,每走一步都是一次性經過。相同的路徑,繞來繞去,但卻無法複製走過的時光。

人生路,更是沒法重來,走過的山,見過的水,賞過的景,遇過的人,在轉身的剎那,再回首,已是永遠了。我們都習慣了,在分別時,跟對方擁抱著說再見。可漸漸地,我們卻發現,很多說過的再見,經過歲月的沖刷,流年的洗禮,都不可避免地演變成,再也不見了。

曾經在某本書裡,看到過這麼一句話:對生命而言,接納才是最好的溫柔,不論是接納一個人的出現,還是,接納一個人的從此不見。當時看到這句話,我的心感到無比的震撼,合上書本,閉上眼睛,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地,反反覆覆思索與琢磨,這短短几行字,所蘊含的智慧與意義。

這句話與佛家禪語: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是異曲同工的版本,意思大相徑庭,就是讓活在紅塵俗世中的我們,修得一顆平常心,凡事隨遇而安,順其自然。要相信遇見的一切人與事,都是必然會發生的因果循環關係,絕非偶然,而這些卻是人為力量,無法逆轉的。

是啊,人生就是一趟漫長的旅程,我們要走很長很長的路。長途跋涉的艱辛裡,有康莊大道,也有泥濘小路,有風雨也有彩虹。我們會看到很多的風景,春花秋月,夏荷冬雪,伴隨我們的腳步,一路風雨一路歌。我們的一生,也會遇到很多人,與他們有著不同的淵緣關係。

父母、兒女、伴侶、親人或是朋友,都是帶著某種責任與使命,而來到我們身邊的。相伴旅途中的一程,無論時間的長與短,感情的濃或淡,關係的深與淺,都是前世註定的淵緣。我們都要懷著深深的感激之情,感謝每一個路過我們的世界,曾經參與過我們生命的人,感謝他們的到來,為我們絢麗了一程風景。

如果某一天,他們要離我們而去時,那麼,請相信,是他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與我們之間彼此的淵緣已經結束了。縱然有深深的不捨,我們也要微笑地,擁抱著說再見,期待著在無法捉摸的未來裡,還有一段未盡的緣,在等著我們,還有一份未了的情,期待再相聚。又或是在看不見的來世裡,以另一種方式,再相遇相惜。

其實,我們心裡都明白,並不是所有的分別,都會有重逢之日,並不是所有說過的再見,都真的會再相見的。只是,當我們對一個人,一份情誼,依依不捨時,都特別期待著,今生今世還有再逢之時,再遇之日,再續之恩。所以,當我們不得不面對每一次分別時,總是偽裝堅強,微笑著說再見,那是我們天真地以為,天遂人願,以後真的還會再見的。

可是,春去秋來,雁往雁歸,我們也在婆娑的紅塵中,漸行漸遠,早已遠離了原來的地方,也改變了當初的模樣。慢慢地,終於明白過來了,曾經以為彼此之間,還會有交集的生命,只是我們一廂情願的自我安慰。曾經說好的再見,原來也會有一天,真的就變成再也不見了……

二、念一個人,戀一座城

冬,終究是深了,泛黃的落葉,把季節的興衰,清晰地印在長長短短,粗粗細細的脈絡裡。不用多久,冬,這個小小的精靈,終究會在一片蒼茫荒蕪裡,沉淪、又迴歸。

我站在即將遠去的冬天裡,凝望著春天,還會遠嗎?偷偷地潛藏在心裡,湧動了一季又一季的念想,也會隨春天的到來,復甦萌芽嗎?臘月已至,年關將近,你的小城,還在一片冰天雪地裡等待春天嗎?你是否也聞到了,我在默默傳遞給你的,關於春天的氣息?

我在南,你在北,你一直無法體會南方的冬天,居然會是綠葉蔥蘢,花開如錦。正如我也無法想像,北方的冬天,樹木只剩下枝幹,沒有一片葉子的蕭條。同天不同地的南北差異,就像是一段白天與黑夜之間,永遠無法逾越的距離。我們就是這樣,在彼此的描述裡,感受著對方生活的世界。

也曾探討與暢想過,在以後的以後,在將來的將來,我們會不會有那麼一天,跨千山,越萬水,漂洋過海地去到對方的小城。在彼此熟悉的天空下,真切地感受,徉徜在身邊的,那親切熟悉的氣息。把目光所及的一切風景,濾過記憶的鏡片,悉數納入心懷,溫暖餘下的光陰。再溫一壺酒,在月光下對酌,把相聚的時光,一寸寸地拉長。

我始終相信,紅塵裡,有一種緣分,是前世早已註定的。縱然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也總會有一天,在最深的紅塵裡相逢,在最淺的光陰裡相遇。佛說,前世若有相欠,今生必定相見。每一個路過你生命的人,都是佛祖的安排,肩負重大責任與神聖使命而來的,要麼感悟你,要麼渡化你,要麼點撥你,一切都是必然,不是偶然。

而我們,在茫茫人海里,終究是出現在彼此的世界了。緣來是你,在不早不晚,恰恰好的時間裡,路過了我的生命,陪我看了一程又一程的風景,續了一頁又一頁的故事,寫了一段又一段的傳奇。教我怎麼感激你?我本是紅塵中,一粒毫不起眼的塵埃,因為你的出現,我像一顆閃閃發亮的珍珠,耀眼地存在著。

你知道嗎?有你心靈相依取暖,相伴同行的路上,風變得很輕很輕,光陰很柔很柔,陽光很暖很暖,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雲淡風輕的日子,半畝花田,四季花開,處處瀰漫著淡淡的芳香。一枝一葉,一草一木,也搖曳著生命的清喜,豐盈了平淡無奇的人生,飽滿了眸光中的流年,柔軟了小小的心窩兒。

念一個人,戀一座城,如若,有那麼一天,我厭倦了眼前的苟且,必定會義無反顧地奔向你的小城,尋找我的詩意與遠方……

三、夢中人

最近一段時間,睡眠質量不好,常常在入睡後不久,就會陷入莫名其妙的夢境裡。然後驚醒過來,看看時間,發現才睡了不到一個小時。

醒來後,感覺了無睡意,又疲憊不堪,總是試著去回憶夢中的情景,卻像是經歷了失憶過後的短暫清醒,無論我怎麼去努力,也無法完整地拼湊起,夢中七零八落,散了一地的記憶。

可在我模糊的印象裡,做夢也不是我一個人自導自演的獨角戲,總是有很多熟悉又看不清的,或是陌生又清晰的臉孔,參與了我的夢境。但我想不起這些人的模樣,也記不起夢中交談的具體內容。

醒來,空空的腦袋,還在夢中的沼澤地裡,一點一點地沉淪,越陷越深,無法自拔。理不清,剪不斷的思緒,像無形的枷鎖,絲絲縷縷,緊緊地纏繞著我。此時的我,像作繭自縛的蠶,拼盡全力,也無法掙脫。

我不知道夢境是現實生活的折射,還是心理活動的影像,我也不知道夢中出現那些,我認識或不認識的人,是懷著什麼目的,又是因何而來?是聽到潛藏在我心裡的另一個我的呼喚,還是應自己心裡的召曰,入夢而來。

夢,到底算是個什麼東西?道不清,說不明,抓不起,留不住。卻又無法拒絕它橫行霸道地,入侵自己的領地,打擾了睡眠,紛亂了思緒,影響了心情。我曾經三番四次地對它下逐客令,它卻依然不依不撓地,每晚如約而至。

夢中人,你是誰,他(她)又是誰,夢中出現的面孔,為何總是模糊不清,無法辯認。難道,我們以這樣特別的方式,在夢裡相遇,是因為我們曾經糾結在前世,今生的淵緣裡嗎?需要一次次入夢,來修得彼此生命的功德圓滿嗎?

如若如此,我是應該責怪你,擾我安眠,還是應該感激你,渡我塵緣?夢中人,今晚你還會來嗎?無論你來與不來,我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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