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之徒”胡歌脫胎換骨,《南方車站的聚會》是他演技巔峰嗎?

“亡命之徒”胡歌脫胎換骨,《南方車站的聚會》是他演技巔峰嗎?

如圖所示,言簡意賅。

以後誰再跟我說胡歌不是演技派,我跟誰急!

其實在看《南方車站的聚會》之前,如果你讓我聊這幾年的胡歌,我可能真的有些說不明白。因為不管是流量明星還是實力派,他都沾邊,可真要給他歸個類別,卻又都不準確。

“亡命之徒”胡歌脫胎換骨,《南方車站的聚會》是他演技巔峰嗎?

眾所周知,在80後男演員中,胡歌是少有的流量、演技、國民度都很高的演員。

他不是偶像,但一直被冠以古裝劇小生。相較於曾經的仙俠偶像和後來的權謀古裝,他出彩、出圈的現代角色又太少。

我對他的印象只停留於《仙劍奇俠傳一》的李逍遙、《仙劍奇俠傳三》的景天、《神話》裡的易小川、《琅琊榜》的梅長蘇……

可這次,胡歌他脫胎換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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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最初期待這部電影的原因,90%是因為導演刁亦男,後來發現真正讓我驚喜的是胡歌。

或許你不知道,《南方車站的聚會》是胡歌第一次在電影中擔當男主角。

胡歌飾演的周澤農邋遢憔悴、茫然無助。再也不像他其他電視作品中男主角一樣,帥氣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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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在大銀幕上詮釋在邊緣掙扎的小人物,為貼近角色,每天曬燈、練習格鬥,甚至刻意保持焦慮、疲憊的狀態。

這部電影打破你對他之前所有的認知,胡歌這次的角色讓我覺得有些遙遠陌生,但卻被深深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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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的成功從來離不開他背後的那個人。

2003年到2019年,十六年間刁亦男一共只拍攝了四部作品,早期的電影,是典型的迷戀個人表達的文藝片類型,主題十分統一,就是時代背景下,底層個人壓抑困惑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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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部都是警匪故事,《制服》和《夜車》雖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黑色電影,但還是帶有某種黑色氣質和黑暗的氛圍。

拿下柏林電影節最高獎的《白日焰火》是刁亦男建立起自己黑色電影系統之後的作品,影片在豆瓣7.4分,我一直認為它被嚴重低估了。在他之前,我認為沒有任何一位華語導演,拍過如此自洽、高度統一且完整的黑色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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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車站的聚會》劇本打磨了3年,電影又拍2年,幾近波折被我們看到,已經是6年之後。

從《白日焰火》開始,他慢慢找到了商業片和藝術片的平衡,電影更加具備通俗意義上的好看,而不再是曲高和寡的小眾欣賞。

但內核沒變,依舊是,時代背景之下,小人物的壓抑和困惑。

《白日焰火》讓刁亦男矗立世界電影之巔。

《南方車站的聚會》走得更遠,讓他直接一戰封神。

我堅信《南方車站的聚會》是今年最好的華語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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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電影的故事很簡單也並不燒腦。

南方武漢,暴雨之夜。

一個管理失序的城中村內,盜竊團伙領頭周澤農(胡歌飾)意外殺了一個警察,警方開出了30萬的懸賞金。

刑警隊劉隊長(廖凡飾)對他窮追不捨,另一邊還有當地黑幫的圍追堵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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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澤農逃亡路上邂逅了風塵女子劉愛愛(桂綸鎂飾),在其幫助下,他想要讓妻子楊淑俊(萬茜飾)前來舉報自己,還能留給家人一筆錢。

愛情與冒險有了,人性與救贖也有了,但這場特別的“聚會”最終收場如何,卻仍是一個未知數。

犯罪叢生的底層社會,充斥著亦正亦邪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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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巧妙地將敘事時間線打亂,用插敘的方式來講述周澤農的逃亡和他在困境下被動或主動的選擇。

胡歌扮演的男主角周澤農,從一開始就陷入了被動。

這是一場空前絕望的逃亡,被警方追捕,被同黨追殺,被朋友背叛,被女人利用,活下去的每一條路都被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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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似乎也心存死志。

但真的只是這樣嗎?在那張兇狠的、沉默的臉上,我們似乎依然能看到求生欲,看到他身上頑強的、張牙舞爪的進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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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澤農究竟是何人?是小偷,是竊賊,是可憐人。

他是一個”善良“的竊賊。

他在逃跑時的第一句話是“如果我知道那個人是警察,我根本不會開槍。”他是有良知的,雖然他是”犯罪分子“,但是他的行為僅限於偷竊,並不是以傷害人為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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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心軟”的竊賊。

劉愛愛欺騙了他,即使身陷囹圄,他也從未傷害過她半分。憤怒之餘,他也換位思考劉愛愛的處境,甚至於商量好了賞金的分配。相信曾經失信於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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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俠肝義膽”的竊賊。

無論是搶地盤也好,無論是盜竊比拼也罷,甚至是被另一夥人追殺的過程中,他也從未主動動手傷害過任何人。我想,也許他走上了竊賊的路,雖然是一條違法犯罪的道路,但是或許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為人知的苦楚或者說是命運的枷鎖的桎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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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中最讓我觸動的胡歌的表演有幾處。

在電影開頭誤殺了警察,他的臉上血和雨水混在一起,在看不清是鄉野還是城市的小道上疾馳時,這一刻,他彷彿不再只是一個賊、一名逃犯,而變成一個絕望的人,以一種近乎自殺式的悲壯姿態,將自己投向未知的黑夜。

他甚至都不知道要去哪。

他只知道,在那一聲槍響之後,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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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電影最核心的,就是宿命感,誰都逃不出那個命運。

整部電影的核心點,其實不在誤殺,而在懸賞的 30 萬。從誤殺警察開始,除了警察的所有角色,都在為了這 30 萬團團打轉。

周澤農開槍之後,不怨天不怨命不怨他人,心心念念想給家人帶錢。各地黑勢力也不忘加入局中,謀求賞金。更不用提和劉愛愛、楊淑俊糾結、遊走在各方之間。

這 30 萬塊錢簡直成了電影中周澤農生命的全部象徵,逃亡、掙扎、痛苦、互相搏鬥,都是為了給家人帶去生命最後的“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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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 30 萬,本身就是個大大的偶然因素。如果只有五萬,或是其他很小的數額,怎麼辦?

再或者,警方根本沒有懸賞,又怎麼辦?那就意味著,周澤農完全成為了一個不幸者,他的生命,一文不值。

你看,一文不值和重新燃起生命火焰的區別,就在於那麼個偶然的懸賞額。

“亡命之徒”胡歌脫胎換骨,《南方車站的聚會》是他演技巔峰嗎?

片中的角色曾經說過一句:“就為了這區區 30 萬。”是啊,就為了這麼些很偶然的賞金,所有人疲於奔命,被命運的指揮棒比劃得左歪右斜。

由一個偶然的開頭,各方人士走上各自必然的路線和命運,這就是黑色電影永恆的故事主題。

而偶然和必然,兩個概念在故事文本中產生的奇妙張力,就是黑色片最有意思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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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南方車站的聚會也許不是盛宴,更像是一場圍剿。

周澤農在樓道里被人追殺時,他瘋狂地向遠處奔跑,然而鏡頭卻沒有跟上他的運動,反而是對準周澤農投射在牆壁上的影子。

周澤農越來越急促的喘息聲,牆上的影子也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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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看到周澤農手裡的槍,同時又能夠看到樓梯轉角牆壁上倒影出來的持槍殺手影子,在向下靠近。

牆上的影子一次又一次經歷放大,拉長,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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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馬上要開戰的時候,畫面卻突然切到了警察的視角,隨即樓上一聲槍響,血液從樓梯縫隙滴落到警察的臉上。

你連周澤農擊殺仇家的畫面都看不到,是因為視角的非常規切換,讓你沒有任何反應時間,所以會比你看到激發出了更多的緊張感,最後血液也達成交代結果的目的。

聲音,影子,配樂中的鼓點,三位一體。

這樣視聽語言手法,高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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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對是一部後勁極大的電影。觀影本身,就如同做了一場夢,它既是寫實、又是超現實的。

不像是視覺裡的真實,更像是感受上的真實。

於是,觀影之後,那種絕望的、猶如困獸之鬥的情緒,也在心頭久久縈繞不去。

正如導演所說:“我們的人生不是閤家歡,死亡是每個人都要面臨的終極悲劇。我們每個人都可能是周澤農。”

“亡命之徒”胡歌脫胎換骨,《南方車站的聚會》是他演技巔峰嗎?

簡單一些說,這個故事中的逃犯周澤農、他的妻子楊淑俊,警察劉隊、陪泳女劉愛愛,都可以是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

他們不具備任何特殊性,影片沒有交代他們的過去,你更看不清他們的未來,他們的一切都淹沒在影片中那個潮溼而悶熱的城市裡,淹沒在被這樁命案卷進去的身不由己裡。

“亡命之徒”胡歌脫胎換骨,《南方車站的聚會》是他演技巔峰嗎?

對於大部分觀眾來說,《南方車站的聚會》中最值得矚目的,當屬胡歌在當中的轉型表演。

據說在接“周澤農”這個角色前,胡歌猶豫了很久,他覺得自己沒有把握。

我們明顯能感受到,胡歌在塑造角色時努力了,也用盡了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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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之徒”胡歌脫胎換骨,《南方車站的聚會》是他演技巔峰嗎?

亡命之徒的粗糲和兇狠,展現的淋漓盡致。

毫無疑問胡歌貢獻了他迄今為止從業生涯中最好的表演,他早一步或少一點沉澱,都不能勝任周澤農這個角色。

胡歌就像是住進了周澤農的身體,用深邃而透徹的眼睛辨認著這個荒誕的邊緣世界,在南方的潮溼氤氳中亡命天涯,如困獸一般舔舐自己的傷口……

一呼一吸間完成了一次極具藝術性的銀幕救贖,“去偶像化”的他就是那頭野獸,令人敬畏。

“亡命之徒”胡歌脫胎換骨,《南方車站的聚會》是他演技巔峰嗎?

作為一個演員,我想他一定在想怎麼去突破自己?他演過出獄後的獵頭鄭秋冬,在商海沉浮裡不停的質問人性和利益的衝突,我想除了作品呈現,他也一定做過其他的努力,才有了今天這一個完全脫離了他以往儒雅的形象的周澤農。

“亡命之徒”胡歌脫胎換骨,《南方車站的聚會》是他演技巔峰嗎?

相信在電影《南方車站的聚會》之後,胡歌會配得上過去大家對他的褒獎。

真正有實力的演員們的春天真的已經來臨,而觀眾則是春天存在的土壤。

這是胡歌的一次進步,也是中國電影的一次進步,但這僅僅是個開始。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望國產電影愈來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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