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感覺苦的話,含一塊糖就好了。
記得很早以前的新聞說,譚松韻的媽媽去世了。
她媽媽之前遭遇了意外車禍,在icu裡經歷了二十幾天的搶救,最終還是離開了。
車禍肇事者酒駕被捕,但是譚松韻再也沒有媽媽了。
當時朋友發來這條新聞,感嘆了一聲:生老病死,悲觀離合,人生無常,無人能躲。
據說經歷親人去世的痛苦,跟五層樓掉下來是一樣的。
剛開始的時候,大腦不肯相信。
再往後,哪怕是一個尋常的細節,都能讓你想到這個人已經不在了,你就會崩潰。
可能這時候才能感受到,諸多欲望裡,最貴的,無非是團圓和健康。
有一陣到處都在刷《人間世》,一部在醫院裡拍的紀錄片。
這種真人真事,比一口氣看完五部《我不是藥神》還讓人難受。
第二季的第一集,叫煙花。
聽起來很美,但是很遺憾,煙花的壽命無比短暫。
就像這一集的患者們一樣。
他們都是一群還未成年的孩子,他們共通的地方是患上了一種叫做“惡性骨腫瘤”的疾病。
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骨癌”,骨癌一般年齡不超過25歲的孩子身上,得病的概率只有百萬分之三。
什麼概率呢?
這個概率相當於連拋22次硬幣全部都是正面。
通常,他們的治療方式是在左腔靜脈埋上一根管子。
紀錄片中,旁白告訴我們,這根管子有一個還算好聽的名字,叫做靜脈輸液港。
在輸液時,醫生不會告訴孩子們那麼多,只是簡單的和他們說掛鹽水會好的快。
可孩子們不知道的是,這些鹽水的組成部分是順鉑,合樂生,鹽酸阿黴素,澤菲,立幸,都是治療骨癌的藥。
它們的副作用,是會讓自己吃不下飯,噁心,嘔吐,掉頭髮,變成一個又一個瘦削的“小光頭”。
而僅僅是這樣也不夠,想把病治好,還得做手術。
骨癌,顧名思義癌細胞全部附著在在骨頭上,手術室裡為他們準備的工具通常都是鋸子,刀子,剪子之類的。
醫生會把每一個等待手術的人的腿鋸開,拿出骨頭,切除上面的腫瘤,把沒有癌細胞的骨頭再放回他的體內。
這得多疼。
不疼的話關公刮骨療傷也就不會成為英雄事蹟了。
但是如果想活下來,就必須經歷這種疼痛。
骨癌小患者說:痛的時候就咬牙堅持,嘴裡含塊糖感覺會好一些。
2、拼命反抗,只為在世上留下痕跡。
可總有糖也不能解決的事情。
片中有一位胖乎乎的小男孩叫做蔡炫安,暱稱“安仔”,11歲。
因為治療不及時,癌細胞擴散,他永遠的失去了自己的左臂,就算吃再多糖,他也沒辦法讓左臂再長回來。
但即使是這樣,他依然像個小天使一樣。
他永遠是病房裡最討人喜歡的小胖子;在群聊裡他永遠是最活躍那一個;甚至在打遊戲的時候,他也能靠著一隻手,打贏所有的工作人員。
安仔剛剛確診時,還堅信自己很快就能回到學校
可安仔也有他覺得沮喪的時候。
在生病之前,他其實最喜歡的是打籃球、玩滑板,可因為長時間的化療和臥床,讓他體重猛漲,再也沒辦法像原來一樣肆意在球場揮灑汗水。
醫生有時會勸他出門運動一下,儘量控制體重。
可安仔每次都寧願乖乖點頭聽著醫生和媽媽的嘮叨,也不願意讓自己這個樣子出門跑步。
他害怕被人嘲笑。
後來不得已截肢之後,他就更難過了。
雖然嘴上不說,但是隻要是出門,他都一定要把左邊的衣袖好好打理一下,走在媽媽的右邊,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一樣。
2018年年末,安仔去安裝了屬於自己的假肢,他拒絕了機械手臂,而是選擇了相對好看一些的美容手。
他擔心等自己回到學校的時候,同學們會一下子就發現自己的“與眾不同”。
裝上假肢的那天,他表現出了久違的興奮,笑嘻嘻的衝著鏡頭和工作人員開玩笑:
“恭喜發財,大吉大利,紅包拿來!”安仔當時還在興致勃勃的暢想未來,自己戴上了美容手之後,是不是就該回學校上學了?
如果回去上學,那是不是要少背一點書,好讓假肢連接處不那麼吃力?
可沒想到的是,還沒等到開學,他的癌細胞就進一步擴散進了肺裡。
安仔之前一直服用的靶向藥叫艾坦,這種藥能夠有效抑制腫瘤,可副作用是,他的傷口無法自我癒合。
所以他的肺部開始漏氣,他只能通過插管排出肺裡的空氣。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安仔從手術中醒來後,流著淚看著媽媽,怯怯的問道:
“我已經是極限了,我頂不住怎麼辦?”彌留之際,安仔最後一次幫媽媽擦掉了臉上的淚水,告訴她:
“媽媽,寶貝永遠愛你。”安仔曾說特別羨慕自己的遊戲角色,他說:
“遊戲裡面,有很多命,輸了重來就好了。”但是在現實生活中,我們只有一條命。
在安仔離開後,他媽媽簽字把眼角膜捐給了一位七歲的孩子,希望安仔可以已這種方式,再看看這個世界。
我們拼盡全力與命運做抗爭,或許不曾改變自身,但是一定會留下我們存在過的痕跡。
3寧願安樂死,我也不想去截肢。
王思蓉是在馬上升初三的時候發現自己不對勁的。
那時她正在準備期末考試,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腿一直在疼。
而王思蓉的父母已經去了蘇州橫扇的羊毛衫廠打工,一年只回家一次,根本無暇顧及王思蓉。
一直照顧她的奶奶卻以為王思蓉是正常的生長痛,用了各種土方:草藥、按摩、針灸……
直到大半年之後王思蓉的腿還不見好,才由父母帶她去醫院檢查,這麼一查,王思蓉才知道自己骨頭裡長了骨肉瘤。
檢查完之後,王思蓉就要開始面臨著沒有及早治療的惡果。
她的腿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讓她慢慢進行治療,醫生給出的建議,是截肢。
王思蓉對此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大:
“假如要截我肢,就給我申請安樂死,你不給我申請安樂死,我自己爬著也要去尋死路!”對於這些花季的女生來說,截肢所帶來的不體面,比死亡本身更加可怕。
手術當天,王思蓉的要求只有兩個。
一是下手輕點,二是要求美容縫合。
也許死亡終究不可避免,那麼可不可以,讓我在迎接死亡前的最後一段時間裡,好看一點,體面一點,完整一點?
可老天爺終究也沒有更眷顧王思蓉。
做完了手術的王思蓉,雖然沒有截肢,但腿卻一直沒能恢復行走能力。
她害怕自己再也站不起來了,哭著鬧著和媽媽說自己想回家,在她心裡,醫院再也不是能夠把她治好的地方,而是一切不幸的源頭。
媽媽安撫著王思蓉,對她承諾到,你能一步一步走到房門,我們明天就出院回家。
王思蓉就真的一步一步撐著支架走到房門,最後卻放聲大哭。
後來,還是爸爸親手改造了輪椅,接回自己的寶貝女兒回廠裡過年,過完年後,買了三張去廈門鼓浪嶼的機票,一共花了4000塊錢。
這4000塊錢,雖然意味著自己要在工廠連續燙13000件羊毛衫才能掙回來。
可他們現在已經不在乎了。
在病重的女兒面前,金錢的價值一跌再跌。
最貴的,永遠只有時間。
4、人世間,人間事。
這一集的片尾,我發現有四個孩子的名字畫上了白框。
這代表最終有四個小天使,在片子播出的時候,就已經永遠離開了我們。
疾病面前,人類總是渺小得可怕,生命像煙花一樣,在人世間轉瞬即逝。
可是不懂得珍惜的我們,在這樣脆弱的身體和生命上,夾雜了太多的慾望、太多的抱怨,缺少了太多的珍惜、太多的照顧。
活著,本來就是一種幸運。
就像紀錄片中另外一個孩子寫的一樣:寧願斷腿,寧願傷痕累累,只要命還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因為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如果你總不滿足,太容易抱怨,內心常覺得遺憾。
去醫院看看,去看看生死。去火車站看看,去看看離別。去天橋下看看,去看看真正的苦難。人世間太難,明天也太遠。
在以後的時間裡,我只祝你健康。
祝願我們所有人,都能夠健健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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