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廟裡夫人正在分娩,廟外雷雨交加,十萬大軍站在雨裡

故事:廟裡夫人正在分娩,廟外雷雨交加,十萬大軍站在雨裡

滂沱大雨像是不要命一般砸了下來,空中烏雲密佈,雷電交加,狂風暴雨肆虐。

“啊……啊……恩……好痛……我不行了……老爺……”

“夫人……不要怕!!不要怕!我就在你的身邊……不要怕……夫人……”

“快了快了!用力!用力!娃娃的頭出來了!夫人用力!”

“喀嚓——”閃電在昏暗的天空撕破一道裂口,照亮破廟的角落。

夜明文淑一襲火紅勁裝,手持銀白色權杖,傲然的立於破爛的窗戶前。

她手中的杖身兩條巨龍呼嘯而上,龍鱗在閃電中折射出冷冽光芒,杖頂鑲著的嬰兒拳頭大小的寶石,在玉手的撫摸下散發著陣陣溫暖光芒。

她的身後,由幾塊布臨時搭建的帳篷裡,女子撕心裂肺的叫聲快速淹沒在了震耳欲聾的雷聲中。

破廟外,十萬大軍站在大雨裡雷打不動,一張張被風霜雕刻過的臉上佈滿著視死如歸,偉岸的身軀,目不斜視的雙眼,他們整裝待發,只待一人的命令便可隨時繼續前行趕往駐地。

“皇女。”一個身銀色盔甲的女子恭敬的說道:“他們並非我列國子民,此刻,曹將軍只怕已經在營外迎接皇女多時,我們若去晚了,只怕會無辜引來朝中一些人的非意。”

“青墨。”輕柔的聲音從朱唇飄出。

“屬下在!”

“人命等價,本就沒有區別。他們雖不是我列國中人,卻也是三條人命。若不是碰巧遇見我們,只怕這對夫婦命已休矣。”

“是!皇女仁慈之心是我列國百姓之福!”

青墨激動的聲音引來夜明文淑低低笑聲:“你啊,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就是栽了一個跟頭,摔得狼狽,在你眼中,就莫名其妙的成為在為列國百姓祈福。你必定會故意摔倒,陪我磕一個響頭。”

指腹若有所思的摩擦著權杖上的寶石,溫柔的鳳眸摻入一絲淡淡的無奈,但更多的則是欣慰和釋然,夜明文淑沉默了一陣,忽然問道:“文雅今年多大了?”

“回稟皇女,下月十七剛好是文雅公主十五歲生辰,屬下知道您一直對文雅公主心存愧疚,等我們此番打了勝仗回去,路程趕一趕,興許可以趕上文雅公主的成年禮。若能在成年禮上,得到皇女您的祝福,她必定會開心極了。”

提到妹妹,夜明文淑笑的異常溫柔:“倒是有一件禮物她應該會喜歡,我欲將……”

她玉手伸進袖中,剛露出金黃色的棉巾一角,恰在這時,一陣呱呱落地聲打斷她的話。她眼中頓閃喜悅,將原本要掏出的東西又塞回袖中。

“哇啊哇哇……”

“生啦生啦——”

御醫興奮的托起一個染滿鮮血、汙穢之物的男嬰。夜明文淑快速迎上去,脫下披風將男嬰包裹嚴實。

原本不安扯破嗓子哭嚷的男嬰落進夜明文淑懷中時,奇蹟般的止了哭聲。

“他笑了?真奇妙,這麼軟軟的、綿綿的,力道重了生怕傷了他。”

過了一會,沒有聽到那對夫婦的聲音。夜明文淑鳳眸中的笑意漸去,一瞬間散發出的威嚴令破廟中的溫度連降幾度。

“怎麼回事?”

御醫嚇得噗通一聲跪下:“回稟皇女,那位夫人先前已經中了劇毒,能拼死生下這個嬰兒已是奇蹟。那位公子的傷倒本不致命,誰知他在那位夫人嚥下最後一口氣時,竟然也突然沒了呼吸。這樣的事情,下官還是第一次見到。”

“呼……”一陣冷風颳動破爛的窗戶,發出吱吱的聲響。

跳動的燭光照在夜明文淑冷豔的側臉,為她打下一層昏暗,讓人莫不清楚她在想什麼。

“皇女!”青墨嚴肅的擰緊眉頭。

原本男嬰肉嘟嘟的手抓住夜明文淑的一縷頭髮,正在不安的用力往下扯。

夜明文淑搖頭制止青墨的動作,謹慎溫柔的將男嬰遞給青墨,並掏出匕首割斷男嬰手握的那縷青發。

“喀嚓——”閃電作響。

男嬰受到驚嚇小嘴害怕的抿緊,卻遲遲憋住沒有哭,只是無意識的攥住那縷斷髮。

冷風捲起染上鮮血的布,露出那對夫婦的身影。

那位夫人下體雖然躺在血泊中,溼漉漉的髮絲黏在臉上卻難掩佳人的美麗。那位公子背靠著髒兮兮的牆,腹部淌血,唇角卻滿足的微微上翹,雙臂溫柔的將夫人抱在懷中,一串眼淚從他清秀的臉頰淌下,帶著對孩子的愧疚,滴落在血泊中。

冷風吹過, 染血的布落下遮住夜明文淑的視線,她抬頭看向門外的漂泊大雨,幽幽說道:“命人將他們二人梳洗乾淨,藏於冰魄中。若找到他們的家人,連帶孩子悄悄給他們。”

“文淑!!”由於太過驚訝,青墨脫口而出她的名字:“那冰魄可是國師花費了整整五年的時間特地為你打造的水晶棺。可保屍體百年無恙的!!”

“百年無恙?”輕柔的笑聲隨著夜明文淑走進大雨中變得越來越小:“興許哪天我若戰死沙場、屍骨無存呢?這樣也好,他們比我更配得起那副冰魄水晶。”

“嘩啦啦啦——”

大軍在暴風雨中繼續往駐地前行。

“咚——”

詭異的鐘聲夾雜進男嬰突然啼哭的聲音中。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命運的平行線悄然改變方向,人世間的一切即將重新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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