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評|藝術是為了傳達愛——觀劇雜感

無論是話劇還是歌劇,只有讓觀眾的心感受到愛,才能成為經典。

《人間煙火》

《人間煙火》,中國國家話劇院演出的這個話劇,淡淡地進入,火熱地收尾,親切如身邊人事,苦樂深得生活精髓。蘇小魚,一個大小夥子,負責城中村的棚改工作。演員塗松巖演出了正面角色的喜劇味道,說話不急不憂,疾徐有致,音色透亮悅耳,髮型時髦可愛。一個接一個熟人鄰居自認“失敗”,從釘子戶變成動遷戶,蘇小魚的武器是成為每個人的知心朋友,“想為老百姓做事,要把自己也看成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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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劇《人間煙火》劇照

劉美芬,美麗的美芬客棧的老闆娘。癱瘓老公的醫藥費,兒子留學的讀書費,都要靠她從經營客棧的收入賺來。麻利能幹的勁兒,說一不二的女強人姿態。但是每天她喚醒老公的聲音好溫柔,回了國不成器的兒子突然變成既孝順又勤勞的好小夥,劉美芬腦子簡直轉不過彎來,所謂喜極而泣。

吳秋月,開著有家族歷史的麵館是城中村的招牌風景,如同劉美芬的客棧。又一個美麗的老闆娘,阿慶嫂似的角色,比起劉美芬的凌厲,走的是溫情和藹的線路。大兒子要大套的新房子,小兒子也要大套的新房子,但大小兒都護著自己的妻子,不願意“收留”老孃。最後吳秋月腰傷,兩兒搶著關心,搶著要跟老媽住一起。編導善良的願望是,讓這出戏的每個人都開心。

他們每個人都是有靈魂的。來自普通人身上的要靠自己的雙手過上好生活的信念在兩位飽經滄桑的女性身上體現,我們看到了被行動掩著的光芒。

《安魂曲》

以色列的雅伊爾·舍曼導演、倪大紅、孫莉主演的話劇,是以色列國寶級劇作家漢諾赫·列文的經典作品。舞臺中心的倪大紅,大段的臺詞音色洪亮,聲音一直傳到樓上第二排最後,悲愴有力,字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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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劇《安魂曲》劇照

抱著死去嬰兒的17歲女孩,痛陳的是那朝嬰兒澆熱開水的壞蛋。——一個沒有愛的世界。不停地駕著馬車的車伕,一句“我兒子上星期死了”重複了三遍,也沒有客人問他具體緣由,更不用說安慰他了。——仍是一個沒有愛的世界。只關心做棺材的棺材鋪老闆,老太婆快要死了,他量身定做,量著棺材尺寸,問自己“這是筆收入呢還是支出?”戲謔冷漠,令人髮指呢。在老婆很快死去後,倪大紅以種種緩慢的雕塑般的痛苦形體,回顧自己和老太婆的一生:曾經有過的卷頭髮的女兒,竟然捨不得讓老太婆喝茶,所以50年來,老太婆只喝白開水。50年來,竟然不知道身邊有條大河,如果時間可以倒逆,那麼他將不做棺材,而去河邊打魚,他可以靠打魚為生,多麼美啊!棺材鋪老闆的獨白,並沒有多少驚世駭俗。一個可憐人的懺悔。死亡使得凡人做起了哲學家。相信,如果老太婆不死,她仍將沒有消費茶葉的待遇。在中場沒有休息的情形下,倪大紅一直保持著中氣與能量。

人物之間有激烈的衝突,戲的開頭與結尾締造了複雜好看的故事……一個人獨白型的戲劇看多了後,很懷念那些經典的傳統的戲劇。現代人如今更擅長寫內心獨白而不是構建人物關係。這是生活的無戲劇性使然,還是現代人缺乏才氣?

《魔笛》

“愛和音樂是我們所擁有的最好的事”。有作者在紀念世界上最偉大的指揮家克勞迪奧·阿巴多(意大利)說。對愛的演繹最輝煌最富有感染力的,肯定是歌劇了。《魔迪》是莫扎特生前最後一部歌劇。此次演出的班底,雖然是著名的意大利斯卡拉歌劇院學院的學生,但對第一次接觸莫扎特最有名歌劇的觀眾來說,還是不無驚喜。序曲的華麗抒情已經讓人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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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劇《魔笛》劇照

“妻子和丈夫,丈夫和妻子,充滿神性。”人類之愛最動人的篇章就是愛情了,王子與公主一見鍾情,然而之間有重重挫折:公主被劫,王子去救,想掠美的黑膚色摩爾人,要考驗王子的大祭司……妻子與丈夫充滿神性,那是說,相愛是天的賜予。愛是神聖的。演員與樂隊有足夠的力量,演繹了這個童話故事。公主的母親夜女王的銀色裙子,與大祭司的白袍子,正是權勢在美學上的對稱;王子的僕人帕帕基諾與女友帕帕基娜,小丑形象的喜劇設計,與男女主角的莊重漂亮也是一種對稱。男主角的嗓音寬厚洪亮又有穿透力,女主角的歌喉柔美動聽。最後一幕的全體歌唱,白色,黑色,深深淡淡的紅色,舞臺美如圖畫。喜歡古典主義的對稱、對比法則,善與惡、美與醜、愛與死,勇敢與懦弱、熱情與冷漠、溫柔與殘酷,對比製造了力度與豐厚。喜歡古典主義那簡潔和諧的舞美設計。伴奏與演唱在這樣曠達又肅穆的空間裡趨向恢弘。無法跨越的莫扎特,向經典致敬的現代人。(楊曉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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