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鄉間的大道上--文/麥積區退休幹部:王啟珍

走在鄉間的大道上 文/麥積區退休幹部 王啟珍

(一)

我16歲那年。正是三年自然災害造成的饑荒期。當時,幾個弟弟妹妹年紀尚小,母親身體弱,家裡就父親一個壯勞力。身為長子的我,為了多掙幾個工分,一放暑假,就到生產隊參加勞動。

進入盛夏,生產隊種的2畝沙地西瓜陸續開園(成熟)。當生產隊長的父親和幾個隊委商量後,決定挑選幾個身強力壯的社員,冒險把西瓜擔到40裡外的城裡(即天水市),賣個好價錢。

當時,從我的家鄉石佛鎮到天水市,沒有通川的公路,更沒有公交車。僅有兩條祖祖輩輩踩出的鄉間山路可走:一條向南,涉過葫蘆河、渭河,從崔家石灘爬20裡高的南山到山頂營房梁,再下山經過煙鋪村到達城北關;另一條沿北山山麓向東翻越導流山,馬家山,跨過南河川渭河大橋,從劉家莊上山到山頂見河梁,再下山到城北關;兩條山路全程均在40餘里。無論向南還是向東,都是山路崎嶇,沒有可依仗的交通工具,全憑兩隻腳硬走。進一趟城,腳程再快,也得頭遍雞叫就趕路,月上樹梢才返家。

因為路途遙遠,道路難行,所以進城賣西瓜的人,一人一天多加5分工。聽到這個消息,我立刻爭搶著要去。父親卻嫌我人單力薄,堅決不答應。我跟前攆後,纏著父親。父親煩不過,半是惱怒半是告誡的答應:“好,就讓你出去見下世面。去城裡的路可遠著哩,走不動了可別哭!”

臨去城裡的前一天下午,我們8個賣瓜人,挑著籮鬥,趕到瓜地。父親和幾個有經驗、會選瓜的老農,查顏觀蔓,拍拍這個,彈彈那個,最終選摘了成色好、個頭大、瓤口好的西瓜,每人擔8個(每個10斤左右)。父親把其中兩個最大的瓜(每個15斤左右)放進我的筐子。掏出一張從公社開的賣瓜證明,交到臨時負責的鮮奇珍手裡。一邊叮囑他路上注意安全,一邊再三交待,一定把證明保管好。否則,不僅瓜會被市管會沒收,人也要被扣留,隊裡還要挨批評。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們一行8人,就踏著瑩晶剔透的露珠,迎著黎明的縷縷曙光,肩負著全隊老少爺們的希望,閃著扁擔上了路。剛開始趕路,大家精力充沛,一路說說笑笑,涉過村南混濁的葫蘆河,穿過張白村,再涉水急寒涼的渭河,大約一個多小時,便走到山高路陡的營房梁山麓下。

這時,領頭的鮮奇珍招呼大夥歇擔喘口氣,稍事休息,然後挑擔上肩,沿著溝邊,開始了緩慢的攀援之路。

隨著山勢的不斷升高,路越來越難走。開始在寬一米左右的小道上,左肩擔累了可以換到右肩。走著走著,路不知不覺變得窄小且陡峭。還坑坑窪窪。崎嶇不平的羊腸小道,蜿蜒曲折,猶如一條見頭不見尾的巨蛇,曲來彎去,才走了十幾分鍾,我就大汗淋漓,氣喘如牛。隨著山勢的升高,路不僅越來越窄,而且兩旁有時是懸崖峭壁,有時一邊是懸崖,一邊是深溝。如果一腳踩空,後果不堪設想。第一次出門的我,心驚膽戰的跟在隊伍後面,兩腿發抖,如履薄冰。“十里崎嶇半里平,一峰才送一峰迎。青山似繭將人裹,不信前頭有路行。”清朝才子袁枚的《山行雜詠》,正是當時我們行路的真實寫照。

領頭的鮮奇珍在前面放緩腳步,小心的領著路。我只覺得肩膀像著了火似的,被兩隻大西瓜壓得生疼,兩條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每走一步,都要拼盡全身的力氣。有好幾次,我都想扔掉筐子下山。但一想起這趟進城是自己纏三纏四才爭取到,半途而廢豈不被人看扁?況且,年輕氣盛的我,那有碰到困難就當逃兵的道理?這樣想著,胸中不由生出豪情,咬緊牙關,一步一步踩穩,跟在後面,緩慢攀援。

3個多小時後,我們終於攀援到迎房梁山頂。揮汗如雨的我們,迫不急待地在地勢緩平的路邊,放下瓜擔,順勢坐在地上,摘下頭頂的草帽,一邊扇涼,一邊大口揚著粗氣。

從山頂遠眺山下,天水城的輪廓隱約呈現在面前,一路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喘過氣的大人們搧著草帽,咂著老旱菸,山南海北怪話連連,你罵我喊笑聲又起。

一袋煙之後,我們沿著棘刺叢生的小道開始下山。相對於山南,山北地勢緩平開闊,雖有溝壑,大都不深。路兩旁雜草叢生,空間大,擔累了可隨時換肩,比上山明顯輕鬆許多。為了趕時間,大家不顧熱辣辣的太陽當頭照,加快腳步。大約兩小時後,就到了北關汽車站。

一擔瓜還未放穩,就有人圍上來看瓜問價,還未來得及回答,不知從何處跳出市管會的人,氣勢洶洶地大聲呵道:“賣瓜的,你們是從哪裡來的?有沒有證明?沒證明的話,統統沒收!”邊說邊抓我們的筐子擔。臭汗還未擦乾的我們,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嚇懵了,不知所措,本能地使勁護著筐子擔不讓他們拿走。這時,領頭人鮮奇珍慌忙拿出賣瓜證明遞給他們。那些人看了一眼,偏著脖子瞪著眼兇狠地說:“既然是集體的,擔到爺坑裡市場賣去,不聽話就全部沒收!”喊完了,就催我們立即走。見我們磨磨蹭蹭,轉身又來奪我們的筐子擔,我們急忙說:“敖頭一回進城,曉不得爺坑裡在哪裡?你給敖說清楚些。”那人又瞪著眼說:“你們像一群打昏了的雞進了城亂碰哩!往西面走。”

我們只好擔上瓜,在那幾個人的催喊下慢慢向西走去。想吃瓜的城裡人看我們的瓜又大又新鮮不願離去,圍著我們商量價錢。市管會的人見我們停下不走了,又趕來奪我們的瓜筐。我們一邊護筐,一邊急忙挑起擔子往市場方向走。想買西瓜的人跟在後邊不離不棄。經他們指點,我們拐進一小衚衕,邊走邊買。我擔的兩個大西瓜最先被人以每斤1毛錢的價格買去,肩上卸下重擔,渾身頓覺輕鬆。就這樣,我們邊走邊賣,走到市場時大部分已經賣完。

大約下午3點左右,瓜全部買結束。我們帶的兩天的乾糧也吃完了。燥熱的暑氣像無邊的大蒸鍋讓人無處躲藏,我們個個汗流浹背。於是,我們把兩個籮筐重疊綁好,戴著草帽,鑽進人行道,在濃密樹蔭的庇護下,觀賞著城裡門庭若市的商業門店,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的人群……走在平坦舒適的街道上,不由人心裡想,要是我們三陽川有一條出川進城的寬闊大道該有多好!但一想到那連綿不斷的群山,又覺得這只是個不切實際的夢想而已。

夏月天,如猴兒臉,說變就變。當我們好奇而盡興地大飽了一、二小時的眼福後,一位鄉親抬頭看了看天空,說:“西北角上起雲了,看來會有霈雨,別再轉了,趕緊往回走!”

我們一看,果真西北角上露出一團黑雲。天氣悶熱的厲害,發霈雨的可能性很大。常言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大家說走就走,立馬出城,一路小跑。

“風是雨的頭”。才跑到煙鋪莊邊時,遮天蔽日的狂風,呼嘯著捲起沙塵,吹打的人睜不開眼。空中雷聲轟鳴,閃電飛光,瞬間,大雨像白色的銀幕瘋狂而下。沒有任何防備的我們一下子就被淋成了落湯雞。大家頂著風雨,拼命向莊裡跑,見能避雨的地方就躲。那時,鄉村道路全是土路。一下大雨,山上泥石流沿坡傾下,大道小路被衝的七斷八裂。我們前腳還未站穩,當莊大路上的山水就咆哮而來。驚慌失措的我們東跳西竄盡力躲避。狂下的暴雨持續了一小時左右,莊裡遍地稠泥黃水。無路可走的我們,被困在煙鋪莊裡陌生人家矮小的房簷下,個個凍得瑟瑟發抖。隨著夜幕慢慢降臨,天越來越黑,小雨還在淅瀝不停。當夜翻山回家顯然已經不可能。幾個大人四處求助,最後在莊十字路口大隊辦的小賣部裡,被好心的主人收留在一間空房子裡,忍飢受凍度過了難忘的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早,凍得索索發抖、飢火燒腸的我們,踩著泥濘,踏上回家的路。

一夜大雨,上山的路已經面目全非。只見深深淺淺的壕溝把原來的路面撕的支離破碎。不少地方根本就看不見路面,只能憑著記憶辨別大體方向。一路上,黃泥遍地,大家索性捲起褲子,脫下鞋子,赤腳踩在泥裡。深一腳,淺一腳,一步一滑,艱難行走了兩個多小時,才來到營房梁山頂。下山時,雖然路上小石子很多,但爛泥少,路上散疏好走,一個多小時後,我們總算下了山,離家越來越近。

走到渭河邊,相比來時,渭河雖然漲了水,但依然能趟過。大家手腳麻利的挑著籮筐,很快過了渭河。但當來到張白村葫蘆河邊後,頓時傻了眼。

原來,昨夜暴雨發在葫蘆河上游。平時細碎、溫順的葫蘆河水陡然發了脾氣,一夜暴漲。湍急的河水掀起一個又一個大浪,相互撞擊著、翻滾著,打著深旋兒向前湧去;河裡還飄著不少從上游衝下來的殘椽爛木、樹枝斷根、家禽野物及瓜果禾苗之類的雜物,河水已漲至兩岸平,眼看著就要漫上防護河堤。岸邊聚著不少看河的村民,七嘴八舌談論著這突然暴漲起來的葫蘆河。有一些身強力壯的村民,站在河邊堅固的堤岸上,手拿著4、5米長的渣簏笊,奮力在河面上撈渣簏。而我們卻像洩了氣的皮球,瞅著波濤洶湧、轟隆作響的葫蘆河水唉聲嘆氣。常言說:“隔山不遠隔河遠”,家近在咫尺,可這暴漲的河水卻變成了阻擋我們回家的天塹!

當時,回家的路僅剩一條:就是回過頭,重新趟過渭河,返回到三陽火車站,沿鐵路向東,直走15裡到南河川,過渭河大橋翻越馬家山、導流山,從石崖村步行20裡到石佛鎮老家。走快點,天黑前就能到家。

但是,一夜忍飢受凍,人困馬乏的我們,哪裡有力氣再長途跋涉?出發前在集體食堂每人領了兩天的饃(當時大人口糧標準是每天原糧8兩),在城裡賣完瓜時早已吃完。從昨天下午到今天晌午,我們一行人凍餓了一晚上,又在泥水裡走了近40裡地,粒米未進,滴水未沾,飢腸轆轆,早已疲憊不堪。別說走幾十里路,就是1里路,大家都不想再走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了主意。最後還是領隊的鮮奇珍發話,沿張白村向西,經過蒲家甸子河灣,到5裡地開外的樊家寨子莊邊本大隊水磨坊(俗稱中磨),在那裡將就一晚,等第二天葫蘆河水旱(小)了再過河回家。大家不想回頭多走路,只能矮子看戲,隨聲附和,於是照辦。

有了目標,大家打起精神,沿河邊田埂西行。到中磨後,大家迫不及待地要了看磨人的碗,提上下井裡的水,在磨門前你爭我搶、牛飲鯨吸地將一桶水喝乾,身上頓時有了力氣。休息了一會,胃又開始上下翻騰,大家望著磨板上磨口裡淌下的玉米麵粉,低頭見肚子空空蕩蕩,前胸貼後背,雖饞涎欲滴,難以忍受,但深知此面是全隊人的救命糧,動不得又借不得。動了犯法,借了拿啥還?大家只好大眼瞪小眼,小眼看磨眼,垂頭喪氣,望面興嘆!

餓急了的我,忽然突發奇想:前不久我因事去白家底下我婆的孃家,曾幫他們在自留地裡摘過辣椒、茄子,何不去那裡要點菜充飢,暫解燃眉之急?我將此想法向大家一說,無計可施的人們一聽,像打了一針強心針瞬間來了精神,異口同聲地對我說:“只要度過今明,過幾天河旱了,你專門給人家陪個禮認個不是。”於是,我們一行人,挑上筐子擔,頭頂毒辣辣的驕陽,向10裡外的白家河灣走去。

時值正午,社員收工回家,田野靜悄悄,地裡空蕩蕩。我們來到親戚家的自留地裡。滿架的肉豆角,水靈靈的嫩黃瓜,油光呈亮的長茄子,讓人滿口生津。大家手麻腳利,分頭行動,不一會,摘了滿滿兩筐菜後,迅速撤離菜地,返回中磨。

到中磨後,大家立即借用“磨老鼠”做飯的鎜子鍋,拾柴架火,不停動地燉了六、七鍋各種菜。雖無點滴油鹽,但飢腸轆轆的我們狼吞虎嚥,吃的津津有味。當晚,擠睡在磨板和炕上,裝了一肚子菜的我們,因肚子一天多未見到一絲絲有面的東西而咕咕作響,漲得難受,不時有人起來出門轉轉。大家忍者不適,默默祈禱:但願老天保佑,天明河水儘快旱了好回家!

第二天清晨,回家心切的我們,早早走到河邊,察看水情。河水比昨天小了許多,但仍水急濤洶,扔一個石頭進去,卻濺不起多少水花——說明水還很深,不敢冒然下水。我們只好耐著性子,坐在路邊,眼巴巴的望著咆哮的洪水和河對面自家的房子,焦急地在河邊打轉轉。

午後,會過水的五世說:“我給敖下水試一試深淺,看能不能過得去。”只見他脫光衣服,走進稠泥漫過的河灘,斜著向對面下水趟遊而去。岸上的人緊張的不敢大聲說話,兩眼緊盯著五世的一舉一動。剛開始只見河水淹過他的大腿,幾分鐘便上了屁股,淹過腰部,快到河中心時,突然河水淹過胸部、上了脖子,嚇得人大氣都不敢出,眼睜睜地看著河中人。正當大夥替五世擔驚受怕時,會過河的五世卻順著水勢斜趟而下,河水很快退到胸部,數分鐘後便出水上岸,大家懸著的心才落了地。

出了水的五世在岸邊稍事休息了一下,隨即逆河邊而上,選了一水勢較平緩的地方再次入水,順水勢斜著向我們趟過來。上了岸忙說:“可以過了。不過河中間是一道溜槽,水緊的很,上了人的躿(kāng)子(胸部),大家不要硬過,也別害怕,只幾步寬,順水勢斜著過。”說完後,又把會過河的和不會過河的人進行了搭配,誰領頭,誰斷後,進行了簡單的組織。隨後大家趕緊脫下衣褲,放在挑瓜的筐子裡,然後把筐子頂在頭上,在會過河人的帶領下,一個接一個,小心翼翼的下了河。

我雖生在河邊,但自小父親管教得緊,不敢輕易到河邊耍水,所以至今還是一個旱鴨子。五世知道我不會過河,把我和他分成一組。下水後,他牽著我,再三對我說:“別害怕,膽放正,有我哩!”剛開始,河水還不太深,走著走著,河水慢慢淹過了大腿,漫上了腰部。走到河中心,水流湍急,被河水衝的雙腳站不穩,似乎就要飄了起來。眼前只看到茫茫河水吼叫著逐浪而去,河面上漩渦一個接一個連綿不斷的湧來,不由人一陣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嚇得我大喊一聲。這時,腳下一個趔趄,河水瞬間淹上脖子。五世眼急手快,從腋下一把將我撐起,大聲喝道:“抬頭看河對岸,不要低頭看水,順水勢跟我走!”嚇昏了的我任由五世一手從胳肘窪(腋窩)緊緊撐牽著,側著身子,斜流而下,拉出水面。

當我的雙腳蹅著泥水,眼前仍飄著黑花,伴著眩暈,昏昏沉沉的踏上河岸時,心跳腿抖,面色蠟黃,不由自主地癱坐在岸邊發呆。剛才河中心不過短短几秒鐘,但對我而言,彷彿與死神擦肩而過!

上了岸的我們,人人都像用黃泥糊糊刷了一層,個個變成了一個泥人。大家在河灘找了幾處水坑,胡亂洗了洗身上的黃泥水,帶著洪濤兇浪的驚嚇,疲憊不堪地回了家。

人文氣息濃厚的三陽川,你啥時也能像城裡一樣,有一條寬闊整潔的馬路讓全川人進進出出啊!我知道就當時情況而言,無疑是痴人說夢——胡言亂語。但這個交通夢,讓三陽兒女望眼欲穿,夢了一輩又一輩,盼了一代又一代。可謂是:遙望都市馬路寬,無奈鄉村窮根纏。山高水深崎嶇路,經年出行何其難!魂牽夢繞康莊道,何日公路貫全川?

(二)

轉眼間的滄海桑田,我已由當年的懵懂少年,走成樂天知命的古稀老人。而家鄉的面貌也隨著時代的變遷和國家的發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日新月異。

從上世紀八十年代初,三陽川各鄉鎮在國家經濟適當補貼的情況下,以民工建勤的形式經過數年的奮發努力,鍥而不捨,終於修通了簡易通鄉公路。雖路面窄小、路況差,顛簸厲害,但人們總算盼來了班車,能走出去,也能回得來。鄉親們盼星星,盼月亮,終盼公路通三陽。

進入新千年後,“要致富,先修路”已成為人們的共識。隨著國家小城鎮建設步伐的突飛猛進,“美麗鄉村”建設藍圖的迅速實施,我的家鄉公路建設勢如破竹:

天巉公路像銀色的巨龍,盤繞山際,穿越卦台山隧道,翻崗繞嶺,直通中灘,首開三陽通往都市的“西大門”;

寬闊平坦的高等級公路——麥甘公路,從車水馬龍的麥積城駛入山戀疊嶂的峽口渭河山谷,再從導流山處入川,以4車道的寬度,筆直西行,橫貫三陽川,成為帶動三陽川發展的又一條“致富大動脈”;

正在建設的“天平高速公路”,為家鄉人搭建更快更好通向西北的康莊大道;

藉助“通暢工程”的東風,三陽川環道公路如條條飄逸的金腰帶,連接起石佛、中灘、渭南三鎮的村村寨寨;從村辦公室門口到群眾家門口的“小巷道硬化工程”,則讓鄉親們,徹底告別“晴天一身土,雨天兩腿泥”的“揚灰路”。不僅如此,環道公路的通暢,還將川之西端人文始祖伏羲畫八卦的卦台山和川之東端傳說大禹治水的導流山緊密連接成一體的旅遊線路,為開發三陽川打造了一張亮麗的名片。

巨龍穿東西,坦途貫南北。現在,高鐵、火車沿川而過;高速、高等級公路縱橫全川;雄偉壯觀、堅如磐石的竇家峽大橋、葫蘆河大橋、渭河大橋如長虹臥波,雄跨兩岸;卦台山隧道和正在建設中的三陽川隧道穿越營房梁大山,將三陽川和天水城連為一體;人們出行實現了“高高興興出門去,安安全全回家來。”“出門即有車,回家車等人”的願望,最大限度滿足了不同層次的乘車需求。貨運物流也實現了從“運得出去”到“運得及時”的轉變。也解決了運輸難、出售難、成本高、價格低等問題。

整潔通暢的鄉村公路,隨著國家經濟的快速發展,正與高速公路、省、市通道連為一起,編織著三陽川健康和諧的“大地動脈”。在加塊地方經濟發展、改善鄉村交通環境、方便農民群眾出行、建設美麗鄉村、促進鄉村文明建設等事業中,發揮著“交通先行”的巨大作用。隨著許多農民大膽走出“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傳統模式,積極轉向市場需求,城鄉交流也日益頻繁。既拉近了城鄉的時空距離,也有效地縮短了城鄉差別,成為農村經濟發展的重要前提和脫貧致富奔小康的堅實基礎。

縱橫交錯的交通設施,構成了三陽新區的血脈和骨架,一個發育較為完善,功能較為齊全,主體結構和佈局基本合理的道路運輸體系正在三陽川形成。一個蓄勢騰飛的經濟新區正在以生機勃勃、旭日東昇的姿態展現在世人面前,有力地推動著三陽川向現代化邁進的步伐。

路通了,川活了。

原先隔溝相望,難以相聚的阻塞封閉小山村,如今是縱橫交錯的盤山公路,越過山崗,纏繞山樑,像蜘蛛網一樣把十里八莊連為一個整體。戶栽搖錢樹,村建花果山。百畝核桃溝,千畝花椒紅,萬畝蘋果園,把昔日的荒山禿嶺變成綠樹成蔭的金山、銀山。寬闊平坦的鄉間大道,把原先藏在深山無人識的農特產品,源源不斷運送到大小城市;漂亮耀眼的小轎車,在綠樹成蔭的小山村來往奔馳,成為勤勞致富的一張名片;“303、304、306”公交車,以半小時一趟的頻率,讓以前飽受“行路難”折磨的鄉親們,出行變得方便、舒適而安全。

大交通帶來大發展。目前,總投資約50億元、核心區規劃面積17,3平方公里的《天水國際陸港發展戰略規劃》項目,經國家有關部門批審,落戶三陽川;而作為天水市的“後花園”,三陽川又被確定為天水新建的8個新城之一。一座經濟發達,產業興旺,人民富裕,村風淳樸的現代新城正崛起於渭河與葫蘆河兩岸。

前不久,我踏上回鄉之路,親自體驗一把寬暢舒適的鄉村大公路。週末早上,我在北道老橋頭乘上發往石佛的303路公交車,沿著平坦、寬闊、整潔的麥甘公路,穿越峽口大道,還未看清沿途新農村真面目,車已穿過竇家峽,行至渭河、葫蘆河的交匯處老河口,跨過葫蘆河大橋,三、四分鐘就到了老家石佛鎮。

沿途映入眼簾,把馬路打扮的美麗、整潔、漂亮的是兩旁整齊而高大的路燈,它們像不知疲倦的戰士一樣,無怨無悔的守護著過往車輛和行人的安全;行道風景樹枝繁葉茂,風姿綽約,彷彿撐開了一把把綠色的大傘,搭成一個連綿不斷的遮陽棚,使行人走在林蔭道上,少了水泥路面生硬的感覺,多了一份舒適涼爽的意境;更讓人難以忘懷的是,不時穿著橘黃色工作服的環衛清潔工,他們頭頂驕陽,腳踩發燙路面,堅守在自己所管路段,無聲無息地、一掃帚一掃帚地、不知疲倦地清掃著馬路上的灰塵、垃圾,寧願弄髒了自己,卻把乾淨留給了別人。寒來暑往,風雨無阻,領著最低工資,守著孤獨,耐住寂寞,把優美環境奉獻給城市……

從坐車到終點站,僅運行了40多分鐘,讓人難以想象。經濟迅猛騰飛,發展日新月異,人民安居樂業,讓人始料不及。真是:“昔日美夢今成真,綠色錦帶除窮根。奮發圖強七十載,民富國強山河新。”

站在縱橫交錯的鄉間大道上,回想16歲那年進城賣西瓜的遭遇和艱難,浮想聯翩,思慮萬千:七十年前,百廢待興。七十年後,百業興旺。七十年披荊斬棘,七十年風雨兼程,七十年歲月如歌,七十年繁榮昌盛。中國已從昔日的“東亞病夫”到今朝的“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實踐再一次雄辨地證明了: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改革開放的勝利;沒有共產黨,就沒有今天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我為有這樣偉大的祖國而感到十分驕傲和自豪。

望著美麗、整潔、通暢、寬闊的鄉間大道,讓人心潮澎湃,百感交集,不由人湧出四句打油詩:“鄉村公路美如畫,通暢工程連萬家。脫貧致富奔小康,黨恩千秋耀中華。”

2019年8月上旬初稿

2O19年9月下旬定稿

走在鄉間的大道上--文/麥積區退休幹部:王啟珍

走在鄉間的大道上--文/麥積區退休幹部:王啟珍

走在鄉間的大道上--文/麥積區退休幹部:王啟珍

走在鄉間的大道上--文/麥積區退休幹部:王啟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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