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譯“古爾德讀本””


再譯“古爾德讀本””

對於託尼·海奇而言,調性本身並非是被採空的礦山,而是可靠、持續不斷的能量來源,遵照以吸引聽者注意力為優先的準則貫穿於音樂作品。比起那些天才創作——如門德爾松和哈里耶特·比徹·斯托(Harriet Beecher Stowe),歌曲《市區》是最堅定的全音階擁躉,作品在E大調上展開,歌中唱到:

“如此,依然,與你,

當紫色的晨光破曉,

當鳥兒醒來,當影子溜走……”


再譯“古爾德讀本””

從另一首方面,《時代的嘆息》則表現了相當精密的衝突,一場爭執在占主導地位的主調音形上與相關的中音之間展開,兩者都如刺繡般精細,都努力以自己的方式強調主題——“或許我的幸運星已開始閃耀”,和聲的疊置如同足夠多的高層雲霧遮蔽了清澈的天空,一切變得隱晦不分明。《我的愛》則更加堅定地強化它的“不轉調”路徑。整首曲子時長兩分四十五秒,唯一一處超出全音階範疇的是最後的合唱部分,音樂幾乎不可避免地朝主音靠攏,其中相鄰的兩組佔主導位置的音程作為圍繞的軸心。

事實上,這裡僅出現一個附屬和絃,恰好與“它總在證明我們錯得有多離譜”這句歌詞同步,實則是對“父權”低音聲部行使初夜權的妥協。即便有迷失,也從未出現將導音設定為根音的情況,表明作曲者在創作過程中總能找到解決方案。這是一種近乎驕傲的整體圓滿,如牢固可靠的衛理公會教派領地,一處上天設定、沒有懷疑、不允許妥協存在的地方。


再譯“古爾德讀本””

佩圖拉使用大量旋轉,將它們一一誘捕進恰當的和諧之聲裡。於是乎,那些被鑲嵌在橢圓形畫框中高高在上的先祖畫像紛紛從半空中落到凡間,附身親吻靈巧的歌詞,並表示贊同。在三首令聽者情緒極度愉悅、興奮的作品之後,緊接著《我是誰》則更像是對絕望的記錄與訴說。這可以被歸類於典型的“覺醒-無力感”作品,不可避免地需要勾勒出感情上升擴張的軌跡,猶如將三部曲串聯起的紐帶。歌者在第一首《市區》的基礎上建立起對於城市的“噪音”、“匆忙”和“日光”的信任,在最後一首歌中崩塌破滅。誘人的柏油瀝青鑄就的峽谷,曾經對你許下諾言,要“帶你逃離孤獨的生活”,然而它們曾與我們的匿名禮物總是要價不菲。儘管這樣,她如今找到了一個地方,那裡“建築直插雲端,車水馬龍在繁忙街道上如雷電般隆隆巨響,人行道在我的腳下打滑”,她就這樣接著唱著,“獨自一個人邊走邊想,我是誰?”


再譯“古爾德讀本””

顯然,這是一場身份危機,由大都會環境誘發的慘痛經歷,它令人頭暈目眩或者成為幽閉恐懼症患者。極有可能,人們早已疼痛的雙腳使一切的體驗變得更加難以忍受。這其中當然存在不可避免的美化,歌曲藉由假音C來完成,代表著愛的滋養。(“只是我想有完全自由的空間,他的愛不再向我靠近,我質疑我是否還有如此好運,我是誰?”)然而,這些主流存在主義、關於煩躁焦慮的拷問並不能通過常規思路或三心二意的方式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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