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靖霖:解疑四十不惑

《生逢燦爛的日子》講述中國上世紀70年代到本世紀初,一代人的成長故事。劇中富有年代感的調色和畫面,細緻的服化道以及場景設置,都在準確還原那個年代。正是如此,觀眾才感受到強烈的致青春情懷,他們對《生逢燦爛的日子》做出了很高的評價。“有情懷。《生逢燦爛的日子》是一部誠意之作!”


果靖霖:解疑四十不惑


可能很多人都沒有留意到,這部講述北京人故事的劇本出自於劇中的老三果靖霖之手。他足足寫了八年。倒不是時時刻刻都為此煩心,他說在每天下戲之後“還要去喝酒”,所以只是在不拍戲的時候,他才集中來寫。正因為沒有壓力,全憑感情驅使,下筆格外從容。有時候寫好了一集覺得不滿意,乾脆就整個推翻重寫。他不擅長用電腦打字,全靠手寫。寫完之後,再讓助手幫忙錄入到電腦中。筆尖劃過紙,至動情處,開始和劇中人物一起流眼淚,眼淚一顆一顆打在稿紙上,久而久之慢慢變成了一滴滴小黃點。

雖然這過程果靖霖也覺艱難,害怕不能還原北京人,甚至這一代人的風骨。但好在靠著年輕時對於文學的熱愛和對上世紀70年代的懷念和敬仰完成了劇本。後又作為該劇的藝術總監,談來了一幫志同道合的朋友跟他一起拍攝。

果靖霖說張嘉譯和姜武一開始都是拒絕的。張嘉譯覺得自己演的年齡與角色不太相符。但是和果靖霖深入聊了之後,認為劇本非常有真實感。張嘉譯說:“細節上的處理都讓我感覺很真實。”

鏡頭彷彿給我們帶入了上世紀70年代。那時國民收入低,收音機、自行車、縫紉機、手錶這些都是憑票才能購買的奢侈品。“那個時候物質非常貧乏,但是我們很快樂。”當他回想起那段時光的時候,覺得就如片名《生逢燦爛的日子》一樣,單純沒有壓力。砸沙包、鴨子車、繃弓子,也一樣可以玩得很開心。

上世紀70年代人是最早沐浴在“改革開放”春風下的一代人,他們在外來文化和本地文化的衝擊下成長。反映那個年代特殊韻味的音樂也都伴隨著人物命運的變化和時代的變遷出現在《生逢燦爛的日子》中,經典懷舊金曲是該劇不可或缺的一抹亮色。“我們這代人見證了中國的流行音樂從無到有,再到今天的蓬勃發展。劇中,當大哥出走草原,我們以帶有豪邁廣闊味道的《美麗的草原我的家》來襯托其心境。在愛情故事中,也不乏黃品源《小薇》這樣的清新歌謠相伴……”

除此之外,這部劇將“一代人”整體的懷舊氛圍烘托得相當到位。一開場,就重現了一幅老北京風情畫,彷彿帶著觀眾穿越時間隧道,回到了上世紀70年代的老北京。隨著劇情的推進,《生逢燦爛的日子》跳出了“京派文化”的地域侷限。“今天的北京,和我們小時候的北京已經截然不同了。這裡聚集了全國乃至世界各地的人,是兼容幷蓄的北京。所以這部劇不止有京味兒,更是一代人的燦爛記憶。無論是北京人還是上海人都會在劇中找到共性,無論是青年人、中年人還是老年人也都會有共鳴。”

這部作品給我們產生的共鳴是不可小視的。“我覺得一部作品最重要的是創作者的誠意吧。我是帶著誠意去寫作的,並不是趕工期。我相信認真打字敲出來的東西,是能夠讓大家感動的。”除了“北京這個地方的人說話挺有意思,這是地域造成的,就是所謂的地域文化造成他們說話的方式,跟別的地方有點不一樣。所以把這個故事擱到北京這樣一個背景裡來,用他們的語言闡述,可能你聽起來就覺得有趣。相比之下,可能生動一些。”

當我們談到創作這部電視劇的原因時,他這樣說:“它其實就是我人到中年以後的一個人生思考。為什麼叫‘四十不惑’?你到了這個時候,要給自己解疑、解惑,解疑、解惑的過程,就是你要回望你的過去,然後繼往開來,展望未來。在這樣的一個時候,我覺得對我最好的總結方式,對這一代人最好的總結方式,就是用電視劇這樣的一個載體把它給記錄下來。”


果靖霖:解疑四十不惑


在《生逢燦爛的日子》創下的高收視率的面前,果靖霖卻說他看重的是一部好作品能產生社會反響,這對他來講最重要。“你做了一部劇,哪怕什麼都特高,就是沒人看,那不瞎了嗎?我覺得一部作品好,它能引起社會反響。”

作為中國國家話劇院的一級演員、也捧回過海外影帝的果靖霖。他曾憑藉《卡車上掉下來的小提琴》獲得美國聖何塞電影節最佳影片獎,其主演的人物傳記電影《袁隆平》獲第13屆中國電影華表獎優秀男演員獎,而劇情電影《狗十三》獲得柏林電影節新生代“水晶熊”單元國際評委會特別獎……多項榮譽加身,既是對他演技的肯定,也是他這些年辛勤努力的結晶。即便是在“教科書級別”的盛譽之下,他也沒有被勝利衝昏了頭腦。

“我們在年輕的時候也非常瘋狂地努力過。但是我們那時候追求的是如何深化表演藝術,而非如何成為一名明星。在我們這代人的認知裡,只有當表演藝術達到一定境界,你才能稱之為明星……”果靖霖說。對於演員的自我修養,他坦言更願意把自己當成凡人,像普通人那樣活著。“藝術創作是需要生命力的,而生命力的來源,正是好好去愛,好好去生活。”

果靖霖是行內公認的多面手,但他坦言所有的嘗試都隸屬於藝術範疇,不存在厚此薄彼。“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圍繞藝術創作在進行,我最想要的就是做有意思的藝術。做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觀眾的信任的藝術作品。然後還要求新求變,不跟風、不千篇一律。”能不能從獨特的視角創作出別具一格的藝術作品是果靖霖無時不刻不在思考的問題。所以身兼數職,也讓他可以從不同角度去看待藝術創作,不同的身份給了他多方位的思考空間,讓他愛不釋手。“橫看成嶺側成,遠近高低各不同。”有時果靖霖選擇隻身前往山中一探究竟,也時常會跳出山外,去看看未知的世界,玩得不亦樂乎。而一切,都只為了有意思的藝術。

果靖霖雖然生在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裡,但是成長的藝術氛圍,卻讓他走上了藝術的道路。那時他家住在北京人藝家屬大院的斜對門,鄰居就是京劇大師梅葆玖。從小看著文藝界的人來來往往,也經常和北京人藝的孩子們一起看戲,所以漸受影響,加之酷愛讀書。所以大學時就想考戲文專業。“我曾經對當個作家很感興趣,那個時候的興趣可能超過我學表演。”最後陰差陽錯,進了上海戲劇學院表演系。

北京人到上海算是比較大的跨度,南北方的結合讓果靖霖覺得獲益良多。“19歲上大學完全是北方少年,但在上海受了四年海派教育,那個年紀也是吸收知識最豐富的年紀,我覺得對我來講,特別幸運。”畢業之後他以第一名的成績進入國家話劇院,並且在話劇界一直活躍,也出演了很多經典的劇目。

在踏上了更為通俗的影視表演路程後,果靖霖的成就也百花齊放。39歲便因電影《袁隆平》獲得了華表獎影帝。而後在葉京《與青春相關的日子》中成功塑造了高洋一角。可以說文學、戲劇、表演的結合讓果靖霖發揮了他的能量。幾十年的人生經歷,他做過演員、編劇、導演,完全不拘泥於工種。“我對藝術感興趣,不管幹什麼,好玩有意思就幹。”

對他的好奇心也不僅僅在工作上,平常生活中也對各種事物興趣盎然。當然佔比最大的還是文學。“最近在看《生逢宋代》、《24首抒情詩》,我從來不會看完這本再看另外一本,我可能十本書一塊看,心情亂的時候我就看一個董橋的散文,有時候讀個小說,不想看字兒看個繪本。”


果靖霖:解疑四十不惑


文藝,又有北方人的灑脫,愛雜學旁收,也為藝術有份堅持。果靖霖說當初寫《生逢燦爛的日子》的時候並沒有認定老三由自己來演,但身為他無法割捨的上世紀70年代情懷,自己身上必定有理想主義精神。可能對於把藝術作為畢生愛好的人來說,年輕時候有舍不下的文學夢,如今有談不盡的少年心,便是最愜意的狀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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