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51信用卡因為催收外包受到調查的“風口浪尖”上，一家位於湖南的催收企業永雄集團（以下簡稱“永雄”）向美國證監會遞交了招股書，擬募資不超過2億美元。
永雄從2015年開始開展催收業務，催收的方式主要是電話催收。截至2019年6月30日，其催收人員達到10915人。截至招股書籤署日，永雄擁有34個運營中心，覆蓋29個大城市。根據招股書，永雄的收入基本上全部來源於催收佣金。永雄的業務曾以信用卡催收為主，2018年以來在向線上消費貸款催收傾斜。
永雄是國內催收行業首家披露IPO招股書的企業，通過對招股書的梳理，可以發現其業務的特點及發展趨勢：收入及業務規模在快速增長，正常毛利在三成以上，催收業務有效佣金三成以上，催回率不及1%，業務構成從以信用卡催收為主在向線上消費貸款催收傾斜，在經營中有大客戶集中的問題。
收入大幅增長，背後是下游逾期消費應收款兩位數的複合增長
永雄的收入在快速增長，2017年、2018年及2019年上半年，其收入分別為5.95億元、7.58億元及5.15億元，同比增幅分別為36.6%、27.3%及75.8%。在收入大幅增長的同時，永雄的其他業績指標，毛利、經調整淨利也基本實現了兩位數增長。2019年上半年永雄淨利潤出現了下滑，與當期2.65億元的非經營性成本股權激勵有關。
在收入大幅增長的背後，是下游逾期消費應收款餘額兩位數的複合增長。在“行業”部分，永雄招股書引用艾瑞諮詢，在2017年至2022年，預計逾期信用卡餘額複合增長率達25.2%，非信用卡逾期消費應收款餘額複合增長率預計達8.5%，整體逾期消費應收款餘額的複合增長率預計為15.7%。
永雄招股書引用艾瑞諮詢，截至2017年底，信用卡逾期餘額達6683億元，非信用卡逾期消費應收款餘額1.182萬億元，預計至2020年，信用卡逾期餘額達2.057萬億元；非信用卡逾期消費應收款餘額達1.782萬億元，預計兩者合計達3.84萬億元。
顯然，這是一個巨大的快速增長的市場。
業務細節：業務規模在快速擴張，催回率低至1%以下，佣金率達三成以上
永雄在招股書中披露了諸多業務細節：
業務處於擴張中：2017年、2018年及2019年上半年，月度平均催收逾期消費貸款分別為149.5億元、296.3億元及462.5億元；2017年、2018年及2019年上半年催回的總金額分別為14.4億元、20.5億元及15.6億元。
2017年、2018年及2019年上半年，隨著規模的上升，月度平均催回率在下降：分別為0.69%、0.6%及0.56%，在2019年7月至8月，月度平均催回率升至0.95%，但仍處於1%以下的水平。
另外，有效佣金率在下降：2017年、2018年及2019年上半年，有效佣金率分別為44.3%、39.8%及35.3%，在2019年7月至8月進一步降至33.2%。
同時，催收人員的效率在提高，首先是月度人均催回金額在上升，2017年、2018年及2019年上半年，催收人員月度催回金額分別為1.97萬元、2.47萬元及2.74萬元，2019年7月至8月升至3.13萬元；其次，催收人員的平均佣金貢獻也在提升，2017年、2018年及2019年上半年，平均每位催收人員每月賺取佣金8700元、9900元及9700元，2019年7月至8月升至1.21萬元。
業務構成由信用卡催收向線上貸款傾斜：2018年開始加大線上貸款的催收，2019年上半年線上貸款催收收入1.43億元，佔比上升至27.7%
永雄從2015年開始催收業務，曾專注於為商業銀行提供信用卡催收，2018年開始增加線上消費金融公司的線上貸款催收。2017年、2018年及2019年上半年，永雄的信用卡催收服務分別佔比96.6%, 80.5% 及72.3% ，同期線上貸款催收收入佔比分別為 3.1%, 19.5% 及 27.7%，線上貸款催收收入佔比逐期增加。從2017年到2019年6月30日，催收回線上貸款計8.4億元。
圖1 永雄報告期信用卡催收收入及線上貸款催收收入佔比情況
根據招股書披露的數字計算，2017年至2019年6月30日，永雄實現線上貸款催收收入計3.66億元，參照同期的催收回線上貸款8.4億元計算，線上貸款催收佣金平均為36.6%。
客戶集中度較高：服務信用卡大客戶，2019年上半年前五大客戶貢獻收入79.2%
永雄招股書披露，歷史上，各期的大客戶會發生變化。2017年、2018年及2019年上半年，前五大客戶收入貢獻分別為99.2%、90.2%及79.2%。可見，其大客戶集中的較高，在2019年上半年這種情況有所緩和。
2018年信用卡餘額排名前十的商業銀行中，永雄在2019年上半年服務了其中的7家，另外永雄還為一些大型線上消費金融公司提供服務，這些消費金融公司多數是中國大集團及互聯網巨頭的金融分支，但永雄沒有透露它們的名稱。
根據零壹智庫的統計，2018年信用卡貸款餘額排名前十的上市銀行如下表所示，其中有可能部分銀行的分支機構與永雄有合作，或曾經合作過：
資料來源：零壹智庫報告《2018年信用卡行業進擊：“共債”隱現、不良抬頭》
“我們嚴重依賴幾個主要客戶”這樣的語句出現在招股書的“風險”部分，招股書還披露：“由於業務的需要，我們不時將催收任務分派給分公司，子公司或關聯企業，但是這種分派可能是合同不允許的”。
擴張及全面合規自查帶來毛利波動，正常毛利有望在三成以上
報告期，永雄的毛利率逐期下滑，從2016年的44%降至2017年的34.8%，進一步降至2018年的31.5%及2019年上半年的25.9%。關於2016年44%的較高毛利率，招股書解釋是由於當年一家大客戶高估了催收難度，給予了較高佣金率，之後該客戶的定價進行了調整，2017年的毛利率開始正常化。而對於2018年的小幅下滑，招股書的解釋是：下滑是由於區域擴張, 增加催收專業人員並實行新的激勵機構，僱員的整體薪資增加。因為新的催收專業人員需要一段時間來達到最優催收效率，催收團隊催收效率的提高慢於整個催收團隊薪資支出的增加，這些因素帶來了2018年毛利的下滑。
圖2 永雄報告期毛利率情況
而2019年上半年毛利率的下滑，除了與2018年相同的原因外，還因為作為擴張計劃的一部分，2019年二季度永雄自發開展了一次性的全面合規檢查（comprehensive compliance review），並對此投入了相當多的資源，所以二季度催收活動有所減少。
永雄認為隨著新員工獲得更多催收經驗並達到最優效率水平，各地辦公室的運營會繼續改善，毛利率水平會正常化。而根據招股書披露的7月至8月的經營數據，這兩個月的毛利率重新升至34.2%。
結束語
這是一個充滿“灰色”，公眾形象為“負”的行業。永雄的招股書將自身置於公眾面前，也在一定程度上，使得行業“陽光化”。不妨從“陽光”的角度去看這個行業：信用卡及線上消費金融的擴張帶來了不斷增長的下游需求；永雄正常毛利可達三成以上，能實現可持續盈利；在賺錢的同時為下游客戶乃至出資人挽回部分損失，雖然催回率不及1%；線上消費金融的壞賬在倒逼個人信用機制的構建，而催收或許也能在這個過程中發揮一部分作用。當然，前提是行業在合法合規，乃至合乎道德規範的軌道上運營。
永雄在招股書的“風險”部分表示：“我們運營一個有社會敏感性的業務。公眾關於逾期消費應收款催收行業的抱怨，或者是特別針對我們的抱怨，可能會增加監管風險，這將給我們的業務、財務狀況及業績帶來嚴重的負面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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