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朔門街

文:許松來,出生在朔門街,與共和國同齡。下過鄉務過農,赴京從戎,在外打拼多年,但心中永遠不能忘卻那在朔門街度過的美好童年時光,謹以此文,以作懷念!圖:溫州旅遊體驗師薛凌刻。

朔門街,過去叫朔門內橫街,

與之並行的還有一條外橫街,

就是如今望江東路一帶,

因位於古城望江門(俗稱朔門)之內,

東西橫亙,故名。

記憶中的朔門街

朔門街並不長,東起水門頭,西至解放北路,不過三四百米長,狹窄的路面鋪滿石板,甚是光滑,行人走過便可聽得蹬蹬作響,街中一些地段兩側的屋簷相距不足一米,仿若二人相對握手致意,故稱之“握手房”。

記憶中的朔門街

一條朔門街就像一個長長的道坦,酷暑黃昏時,男孩子們就在路面中衝浴嬉水,然後在各自家門口擺開“竹床板”,坐躺在上面乘涼、聊天、下棋,好不愜意!婦女們也是一溜把腳盆擺開,一邊洗衣一邊李家長張家短的,簡直就像在自家院子裡,溫馨自在。

記憶中的朔門街

記憶中的朔門街

這裡的磚木結構房子的年代和建造於光緒年間的“封火牆”同齡。整條朔門街建有兩堵拱形的“封火牆”,似是“城門筒“,作用於防火災漫延,"封火牆”上兩側各書有四句成語,分別是“金城鞏固”“固若金湯”和“紫氣東來“,”海市屏藩”,字體剛勁有力,顯其顯赫威力!

記憶中的朔門街

記憶中的朔門街

記憶中的朔門街

記憶中的朔門街

朔門街的喧譁是與甌江的潮候有關的,這裡是溫州城區連接甌江以北往來旅途的碼頭通道,漲潮時分,洞頭、烏牛、七都、里弄、黃華、龍灣的航船隨著潮水靠岸,特別是“永樂號”輪到達後,朔門街的人流頓時如同潮水般湧來。黑壓壓一片,嘈雜聲如同江中的濤聲,有挑擔的、有提籃子、有肩扛的,匆匆經過朔門街奔往溫州城底。落潮時分,他們又帶著各種心情或滿載而歸,經朔門街來到江邊碼頭,乘船回鄉。

記憶中的朔門街

潮漲潮落,人來人往,繁華了朔門街,也滋養了朔門街的居民。數百年來,這裡店鋪林立,戶戶經營,糕餅店,棉花店、魚鹹店、油行、米行、南北貨棧等鱗次櫛比,沿街排開。還有幾家打鐵鋪,不時傳來叮叮噹噹的敲打聲,如同武打片中刀光劍影的廝殺。而棉花鋪裡牛筋弓發出的聲響,極富節奏,與行人的腳步聲、貨郎擔的吆喝聲混成一片。值得一提的是,幾乎每天下午,“聾子雪花膏”的主人吹的小喇叭,以及清晨“油炸果”“熬蠶豆”“蚱蜢'"(買來餵雞的)叫賣聲,聲聲入耳,瀰漫在老街上空,這喧雜聲既非天籟之音,也無交響樂之宏大,只是像連環畫名家賀友直先生要表達的那種市井風情,而這正鑄就了我們朔門街的靈魂,是任何山寨版無法尋找和再創的底蘊。

記憶中的朔門街

兩人寬的“火棍巷”

記憶中的朔門街

中秋節是朔門街“許東源”糕餅店一年中最繁忙的時節,“許東源”字號同街設三個分號,除“許東源”主號外,另有“許源利”和“許春源”分號,生意如火如荼。當年的月餅有米篩那麼大,餡心有紅綠瓜、花生米、芝麻和鹹肥肉等,包裝用粗糙的紙篷,外面加一幅印刷精美的戲曲畫片,畫片中有《三英戰呂布》《三打祝家莊》《賣油郎 獨佔花魁女》等等,特別受農家青睞。八月初,月餅開爐,店堂也開始佈置,各種畫片用繩線串起來,掛得店堂琳琅滿目,分外熱鬧!中秋當天,還擺上各種糕點零食,盛糕點的木質“和盤兒”大小不一,小的直徑僅七八公分,大的則有三十公分,足有三四十隻,以梯階型擺放,隆重又歡慶,等待夜晚“月光佛”露臉,此時大人們會帶著兒孫們,朝著皎潔的月光跪地三拜,以求平安吉祥,之後就分享“和盤兒”上的各種糕點美食。

記憶中的朔門街

朔門街做的風生水起的“勝利油行”電子徐金餘,街坊都親切地稱其“賣油郎'',經營煤油、桐油、菜油等,專為洞頭、樂清、玉環一帶的漁民服務,由此發了財。

“葉源順‘’豆麥行在朔門街也久負盛名,店主葉定卿很懂經商之道,如何和氣生財,如何"小錢出大錢歸”。

記憶中的朔門街

雖說朔門街家家戶戶以經商為生,但不少人家還是很重視子女教育,如:“永大信”蠟燭店的大兒子鄭祥貴考上了哈爾濱軍事工業大學,考上清華大學的李繼武,如今浙大教授徐元值,杭州大學中文系畢業的鄭樸,後來成了溫州市政協副主席,上海華東師大教授博士生導師鄭祥民,國際象棋國際特級大師葉榮光,中國羽壇名將亞洲羽毛球冠軍黃展忠等等,都是出生在朔門街的名人,不勝枚舉。

記憶中的朔門街

給外甥女講朔門街過去的故事 許慧飛攝

朔門街的故事多多,歲月悠悠,

朔門街的昨天如同一幅長長的歷史畫卷,

沒有驚天動地的事蹟,

卻用人間煙火描繪了名副其實的市井俗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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