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翩翩青楓

歌手王菲自出道以來，其特立獨行的性格魅力為她俘獲眾多歌迷的同時，也給她帶來了不少爭議。

在2010年的演唱會上，王菲除了演唱歌曲，全程只額外說了“三聲謝謝”。對此，有的歌迷百思不得其解，有的則認為是王菲性子太高冷，懶得搭理他們。

但事實並非如此。王菲在做客楊瀾訪談錄時，也曾被問及到這個“話少”問題，當時王菲回答道：她這個人最怕就是做作，更不喜歡沒話找話說。她在演唱會上只想說謝謝，所以，她就只說了謝謝。

可見，王菲是個真性情女子。她不屑說一些虛情假意的話語來討觀眾歡心，她深知她所要表達的東西全都在她的音樂上。因此，她擁有眾多忠誠粉絲。

提到王菲的真，不得不說法國作家加繆的成名作《局外人》的主人公默爾索。同樣是表裡如一的人，可為何默爾索要遭受如此不公平的待遇？他因一

荒誕的世界，荒誕的人生。對於一個經常把“我怎麼都行”掛在嘴邊的人而言，默爾索不屑辯解。他放棄上訴，精神上直麵人生的荒謬，至死也要永葆生命本真。

《局外人》通過刻畫一個甘願為真實赴死的小人物故事，深刻揭露了人在異己世界中的孤獨感，以及在絕處逢生中仍不懈堅持真理和正義的大無畏精神。

默爾索的結局雖悲慘，但卻又是一個新生。他為真實而戰的精神至今猶存，仍激勵著千千萬萬的大眾返璞歸真。

01、虛無主義者：驚世駭俗行為的背後，實則是默爾索反抗這個荒誕世界的方式

為了讓生活簡單一些，我們每天都在說大大小小的謊言來掩飾內心真正的感覺。但《局外人》的主人公默爾索卻逆其道而行，他從不掩飾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但默爾索的這種做法，在旁人看來無疑是驚世駭俗的。他離經叛道的荒謬行為主要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①　面對親情

默爾索記不清她媽媽的實際年齡，也沒有在她媽媽的葬禮上哭泣。甚至在他媽媽下葬的第二天，默爾索還跟在海濱浴場偶遇的前女同事，一起嬉戲玩耍、看搞笑滑稽電影和一起過夜。但種種的這些並不代表他不愛他媽媽，默爾索反而覺得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在他媽媽的葬禮上哭泣。這跟思想家莊子在他妻子去世後鼓盆而歌如出一轍。

②　面對愛情

當女友問他愛不愛她時，默爾索表示這個問題問得毫無意義；當女友問他願不願意跟她結婚時，默爾索回答說：他怎麼都行，結不結婚對他來說都無所謂。儘管謊言能讓女友開心，可他從不搪塞女友，每次都如實回答。

③　面對事業

對於升遷，默爾索看得很淡，他認為“什麼樣的生活都差不多，人們永遠無法改變生活。上司說他沒有野心，但他表示說他曾經野心勃勃過，只不過現實的殘酷，讓他懂得有些事情無論你怎麼去爭取，最後的結局還是一樣。此處可看出，默爾索有種看透人生的悲涼感慨。

對於親情，愛情和事業，默爾索都是抱著一種“我怎麼都行”的人生觀。表面看似消極處世，冷眼看待世事紛擾, 實則是他以此對抗這個荒謬世界的方式。

正如書中作者加繆所說的：默爾索不是沒有感覺的人，他的內心被一股堅韌不折而意蘊深厚的激情驅使，驅使他追求一種“絕對”和“真實”。這個真實雖然只是從生活和感覺中衍生而來的消極真實，但沒有它，人類不可能戰勝自我，也不可能戰勝外部世界。

是的，相比鄰居老薩拉瑪諾戴著虛偽面具存活，默爾索的人生更值得過。拉薩拉瑪諾在情感上依賴於小狗，但總忍不住打罵它。得不到一絲溫情的小狗後來逃走了，老薩拉瑪諾傷心不已，但他嘴上仍不斷地苛責小狗的無情，背後卻偷偷哭泣，擔心它出事。後來，尋找未果，他也不願聽從鄰居建議，再次領養一隻小狗。

老薩拉瑪諾明明對小狗有情，但卻不敢正視自己的內心，反而要虛偽地去傷害它。到頭來才發現自己已錯失了人生中最寶貴的東西，後悔也於事無補。

也許默爾索的驚世震俗的行為難以被人理解。但相比老薩拉瑪諾這樣戴著面具虛偽地活著，默爾索的人生更有韻味，他活出了自我本色。

02、個人意識社會化的過程，人生在世永遠不該演戲作假

人生猶如一場戲，戲裡的人在演戲，戲外的人在看人生。但對默爾索來說，他自始至終都遊離於這個社會之外。無論對人對己，他總是抱著一種局外人的心態去看這個紛繁世界。

有一次，默爾索在餐館吃飯，碰到一個奇怪小女人。她跟默爾索同一桌，但女人侷促又精準得如同機器人的行為舉止背後，何嘗不是在自我演戲呢？

她焦躁地看菜單，急切點完所需的菜，囫圇吞棗式地吃光剛上的食物。在等待下一個菜的間隙，她也不忘掏出雜誌，專心一志地勾選廣播節目表上的節目，直至飯畢。

女人的人生如同編程好的機器人，索然無味。可她本人卻渾然不知，還樂不思蜀。是生活固化了她的思想，還是她想以這種“忙碌的生活”來填充自己空虛的靈魂？

默爾索內心極其厭惡這種了無生趣的生活，但他還是忍不住去尾隨那個步調迅速且堅定的女人一段路程，直至她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他的視野中。但默爾索很快就忘記這個女人的存在了。

相比而言，默爾索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也不在乎功名利祿。他關心的最多的永遠是今天和明天的太陽是否依舊升起。可為何如此真實的人，反而會在人群中感到格格不入？在我看來，原因主要有以下三點。

①　默爾索不遵循這個社會所設定的遊戲規則。他拒絕說謊，拒絕說出言不由心的虛假話語，以此來挑戰其權威性

②　默爾索封閉自己的內心，把自己置身於這個社會之外。他永遠以一種旁觀者的心態去看待這個社會的人世紛擾

③　原生家庭的冷漠造就了他特立獨行的個性。默爾索跟他母親一起時，兩人總是無話可說。親情的冷淡，令他否定了自己的內在價值

默爾索的言行舉動雖然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但他並不是一個被社會拋棄的人，而是一個內心坦蕩蕩的可憐之人。他富有肉慾，有激情，他只想以自己最真實的一面示人。殊不知，他的這種真實反而讓這個社會覺察到了威脅，終其原因是因為他不參與這個社會設定的規則或者遊戲。

當默爾索因殺人而被調查取證，而他自己在他媽媽葬禮上麻木不仁的表現將會成為起訴依據時，律師問默爾索：他是不是可以說他那天控制住了他本能的情緒？但默爾索竟說：“不能，因為這不是真的。”對己有利的事情，默爾索也不願說謊以獲得更好的辯護，他覺得人生在世就不該弄虛作假。

在庭審上，攸關他生死的問題。默爾索本人居然插不上一兩句話，律師還美其名說是為他好。

默爾索冷眼地看待這一切，他們掌控他的命運，卻不讓他參與。彷彿他的命運是被別人所左右，而他自己無權處理。這是無奈，也是現實的殘酷。但默爾索始終不為之所動，他甚至還以旁人的眼光來看別人對他為人的評價。

經過個人意識的社會化，默爾索也得以重新審視他過往的生活方式。這也是默爾索思想逐漸走向成熟的一個必經過程。

03、思想覺醒：直麵人生荒謬，迴歸生命本真

倘若默爾索沒有過失殺人，沒有把自己置身於眾目睽睽的庭審之下。也許默爾索終其一生也不會覺察到，他在公正嚴明的檢察官眼中，原來是一個沒有靈魂、沒有人性的東西。

只因他沒有在他媽媽的葬禮上哭泣，更沒有對自己所作所為感到悔恨。所以，默爾索應該被冠以跟一宗窮兇惡極的弒父案一樣的罪名。因為在檢察官看來，一個在精神上殺死母親的人和一個親手殺死父親的人，是要以同樣的罪名退出人類社會的。

當默爾索知道他竟然因為“沒在母親葬禮上哭泣”的理由而被判處死刑時，他驚覺這個社會的荒謬。可儘管命運的不公，默爾索也不願自我辯解，原因是他覺得沒必要。

在默爾索所處的社會里，任何不在他母親葬禮上哭泣的人，都有可能被處於死刑。終其原因是因為他不參與這個社會設定的遊戲。這是作家加繆用一句話囊括《局外人》的深度內涵。

這乍聽起來確實荒誕至極，可這也是人與這個社會在思想與生活方式上的對決。我們人類就是在一次次的否定中，取得進步的。

臨刑前夕，默爾索幾次拒絕神父的約見。後來當神父鍥而不捨地要他歸順上帝，他爆發了一次劇烈的反抗，與神父大吵一架，以此來證明他的命運是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玄乎其玄的神秘力量。也是從這次的爭執中，默爾索重新找回自我歸屬感。

在生死麵前，默爾索選擇以一種淡然的態度去看待別人對他的評價，而不是關注案件本身以及他的命運。大難當頭，鮮少有人能像默爾索這樣處變不驚，彷彿他現在面臨的不是自己的生死問題，而是別人的生死問題。

是的，相比神父蒼白無力的人生、鄰居老薩拉瑪諾和雷蒙違背本心地存活。默爾索無疑活出了自我本色，他自始至終都牢牢把控住自己的人生。

作家加繆創作的《局外人》不僅獲得讀者們的大力追捧，並且還成為了20世紀整個西方文壇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偉大作品。那麼，它又給我們帶來哪些現實思考呢？

①　享受當下時光，珍惜眼前所擁有的東西。不同的活法，造就不一樣的人生命運

②　人生在世，永遠不該弄虛作假，虛偽地過活。儘管命運待你不公，但我們仍能遵循內心，活出自我本色

③　生活不是一潭死水，永遠都是波瀾不驚。無論在什麼樣的境遇之下，我們仍能把控自己的人生，按照自己的意願過活

④　人是社會化的產物，在發展過程中，人的思想容易被固化。但實際上是習慣使然，我們總是不敢做出改變，害怕會遭到別人反對的眼光。人是在否定中成長的，也正因如此，人類才有進步

當默爾索感到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時，他選擇直麵人生荒謬，永葆自我本真。默爾索也因此找到與這個世界鏈接的方式，融入這個荒誕的社會中。

小說通過默爾索這個自命不凡的偽英雄，以此來告訴我們這樣一個道理：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但光明始終伴我們左右。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不能忘卻本心，虛偽地活著，因為有時太在乎別人眼光，反而會束手束腳，最終活成別人想要的樣子。

如果你也在人群中感到格格不入，一定要看看《局外人》這本文學史上的經典之作，相信你也能從中得到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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