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祖國》全國傳唱的這首歌源於大連

《我和我的祖國》全國傳唱的這首歌源於大連

《我和我的祖國》海報。本版圖片均為資料圖

還記得今年年初,商場、校園、機場……大家以“快閃”的方式,讓《我和我的祖國》這首歌唱遍華夏大地。而創作這首歌的作詞人、作曲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大連人——張藜、秦詠誠。

作詞人張藜,1932年生於大連一個較富裕的家庭,在日本殖民統治下,他常受屈辱和驚嚇,有一次還差點被日本兵打死,以致曾聽到“日本鬼子”幾個字就哇哇大哭。12歲時家道中落,後來就讀於大連一中。張藜哥哥是學習音樂的,他經常聽哥哥講樂理、一起聽留聲機,並學會了識五線譜、彈鋼琴。13歲的他,就在雜誌《中蘇友好》發表了作品,講述了蘇聯紅軍救助中國女孩的故事。

而作曲人秦詠誠,家人毫無音樂背景,他的音樂啟蒙,得益於學校的小樂團,天賦異稟的他進步神速,在後來的文工團考核中,以一段《拜厄鋼琴基本教程》折服了團長,踏上了革命道路,也開始了藝術之旅。

1948年,張藜參加解放軍,成為一名文藝兵,進入東北魯迅文藝學院(今為瀋陽音樂學院)學習,曾在歌劇《白毛女》中擔任領唱;這一年,秦詠誠考上了文工團,身兼數職的他,客串過“女中音”,還在《旅大日報》發表了處女作歌曲《抓害蟲》。兩位才子的藝術人生徐徐展開,也即將交匯。

1950年,張藜從魯藝畢業後留校,度過了一段美好而快樂的時光,兩年後,秦詠誠也進入了這座藝術家的搖籃,在東北魯藝音樂系學習作曲。而天有不測風雲,1957年,25歲的張藜被打成右派,在檢討、下放中艱難度日,甚至寫作也不能署名,長達20年!但人生往往在黑暗中亦有微光,他與秦詠誠合作了第一首歌《向左進行曲》,為日後那場偉大的創作,埋下了種子。

1962年,秦詠誠創作了一首小提琴獨奏曲《海濱音詩》,藉以抒發他對家鄉大連的思念,這首作品甚至上了外國電臺,音樂系的學生紛紛聆聽。或許是旋律中滲透的對大海的熱愛,勾起了張藜的鄉思情懷,這首曲目在他心中久久縈繞,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1978年12月,張藜得到平反,他猶豫再三決定,為夢想,來北京闖一闖!他選擇調到北京中央民族樂團,夜以繼日地創作了幾百首歌詞,可沒有一首能唱得響。好心人曾勸他,寫歌詞不行,就寫點詩吧,在報上發表,也好得點稿費養家餬口。可不信邪的張藜來了犟勁,莊稼不收年年種,這條路他是走定了!這段時間的創作,讓他出版了300多首歌詞的合集《相思潮》。

創作得越多,秦詠誠十幾年前的那曲《海濱音詩》,就越讓張藜念念不忘,終於,在1984年的一天,他給這位老鄉打電話,“我很喜歡你的《海濱音詩》,想為它填詞,但這是器樂曲,填得不好,你能不能再創作一首同樣情調的?”激動之下,他請秦詠誠來家裡吃飯,見了面,兩人就開始想旋律,按照張藜“有兩個轉調,怕群眾唱不了”的意見,

秦詠誠將上行的原調改為了下行的曲調,沒想到,這個改動讓他一下找到了主旋律。不到20分鐘,一首樂曲就誕生了!此時的張藜,再次彰顯出他在創作上的沉著氣度,好飯不怕晚,他並不急於填詞,而是把曲子揣在了兜裡,一揣就是半年。

1984年的中秋節,張藜去廣西,在路上就一直想詞,以至於菸頭把臥鋪枕頭燒了個洞也沒察覺。到了廣西天門山招待所,第二天一早起來,推開窗,滿目青翠,一座巍峨大山映入眼簾,山下的河流靜靜流淌,如此美景,讓他靈感頓時迸發,寫下了這段傳唱三十多年的歌詞:“我和我的祖國,一刻也不能分割,無論我走到哪裡,都流出一首讚歌,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條河……”

當晚,張藜在聯誼會上第一次朗誦這首詞,詞一出口,自己的眼圈先紅了!《我和我的祖國》是張藜的“厚積薄發”,承載了飽經風霜的他,對祖國的濃濃真情,他把對這片土地的依戀,化為一個充滿詩意、又讓國人無比熟悉的場景:裊裊炊煙,小小村落,路上一道轍。我最親愛的祖國,我永遠緊依著你的心窩,你用你那母親的脈搏,和我訴說。而歌詞最令人叫絕的段落莫過第二部分,整段以“大海”和“浪花”作比喻入詞,再貼切不過地道出了個人和祖國的關係,出自《海濱音詩》的這首歌,這一段的誕生,是否與兩位詞曲作者的大連記憶分不開呢?

我的祖國和我,像海和浪花一朵,浪是那海的赤子,海是那浪的依託,每當大海在微笑,我就是笑的旋渦,我分擔著海的憂愁,分享海的歡樂我最親愛的祖國,你是大海永不幹涸,永遠給我,碧浪清波,心中的歌。

秦詠誠和張藜找到了歌唱家李谷一,這首情感炙熱的歌詞,一下子打動了她,她說,“《我和我的祖國》能流傳出去!”誠如李谷一所言,從此之後,《我和我的祖國》唱遍華夏每一座山、每一條河,隨著國人的腳步,唱響國外,成為每一位中華兒女最牽動心絃的聲音!

寫下《我和我的祖國》的張藜,當時已經52歲了,他並沒有停下創作的腳步,而是迸發出了源源不斷的激情,《山不轉水轉》《籬笆牆的影子》《命運不是轆轤》《不能這樣活》等作品,伴隨著電視劇飛入了千家萬戶,而1990年,一曲傳唱全國的《亞洲雄風》,更成為北京亞運會最心潮澎湃的回憶之一,“我們亞洲,山是高昂的頭,我們亞洲,河像熱血流……”

張藜可謂是“詞痴”,不講求吃穿,沒別的嗜好,專為作詞而痴迷。他說,自己心中常有“五苦”:“苦於不新、不真、不廣、不深,以及深入不淺出”,並強調自己的“歌詞是用生命寫成的”,大器晚成的他,和喬羽、閻肅並稱為中國詞壇的“三駕馬車”,絕非偶然,這是他“二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的苦心錘鍊造就的。

而秦詠誠,還有一段故事不能不提,就在創作《海濱音詩》不久,1963年,29歲的他寫下了聲樂協奏曲《海燕》,這是中國第一部聲樂協奏曲,公演的時候引起樂壇一片震動,他的第二個兒子也因此得名 “海燕”。

這段與《海燕》雜誌重名的趣事,亦非完全偶然,也許,無論大連人走到哪裡,時刻掛念的,正是家鄉的海濱、海風、海燕吧!

如今,張藜、秦詠誠兩位藝術家均已故去,但他們留下的作品,將永遠伴隨著祖國的繁榮昌盛,伴隨著廣大同胞的赤子之心,一代代傳唱海內外。心中裝著祖國和人民的藝術家,永遠不會被祖國和人民忘記!

據海燕文學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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