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嬰被關醫院“籠子”,在病床上學會爬行、走路,說“痛”


我叫劉雪鳳,今年27歲,來自貴州晴隆縣長流鄉,我的女兒沐沐9個月時,突然肚子鼓起來,有皮球那麼大,後確診為腎母細胞瘤。這一年多來,她已經做了兩次手術,承受著成年人都難以承受的疼痛。為了讓她乖乖打針,我總是抱著她,摸著她的頭,每天重複著“寶寶,不痛,不痛……”我一個人在醫院照看孩子,丈夫外出打工掙錢,也許是沐沐從小就聽了太多的“痛”字,以至於在牙牙學語的時候,說出的第一個字竟然是“痛”。

患病後,沐沐時常反覆發燒,這次又持續發燒一週,她時不時伸出頭,眼淚汪汪地看著我。我很難受,卻又無能為力,只能伸手輕輕地摸摸女兒的額頭,希望能稍稍緩解她的痛苦,在她耳邊重複說到:“不痛不痛,寶寶不痛”,陪她等待護士的治療。護士剛要將藥水注入沐沐右頸的輸液管,她就緊張得揮舞雙手想要推開護士,我看著兒女害怕的臉,心痛得流出了眼淚。

沐沐今年剛滿2歲,去年7月,我在給她洗澡的時候,發現她原本正常的肚子突然變得又大又硬,三天之後在貴陽兒童醫院檢查確診腎母細胞瘤。腫瘤讓沐沐的肚子大得如球一般,醫生說:“瘤子長在她的左腎上,由於瘤子長得過大,內臟被擠得變了形。”沐沐小小的身體連呼吸都變得艱難,抱著沐沐,我要緊緊貼著她,才能聽到她微弱的呼吸聲。 (沐沐長期在醫院做治療,以至於看到白衣醫生就害怕。)


經過了長達半年多的化療,今年4月6號,沐沐被推進手術室,那個時候她才一歲半,手術進行長達4個小時,醫生切除了沐沐的左腎和近三斤重的腫瘤。出了手術室後,我一直守候在她的身邊,不敢離開,沐沐慢慢從麻藥中醒來,由於四肢對麻藥的不適應,沐沐慢慢睜開眼睛後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她想用手捂住傷口,可是手抬起一點就掉下來。

看著她蒼白的臉,我強忍住淚水,牽起沐沐的手,放在自己手掌裡慢慢按摩捂熱,安慰道,“媽媽在呢,沐沐不哭,不痛不痛……” 那個晚上,睡下後我從噩夢中驚醒。這次我沒能忍住,眼淚流了下來,害怕哭聲吵醒病友,只能抱著沐沐走到樓梯間,頭埋在沐沐衣服裡失聲大哭。一方面我心疼女兒,另一方面巨大的經濟壓力也快要將我們擊垮。

我願意自己承受這一切痛苦換來女兒的健康快樂。可醫生治療時,我只能抓住沐沐的雙臂,抱緊她,不妨礙醫生的治療。掙扎中,沐沐肚子上的疤痕讓人觸目驚心。沐沐的化療做到第二週期的第三次,加上手術費已超十萬,看著漸漸好轉的她,我逐漸看到了希望卻也越來越慌。後期化療至少還需要幾十個週期,後續費用近80萬元,我不知該如何面對。


在老家,我們的苗鄉寨子種田種地一年一戶只有近萬元收入,加上我丈夫龍進剛做零工的工資,每月勉強能有2000元的收入,一年下來生活過得很拮据。沐沐生病後,我丈夫離開苗鄉,到貴陽的工地學習搭架子,即便晝夜不分的拼命工作,每天也只能掙到200元工資。而沐沐的病卻等不起,手術後不出現感染的情況下都還需要上80萬元,就算她爸爸拼了命地幹,這點收入對於我們沐沐的病來說也就杯水車薪而已。

幼小的沐沐還沒有感受這個豐富美好的世界,就一直被關在醫院這個“籠子”裡,看著女兒那麼小卻那麼堅強地和病魔做著抵抗,我和丈夫,不管付出多少都不放棄,一定要陪沐沐到最後。沐沐是我們的命,就算失去所有,我也不想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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