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誤殺》中,首尾環環相扣的設計非常耐人尋味

首先,這部電影的首尾環環相扣的設計非常耐人尋味,開頭李維傑的設想其實是結局,而李維傑越獄的結局是否也像他所設想的那般呢?不得而知,但又很巧妙,影片中被誤殺的警察局長的兒子他的死因就是李維傑所設想的那般。另外影片中出現的羊這個意象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讓人感覺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影片中說羊的視力很不好,容易看不清,容易離群,容易被大型動物吃掉。所以當李維傑把車推到湖裡銷燬證據的時候,唯一的目擊者羊並沒有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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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隱喻著男主角找的證人都“視力不好”,他們並未真正看清事件的真相。桑坤後來被惹怒開危險武器殺死了一頭羊,再到李維傑用羊的屍體代替了素察的屍體,又隱隱有著“替罪羊”的含義。李維傑前去寺廟 時候,周圍也經常會出現潔白的羊群,隨之出現的是藍天與僧人,是否又暗示著羊的單純呢?其次,男主李維傑小學未果,卻沉溺於各大經典影片,女兒出色願花高額費用令其遠赴夏令營,一面身懷希望,另一面卻肩負沉重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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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枷鎖在於受限於文化水平女兒越發不願與其溝通,直至旁人提醒:日後你女兒出息不會願待見你這小學未畢業的爹,他深感刺痛心臟。於是在認清自己後李維傑選擇保護家人,如他所言我毫無長處,只能選擇擋在你們身前,而他的內心並非認為自己一無是處,否則也就不願與人侃侃而談各種電影細節。在與現實的不斷交鋒中李維傑終於向生活低頭,那不被人知的一面也迅速浮出水面:頭腦不一般的理智者,他清醒地處理著死者一切“遺物”,乃至警察的盤問也是全面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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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在劇作結構上,在影片前五分之一對家庭已經周圍環境各人物的交代非常自然,而拉韞的兒子強暴了平平作為激勵事件徹底開啟了全家人被命運折磨後的毅然反抗,可以說在不公的環境下,普通人的一家完成了異於常人的勇氣克服重重困難,最終引發群情激憤,掙開命運的枷鎖。總的來說,改編不易,能在保留原劇精彩的情節走向之餘,通過中國人在泰國這個設置拉近國內大部分的觀眾也做得足夠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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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那些被警察敲竹槓的人,那些在大雨中被刨祖墳的人,那些憤怒的動盪中的民眾,他們似乎都是一個個在無序混亂中活不下去的人。所以他們吶喊、憤怒,他們對著鏡頭要求釋放李維傑,他們說這都是不公的社會和法律的錯。一開始因為權勢而有恃無恐的人,因為權勢的覆滅而遭到了懲戒,這才是本片博弈的核心,證據鏈條上的精心佈置和證據鏈條之外的人心算計。這也是本片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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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長官的兒子欺壓強暴他人不受懲戒,是不公的;動用私刑殺人又逃出制裁,是不公的。羊終究是羊,天性吃草的非食肉性動物,終是善良,李維傑同樣如此。最終他道出真相,頂替母女倆迎接牢獄之災。影片末尾路人甲的話深受觸動:我們還能相信法律嗎?感觸的緣由是:倘若法律的進步若總是需要一批先行羊才能邁前一步,那麼犧牲的永遠都只是弱小無助的羊群,而不是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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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的英文名是Sheep Without A Shepherd,意為失去牧羊人的羊群,英文引申義為烏合之眾。烏合之眾是什麼意思呢?雜湊在一起的毫無組織紀律的人群。這讓我們引申到後來李維傑案引發的動盪。聯繫前面警員的濫用職權和後面百姓反應警察態度好了很多,可以明白平民百姓也是羊群,人們如果能過得好,才不會管誰在利用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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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味著即使人們或許明白真的是李維傑一家作了案,但是如果支持他,讓盛氣凌人的警局威風掃地,給自己帶來好日子過,那人們也會裝聾作啞。這群失去了牧羊人的羊群,這群毫無組織紀律的烏合之眾,說到底還是領導機制的腐化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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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多次出現羊,印象最深的四次:①李維傑毀屍滅跡將車墜入河流,羊目睹一切盡收眼底②桑坤與承包商激烈爭執見友吃虧李挺身而出,桑坤暴怒下危險武器殺無辜羊③平平課堂上老師道盡羊之弱點:視力差而易被肉食動物捕食的群居動物④掘墳驚現亡羊。昭然若揭後羊再度出現,迴歸善羊本羊,而羊終究是那隻弱小可憐之羊。羊與李維傑緊密相連,李維傑就是羊。披著“袈裟”的李維傑人格多面,熟人知曉他生性善良,為人仗義,無人願將他與毀屍滅跡四字相連,而這背後卻是他理想主義者的堅實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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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最吸引我的是在於李維傑和拉韞間的博弈和無解的對立。因此,想在此探尋一下這場並非誤殺的誤殺,以嘗試解構這場無解困局。李維傑將他們之間的鬥爭視為搏擊,沒有平局,只有勝方。這是很殘忍的困局設定。畢竟如果不糾過往種種的話,李維傑只是一個想要保護受了侵犯的女兒的父親,拉韞只是一個要為死去兒子報仇的母親。但是,正是這種各自的目的使得他們走上了必然的對立。這個困局從何時開始,我想或許是從故事的最開始,在素察侵犯平平之時。權勢的落差降低了犯罪的成本。險些被戳瞎雙眼的男孩即使拿到醫院的鑑定也難以在警局得到公平的對待,這一點或許我們在平平所遭受的暴打中便可見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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