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马荡,常常与流年相遇,邂逅往事往情

七月中旬我还没来苏马荡,就有朋友在期盼了。一个电话打过来几十年的深情,是谭宗派和杨正龙。

谭宗派,中国民俗文化专家,原利川市文物管理所所长;杨正龙,苏马荡有名的旅游文化学者;宗派兄告诉我这天他在正龙那里,说“看到你一天荡来荡去,我和正龙都想你荡过来聚一聚。”我说我月底上来,并谈了一下我近年的身体情况,说几十年未见,这次来了一定到正龙客栈拜访。

在苏马荡,常常与流年相遇,邂逅往事往情


8月8号上午,宗派兄由“天之杉”老总王峰陪同来到森海豪庭。宗派兄的热情豪爽一点没变,老朋友了,我们都还像以往一样,亲切,随便。“我是来告别,来收脚迹的。”嬉怡謔笑,透出他对我深深的关切。

初识宗派兄,是85年1月清江民族诗会。参加那次诗会的有三个年龄段,世平一泼年青诗人20出头,我也才30多点,宗派兄则已是天命之年。太多的艰辛和苦难,没有拿走他活泼的天性,和我们在一起他就是很亲和的一个兄长。我至今记得会上他朗读《牛背》,深沉,厚重,激荡整个桃花岭大厅。后来我在《清江》副刊拿出了整整一个版面。当时报社有规定,要多发短稿,一个版面不低于十三条,我耍了个滑,在右上位置编排一组四句一首的山民歌以凑数,其它都是诗会稿件,《牛背》自然是必选的。

在苏马荡,常常与流年相遇,邂逅往事往情

宗派兄自称“土克西”,并以之作为网名。2014年他年近八旬,被官方评为“恩施州民族文化守望者之星”。我想,这是当之无愧的,他毕生致力于土家民族文化的挖掘、传承和保护,像一盏熬不干的油灯。那次诗会不久,宗派兄奉调利川市文管所,“先后担任副所长、所长。此时的谭宗派才真正象一条干渴已久的大鱼回到了江河之中,他贪婪地不知疲倦地游弋在利川的高山峻岭、大河小溪、远村僻寨,一个水壶、一个挎包、一把卷尺、一本年表成了他最忠实的朋友。他有店不住歇农户、有车不坐徒步走,见老人就问,见碑刻就抄,见家谱就查,见奇事就追,见民歌就学。”(引自 牟联文、吴华志 《谭宗派:利川民族文化守望者》)

民族文化的奇葩异卉,让世界对利川刮目相看。“利川灯歌”这座金矿,尽倾人间天籁;鱼木寨,土家古堡、雄关、古墓、栈道和民宅荟萃,是国内保存最为完好的土家山寨,被列为湖北省文物普查的重要发现之一;建南崖墓及墓内岩画揭开晋隋时期獠人拾骨葬之秘;支罗船头寨东汉砖室墓的发现,把利川的可见文化历史向前推进了1000余年;莽莽群山之中的大水井古建筑群,成功申报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这些斐然成果,无不见证了这位文化遗老的不赏之功。古道热肠,倾注全部心血,也成就了宗派兄人生的苦难与辉煌。

我的这位宗派兄就是一部大风歌!三十四年了,我想看看噙在他眼里的泪花……

王峰开车。到了杨正龙客栈,刚刚碰到正龙匆匆进来,没想到当年的风华学子,脸上也刻上岁月的刀痕。忆起八十年代初,他在州财校读书,是校园文学青年。他们办了个《财校生活》,孔祥恩任主编,他任副主编。创刊时约我写了《今日黄家峁》一诗。2015年8月杨正龙旅游发展有限公司举办了一个文化活动,在利川颁奖,邀请的万州几位作家来恩施看我,正龙在电话里朗读这首诗,一字不漏。在场的万州朋友都很感动:堪称真正的知音!

我前年和去年到谋道就想拜望正龙,考虑到他太忙,去打扰于心不忍,再说他又特别重感情,我大病初愈还不敢太多饮酒。今年是无论怎样都要见见这久违的朋友。

在苏马荡,常常与流年相遇,邂逅往事往情

正龙的事迹各媒体多有报道,我为他的成就而高兴。从胡俊杰记者《最美的风景是故乡》中,我看到他创业的剪影:“创业艰难何其多,开始由于资金不足,人手紧缺,导致工程进度十分缓慢。杨正龙只好自己亲自上阵,他和村民们一起顶风冒雨,开山劈石,饿了,泡一包方便面;渴了,饮一口山泉水。几个月下来,手磨起了血泡,脸晒成了‘包公’,人瘦了一大圈。但他没有气馁,从不轻言放弃。”

正龙是文化人,注重文化品位和精神内涵,他本人就曾多次获得利川市财政局颁发的优秀副局长奖,被评为优秀分局长;作为优秀党员,先进工作者还受到团堡镇表彰。秀出班行者,创苏马荡开发之先,尝试了更多的探索。我欣赏其坚韧不拔、锲而不舍的意志品格,为神韵苏马荡书写下难能可贵的序章。

我曾经探访过几位利川老人,谈及苏马荡,他们说苏马荡原来叫苏马凼,就是老万县“落凼”那个“凼”。凼者,“坑”也,我们叫的“水凼凼”、“草凼凼”,也就是“水坑坑”、“草坑坑”。拿在正龙手里一字之改,战略眼光、思想水平、经营理念及文化内涵都有完美表达。千万不要小看这一个字的创意,它引领潮流,“荡”出了一座城市,“荡”出了谋道世界一番崭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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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心疼正龙!开发建设一方乡土,他付出了多少心血多少智慧?时光不肯温柔,饱经风霜的面颊足以作证。他现在已经不做房地产,他要维护的是绿色的生态,是他这个药材场后生的責守,他打算明年把苏马荡那个“凼凼”好好打造一下,打造出名副其实的心荡神摇的文化氛围。

在苏马荡,常常与流年相遇,邂逅往事往情,游走在万州和武汉之间,我的很多旧事记忆苏醒过来。

这天在正龙客栈,我又有幸与儿时小伙伴汪昌隆重逢。我们是世交,几代人的生死情谊。我在2015年《穿越时空巴楚情》已有尽述。这位宣传部长几年来长枪短炮,走遍古寨堡,他的一部精美大册,勾起我一缕缕乡愁和心绪,虽然再没脚力去感受了,但又是最勾魂的乡旅!只希望每年夏天,昌隆,我们到苏马荡聚一聚,聊聊家常,归来仍少年,追回远去的梦。

同昌隆结伴的还有几位万州文化名流。原文联主席廖远善先生,瘦瘦的身材,一副眼镜与他一样精干,镜片后一片文艺理论投射的光辉,日透秋林,雪照云光。他和宗派兄主要谈剧作,也涉猎其它文学形式。他侃侃而谈:“天苍苍,野茫茫”是静的,“风吹草低”是动的,特别有一个“小动”,草一倒下去牛羊现出来了,草一回过去牛羊不见了,多美呀!这就用了一个特殊的写作技巧,叫动静对比技巧,一个辩证技巧。我亦一直以为任何作品在向人们展示一种美感时,都不是呆板的以动写动、以静写静,而是化静为动,或是以动衬静。我听廖老师的一席谈吐又享受了一堂美学讲课,他的风趣幽默也足以穿透我的诗歌。可能与大师心灵相通,我在创作实践中,也是力图拿一首诗闹出一片动静。

在苏马荡,常常与流年相遇,邂逅往事往情

万州著名播音汪其碧女士,携发小款款而至。此发小乃重庆工程学院工会主席冉启蓉,落落大方又漂漂亮亮,慢热型贵妇一枚,可能在官场修炼得气定神闲,波澜不惊,有些像正龙的云阳创意,景满龙缸,心若磐石,估计我拿一万首诗歌也难以打动。文气舒缓的汪其碧,灵动而不俗,她与我,与廖老师都是万州三中校友,谈起来愈发亲切兴奋,她要我找一首诗她来朗诵。我翻出《利川——诗画附体》,说句子比较长,可能不便于朗诵,廖老师说你放心,没有其碧驾驭不了的。“利川,我该怎样写你/写齐岳山、福宝山、甘溪山……/怎样集中巴楚山脉的灵气?/写腾龙洞、玉龙洞、老龙洞……/一口吞掉云贵高原雄古的魂魂?/写清江、郁江、毛坝河……/又是怎样潺潺流过隽永的水经?”果然,其碧女士声情并茂、节奏清晰的诵吟,让我心魂激荡不已,回到了小时候用石块打长江,用雪球打利川的幻境。“如今把诗歌狠狠地砸过去/还想带几个伙伴/从旱路和水路一起来写/写给万州听,写给武汉听/——利川,诗画附体!”

这天,我们在正龙这里,享受浓浓真情,也享受丰富的文化精神盛宴。分别的时候,万州摄影家协会副主席桂本运为我们留下一张张合影;我们,也把对来日相会的承诺与心愿,留在这片迷人的风光里。

(张永柱2019年夏,苏马荡)

张永柱苏马荡组诗系列(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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