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每一個整容出來的人,對醫生來說都是自己最心愛的藝術品

小說:每一個整容出來的人,對醫生來說都是自己最心愛的藝術品

我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惡補美容手術知識。

美容手術對我來說,是一個全新的學科。我們學醫的會有一種約定俗成的共識,外科是老大,內科是二哥,至於兒科、婦科,以及耳鼻喉科,甚至肛腸科,都是小弟了。簡單點分,外科是動刀的,真刀真槍幹活,內科望聞問切,輕鬆許多。

美容科算不上真正的醫學,醫學是解除病痛的,美容是愉悅人的,根本不在一個檔位上。

然而,我在一接觸到美容醫學時,才知道里面如浩若星海。美容外科不但要有豐富紮實的外科水準,還得有超乎常人的審美情趣。每一個美容的人都有自己的要求和愛好,能不能整成患者心儀的樣子,是衡量一個美容醫生的唯一標準。

如果說,我們醫生將治癒的患者當成是自己的藝術品,那麼美容醫生手底下誕生的人,才是真正的讓人賞心悅目的藝術珍品。

原本約定的手術時間被我推後,蘇毓和劉院長都沒反對。

就在我養精蓄銳,一切都準備充足的要上手術檯的時候,楚楚突然找到我家來了。

我與楚楚分手,我父母都不知道。我爸是一點也不知情,還如過去一樣熱情地招呼她。倒是我媽,心裡可能被周如意佔滿了,神情顯得有些不自然。

因此楚楚一來,我父母在感到驚喜之餘,熱情洋溢地拉著她聊天。

楚楚似乎似乎心不在焉,我媽終於看出來了,忙朝我爸使眼色,兩個老人躲到他們自己房間去了,將客廳留給了我們。

我冷冷地問:“你來幹嘛?”

我的態度非常的不友好,對於一個背叛愛情的女人,我無須客氣。

楚楚對我的傷害,沒有一個人知道我心有多痛。想我放棄繼續深造的機會,一心奔赴回嶽城,除了心裡想回報鄉梓之外,我靈魂的深處埋藏著對她深深的思念。

在我看來,我回來的決定一點也沒錯。父母年老了,我又是一個獨子,他們身邊缺少一個人,將會給生活帶來許多的不便。身為人子,事業固然重要,但親情也不能忽視。事業與學業,任何時候都能繼續,而親情一旦缺失了,想彌補都彌補不了。

我寧願被人誤解,也不願放棄親情與愛情。

可是我的愛情被一雙老樹皮般的手完全撕碎了,以至於我想起只要一想起她,我的心就像誰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在一刀一刀割著我心尖。

楚楚對我的冷淡毫不在意,她輕聲對我說:“李喬,我們去你房間說話吧。”

我拒絕了她的提議。

倘若我們的愛情還沒枯萎,楚楚如果主動提出去我的房間,我會欣喜若狂。我的房間留有太多的美好回憶,我們曾經相擁著一起看日出,一起看落日餘暉。

而現在,我擔心她一去,會將我殘存的美好記憶都打碎。

看我沒去房間的意思,楚楚紅了臉,低聲說道:“李喬,你別多想,我只是想要個安靜的環境。”

我指著空蕩蕩的客廳說道:“這裡還不夠安靜嗎?”我拿起遙控器將電視關了,回過頭對她說:“你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你放心,沒人有興趣要聽你說話。”

楚楚猶豫了一下,她輕咬著下唇,欲言又止。

沉默好一會,她態度堅決地說:“我覺得還是去你的房間說方便一些。”

她不顧我的反對,徑直走到我房間門前,推門進去了。

我猶豫著要不要跟進去,我媽突然從她臥室裡躡手躡腳出來,推了我一把,低聲罵道:“傻兒子,你還愣著幹嘛?快去呀。”

我覺得我媽的笑容很猥瑣,我從沒見到我媽會笑成這般模樣。

她在我心裡如今已經從一個漂亮媽媽變成了一個喜歡絮絮叨叨的中老年婦女,她現在最渴望的就是我給她生出一個孫子來。

我對我媽的舉動感動很難堪,難怪楚楚不願意在客廳說話,原來客廳裡發生的任何一切都躲不過我媽藏在門背後的一雙眼睛。

我只好進屋去,卻刻意將門打開。

楚楚看了我幾眼,沒說話。

她在我的床邊坐下來,四下打量我的房間。

這間房對她來說已經很熟悉了,自從我們公開了戀情之後,雙方的父母都對我們的決定感到很高興。無論是她來我家,還是我去她家,我們都表現得非常自然,就好像一家人一樣,從沒心生齷齪。

楚楚來我這裡的時間比較多,只要一有空,便會往我房裡鑽。

一來就往床上一躺,眼光看著天花板憧憬著我們的未來。

我記得我屋裡的擺設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擺放的,我們分手後,我也懶得動,還如過去一樣,絲毫都沒改變。

楚楚突然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李喬,你恨我吧。”

我淡然一笑道:“不想恨。”

“你真不恨我?”她意外地看著我,臉上掠過一絲失望的神色。低聲嘀咕道:“是我對不起你呀,你怎麼不恨我?”

我怒極反笑,道:“有什麼好恨的?既然不愛了,就散了呀。”

楚楚輕輕嗯了一聲,說道:“可我還愛著你。永遠都會愛著你。”

我煩躁地擺擺手道:“別說這些沒用的話,楚楚,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以為我會相信?愛情那麼神傷的美好,既然被破壞了,被玷汙了,就讓他成為故事。你我今後都不要再提。大家以後還是朋友,見面還要打招呼。”

“是嗎?”楚楚驚喜地看著我,遲疑著說道:“李喬,我想請你幫個忙。”

她從包裡將她扔在酒店外面陽臺上的手錶拿了出來,試探著來拉我的手,想將手錶再次戴到我的手腕上去。

我掙脫了她的手,淡漠地問:“你有什麼事就說吧。這塊手錶我已經不再需要了。”

楚楚鼻子一酸,眼淚便啪嗒往下掉。她一哭,我的心便軟了下來。

楚楚對付我有一個拿手把戲殺手鐧,就是當著我的面哭得稀里嘩啦。每次她一哭,我便六神無主,她要求的任何東西我都會毫不猶豫答應她。

我手足無措地說:“你哭什麼啊?你說吧,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楚楚知道我軟了,便破涕為笑,看著我調皮地眨巴著眼睛,一雙腳在我的床沿邊晃盪著說:“李喬,我就知道你不會不幫我的。”

我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等著她說要我幫她什麼忙。

“我聽說,你要給胡菲兒做美容手術?”她小心翼翼地問我。

“是。”我回答得很乾脆,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你以前從沒做過這樣的手術對不對?”她巴巴地看著我,等著我回答。

我不以為然地說:“你說的沒錯,過去沒接觸過,不等於我做不好。”

“我不是擔心你做不好,我是想,既然你是第一次做這樣的手術,就有可能出現失誤對不對?”

這下輪到我狐疑了,我皺著眉頭問她:“你什麼意思?”

“沒意思。”楚楚淺淺笑了笑說:“我就在想,如果你在這次手術當中出現失誤了,沒人會怪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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