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真相時代,我們該聽什麼信什麼?

在LOFTER看到一個姑娘說“我不粉三次元的人,人設崩塌的太多了。還是二次元偶像好,永遠都是美好模樣”。

細想來確是如此,二次元中柯南依然是那個長不大的偵探,“異地戀”十幾年的薪一和小蘭相愛如初,哆唻夢可以在大雄死後回到初識時說一句:“你好大雄,我是哆唻夢”。

三次元就比較糟心了,謠言、誤傳、10萬+、陰謀論、帶節奏、營銷……劇情總反轉,頻繁被打臉。2019年翟博士論文被爆出,導致無數學子天怒人怨。江演員獲得設計師大獎,更是被扒了個徹底。

但二次元再美好也是精神層面的,肉體生活在三次元,柴米油鹽避無可避。

我們能做的是,在泛濫的信息海洋中堅持獨立思考,儘量不被錯誤的信息裹挾。

“獨立思考”短短四個字,最難做到。

後真相時代,我們該聽什麼信什麼?

互聯網是一個容器,發佈者向容器中放置什麼全憑主觀,接收者更是被動。大數據可以精準的計算你的興趣偏好甚至思維習慣,以此推送定製信息。

這為有心之人打開了便利之門。

我們的社會進入了“後真相時代”。關於後真相網絡中給出的解釋是“一些人為了自身利益,無視客觀事實,盲目迎合受眾的情緒與心理,使用斷言、猜測、感覺等表達方式,強化、極化某種特定觀點,攻訐抹黑對手,或博取眼球效應和支持率”。

簡而言之,“後真相”不等於“真相”,相信不等於主動相信。

企業諮詢師麥克唐納寫了本《後真相時代:當真相被操縱、利用,我們該如何看、如何聽、如何思考》,書如其名,將溝通者分為三個類別:倡導者、誤傳者和誤導者,將真相分為四類:片面真相、主觀真相、人造真相和未知真相,分別展開,詳細訴述每一種“真相”被愚弄的策略。

後真相時代,我們該聽什麼信什麼?

一、“後真相”時代,製造新聞正在佔領我們的大腦

《後真相時代》一書中提出一個新概念,“競爭性真相”,通俗的講就是一個事實會有很多個真相,這些真相之間存在競爭關係,它們之間的競爭有點類似於“小蝌蚪”,成為你的那個“小蝌蚪”是億萬同胞中的獲勝者。

不同的是這個“小蝌蚪”被媒體或者說輿論控制著。

2018年四川德陽兒科醫生安穎彥和丈夫喬偉在游泳館內與兩名男孩家長髮生爭執。幾天後該事件在網絡上發酵,視頻中安穎彥與小男孩發生碰撞後,丈夫喬偉毆打小孩。

安穎彥成為全網攻擊的對象,語言粗鄙,惡劣。對安穎彥的工作和生活造成極大的困擾,幾天後安穎彥因難以承受輿論壓力,服用安眠藥自殺。

安穎彥離世後事件再一次被輿論推至高潮,真相也逐漸浮出水面。兩個13歲的男孩摸安穎彥的臀部,在我們看來這是性騷擾。兩個男孩拒絕道歉,並向安吐口水,做鬼臉,態度惡劣。丈夫喬偉只是想嚇唬一下兩個男孩。

輿論調轉方向,對象成了男孩及其父母。

這樣的反轉、打臉,每天都在上演,網絡世界,言論自由,也真假難辨。

新聞的製造者熟知大眾的情感偏好,可以準確的挑起情緒中最為敏感的部分,加以利用。

“情感戰勝事實、情緒的影響力大過事實本身,人們不再關注事實為何物,是因為事實本身變得不再重要”。

《後真相時代》中將這種情況稱為人造真相。

喬治·奧威爾在《1984》中營造了一個遊離在世界之外的王國,王國中有一個真理部,負責蒐集信息發佈信息,弔詭的是真理部實際的工作是製造謊言,製造有利於統治的謊言。

在這個王國中,正統即是反智,真理就是謊言,戰爭就是和平,自由即奴役,無知即力量。

也就是說,信息製造者會主觀的給一些詞語賦予新的含義。

求知慾是人類本性,抽離情緒透過人造真相去看事件原本的樣子是一種能力。兩者結合就出現一個很詭異的結果,我們相信我們以為的事實,並堅定的守衛我們以為的事實。

借用馬克·吐溫的話說,“讓我們陷入困境的不是無知,而是看似正確的錯誤論斷”。

思維決定行為,故此這個悲劇會不斷循環。

借用倫茨說:“語言像火焰一樣。根據你的使用,它可以為你的房子供暖,也可以將其燒為灰燼”。

在人造真相的控制之下,我們會不自覺的成為“幫兇”。這亦是人性使然。

後真相時代,我們該聽什麼信什麼?

二、“後真相”時代,我們只聽自己願意聽的真相

《後真相時代》中介紹了四種容易被我們忽略的真相,片面真相、主觀真相、人造真相和未知真相。

這部分我想說說主觀真相。

因為相比於事實,人們更喜歡自己相信的“事實”。

正如《人類簡史》的作者尤瓦爾•赫拉利說的:“人類其實一直生活在後真相時代:在信息不發達的時代被矇蔽,在信息爆炸的時代只相信符合自己價值觀的事實。”

我們繼續分析上面安穎彥的悲劇,誠然有人將視頻進行剪輯,用以愚弄大眾。但並不是沒有真相可尋,最簡單的一點,一個成年男人無故對兩個13歲的男孩動手,是反邏輯的。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安穎彥不是沒有說過真相,她試圖發聲,試圖還原事件的本來面目。只是我們人多聲音大,將所有的質疑和委屈淹沒了。

畢竟,“妻子和小男孩兒發生衝突,‘渣男’丈夫為討好妻子,對年僅13歲的男孩大打出手”,設定符合大眾心中狗血劇本的走向。

如湯姆·尼科爾斯所言:“如果我們認定某一個數字是幸運數字,沒有哪個數學家能改變我們的主意;如果我們認為飛行是危險的,就連宇航員或戰鬥機飛行員的再三保證也無法消除我們的恐懼”。

簡單的說,我們只想聽自己想聽的話,我們拒絕相信自己不喜歡的事。

這導致我們在無知與求知中反覆撕扯。結果是,自以為無所不知,實則一無所。

三、“後真相”時代,我們能做點什麼

《後真相時代》中針對每種“真相”,都給出一些策略,“真相製造”者會使用這些策略來製造出他們滿意的真相。

在這其中,我們處於弱勢。能做的極為有限,知己知彼是個不錯的選擇。

1、混淆(概念、事件)

混淆視聽是一個常用手段。

將兩個或多個相關或者不相關的事件,強行關聯,用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生活中比較常見的是鑽石與愛的關係。

鑽石是愛情的象徵,結婚時鑽戒的大小顯示著男士對妻子愛的多少。

我們知道鑽石又名金剛石,是一種由碳元素組成的礦物質。是自然界中最硬的物質,象徵著對愛情忠貞不移。

“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怎麼不見結婚用蒲葦和磐石呢?

大約是因為它們的故事的主人公不是那麼美好,焦仲卿、劉蘭芝,落得個孔雀東南飛。

將兩者強行關聯,再加一個美麗的故事是營銷人員常用的手段。

2、視角

查理德·伯頓認為,“真相是散落成無數碎片的鏡子,每個人都認為自己看到的一小片是完整的真相”。

如此,你選擇哪一片鏡子,決定了你認可哪一種真相。

面對同一本《紅樓夢》,“經學家看見《易》,道學家看見淫,才子看見纏綿,革命家看見排滿,流言家看見宮闈秘事。”

視角是重中之重。

尤其面對沒有絕對對錯的事件。視角決定看到的內容和思維,思維決定行為。

未知全貌不予置評,說來容易做來難。

3、選擇性忽略

晚上9點一個小男孩兒依然在電視前看動畫片,爸爸要求孩子馬上去睡覺。對此,小男孩兒很是認真的說:“媽媽說今天可以多看半小時”。

孩子爸好奇,妻子對娃的教育一向嚴厲,為何會同意今天可以多看半小時。求證後才知,孩子媽說的半小時特指週六晚上,因為第二天可以晚起一點點。

小男孩兒很聰明的忽略了媽媽的前提條件,週六。

這樣的選擇性忽略,大量的被自媒體使用,斷章取義的將事件設定成他們希望的樣子。

4、數字

國外有句話:這世上有謊言,該死的謊言和統計學。

數字是最真實的,也是最荒謬的。

2017年特朗普在過會上說:“9400萬美國人沒有工作”。讀到這句話,你第一反應是什麼?

我的理解是,9400萬名美國人被動失業,他們需要工作。事實是,這9400萬人中,包含了16歲以上的學生、退休人員,以及那些選擇不工作的家庭主婦/煮夫。

據美國官方統計顯示,2017年美國無法獲得工作的人口為760萬,不足特朗普所說的1/10。

數字最具有欺騙性的。想讓數字變大,只需要拉長時間線。想讓數字變小,只需要計算平均值。想讓統計數據按你希望的走,只要在選擇樣本數據時做點小動作。

生活在“後真相時代”,從互聯網中獲取信息時,可以嘗試混合吸收,理性對待與自己觀點不同的信息,甚至主動去尋找相反的觀點。

尊重專業人士,可以批判,但一定是在掌握事實依據的基礎上進行批判。

從互聯網中獲得信息是一種技能,就像其他技能一樣,通過不斷重複會越來越好的。不想被輿論裹挾,最好的辦法就是身處漩渦,依然理性。

《後真相時代》中介紹的四種真相,(片面真相、主觀真相、未知真相、人造真相)每一種都介紹了諸多策略,反向使用,不能讓我們立刻掌握獨立思考的能力,但不失為一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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