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鋼琴師》:忠於自己,率性而活

《海上鋼琴師》:忠於自己,率性而活

音樂神童的‘出世’,註定要先趟過一段坎坷的路

丹尼•博德曼•TD•雷蒙•1900,一個連名字都不按常規的人,註定要走出一條不同尋常的路。

1900本來是一名被遺棄在郵輪一架鋼琴上的棄嬰,卻湊巧被船上的鏟媒工人丹尼收養。原以為有了養父的收留,1900起碼可以過上有家人的日子。命運總是多舛,養父在一次意外事故中被砸中腦袋,苦撐了三天,還是沒能挺過去。

第一次站上游輪的甲板,卻是在養父的葬禮上,8歲的1900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強烈的孤獨。因為以後在也沒有人能夠在睡前陪他讀報紙、聊天和開玩笑了。正陷入深深傷感的他,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陣節奏有序的聲音,一下子就抓取了他的注意力。他轉過頭去,思考著這是什麼,為什麼這個聲音聽起來也這麼傷感?

看著他疑惑的眼神,站在旁邊的婦人告訴他,這是‘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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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人生第一次聽到音樂的1900,便開始對音樂發出了深深的好奇,接下去的日子,他經常偷偷的跑到高級船艙,聽別人演奏鋼琴。彷彿這曲子天生對他就有一種療愈般的魔力,失去親人的他,宛如在琴聲中找到了心靈的慰藉和共鳴。

這天深夜,他再一次偷偷的跑進鋼琴房,摸著冰冷的琴鍵,便彈了起來。美妙動聽的音樂,瞬間引來了大家的圍觀,看到觀眾們都被1900的琴聲所陶醉,船長不可思議的走了過去,“1900,為什麼你總是不按常理出牌。”

1900抬起了他稚嫩的臉龐,大聲的回了一句:“fuck the regul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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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出生到長大,1900的人生路早就註定不同尋常。童年的他,艙底窗口外一望無垠的海平面,給他帶來了很多遐想和希望,而養父的去世,卻瞬間也帶走了他童年所有的快樂。

生活給與他希望,卻讓他不斷遭遇橫禍。他無處宣發,只能通過一個個清晰可數的琴鍵,去抒發心中溢出的情感。

當別人都驚訝於這位音樂神童‘出世’的時候,對於1900來說,他只不過是找到了自己的情感寄託。

鋼琴彈奏出動聽的音樂,音樂表達著流暢的情感,情感發自1900的遐想與思考,心緒伴著手指在琴鍵上輕快的遊動。

這種融為一體的感覺,彷彿告示著他生來就應該成為一位鋼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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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的人,心裡都有一個“大海的聲音”

長大後的1900,當他越發孤獨的時候,都會悄悄的跑到鋼琴旁,用情緒去創作自己的音樂。

有一天,一個同樣的‘孤獨’的人,深深地被1900的音樂所吸引,並拉起了自己手中的小風笛。

這位看起來並不是為了奔赴‘美國夢’的中年男人,引起了1900的好奇,1900問他為什麼要來這麼遠的地方。

中年男人說自己是一個孤獨的人,作為一名農民,妻子跟別人跑了,因為土地乾涸了,無法養活家人,5個兒女夭折,只有一個女兒倖存了下來。他從來沒有離開過家附近的街道,他的世界是如此的小,如此的卑微,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快要崩潰了。但是為了自己的女兒,他決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更大的世界。直到他來到了一個小鎮,走上了一座小山丘,看到了他從未見過的大海,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來自大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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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大海的聲音’,就像一陣閃電擊中了他,好像在不停的告訴他,“你~你~你,真實愚蠢,生命如此之遼闊,你真的能理解嗎?”

這句話一直縈繞在他耳邊,從此他的腦袋彷彿就像被洗過了一樣,於是他決定要勇敢開始改變自己的生活,從頭來過。

同樣正經歷著‘孤獨’的1900,聽到這樣的故事,更加挑起了他想要跟陸地聯繫的躁動的心情。於是他偷偷的跑進無線電通訊,拿起通訊錄,興奮的他閉起了眼睛,隨手指出了一個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他不知道跟對方說什麼,甚至只是單純想跟電話另外一頭的那個人閒聊幾句。

他嘗試著一切可能,小心翼翼的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他想了解更多關於嚮往已久的陸地上的故事。此時他的內心已經開始思忖著,自己為什麼要選擇如此孤獨的生活,為什麼不走出去試試!

船上的人,來了一撥又走了一撥,帶給他很多熱鬧和歡快。但同時船一停,著急下船的人們瞬間也帶走了他想要跟他們分享音樂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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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常常對自己說,“只要有好的故事,一個值得告訴別人的故事,就永遠不會被人忘記。”然而事實總是相反並重覆上演。他經常找不到可以分享音樂,懂得他的人,這樣的他,或許除了好友麥克斯,他也遲早會被人漸漸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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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利和慾望,既是收穫,也是負擔

陸地上一位著名的爵士樂音樂家傑裡•羅•莫頓,他認為自己才是爵士樂的創始人,不可一世的他找上了1900,怒氣衝衝的硬要跟1900一比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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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開場,傑裡•羅•莫頓原本想用自己對鋼琴的演奏技巧和對樂曲的精準時間把控,一頓羞辱1900。沒想到1900卻並不接招,他反而只是淡淡地演奏了一曲聖誕節的《平安夜》。

傲氣的傑裡自然感受到了來自對手強烈的不重視感,於是他又一次使用了更多的演奏技巧。連1900都沉浸在了傑裡彈奏的音樂中。於是1900走上前去,又把這首感人的樂曲,一模一樣的重新彈奏了一遍。他在用音樂表達了對音樂的喜愛,甚至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內心世界,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場比賽到底是為了什麼。

然而傑裡可是氣不過,依舊不依不饒,步步緊逼。在最後一首曲子,果斷使出了渾身解數。

聽著傑裡頗具攻擊性的彈奏,1900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鋼琴的美妙音樂,竟然被用成了挑釁和獲取名利的工具。這與他所理解的音樂完全背道而馳,他認為的音樂應該是用來表達內心情感,自然而然的東西。於是他決定使出自己的殺手鐧,想要告訴對面的這個混蛋,這才是‘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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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屏氣凝神,雙手開始在琴鍵上快速的飛奔,彷彿現場正在進行著完美的四手聯彈,隨著節奏的不斷加快,甚至1900已經渾汗如雨。

在場的觀眾無不目瞪口呆,紳士驚掉了口中的雪茄,貴婦被服務員不小心弄掉了假髮卻全然不知,本來怒氣的傑裡,眼中已然失去了之前的傲氣。

一段高能彈奏結束,在用琴線點燃香菸的那一刻,他不僅征服了對手,更加夯實了音樂在他內心中的地位。

在打敗了一位世俗的著名鋼琴家後,1900瞬間名聲大躁。很多唱片公司爭相要給他錄製碟片。在一次錄製的過程中,他莫名地喜歡上了一位偶然在窗外照鏡子的女孩。緩緩敲下的每一個琴聲,都是他此時縈繞心中的情愫。

幾度想要追上去,認識並表達對這位女孩的傾慕,可是他都難以開口。最後得知女孩其實是今年前遇到的那位中年農民的女兒,他更覺得這一切都是巧合。

於是他決定去找到女孩,並在她臨下船前,親手送上自己錄製的第一張碟片,可話到嘴邊,他卻開始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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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真的不知道,未來如果繼續追求這個女孩,而放棄自己原來在郵輪中的生活,是否值得。

最後他還是鼓起勇氣來,告訴唯一的好友麥克斯,他想要下船,去陸地上走一走。

披上了麥克斯送給他的駱駝大衣,提著行囊,即將踏上陸地的他,卻在梯子的中央站住了,看著眼前的高樓大廈,看著底下縱橫交錯的街道,一幢幢密密麻麻的房子。他不確定自己下船後,將來的人生到底會走到哪裡。

功名成就是一種誘惑,追求心愛的女孩對1900來說同樣也是一種誘惑。傑裡無疑是一位優秀的音樂家,因為太過追求名利,到頭來卻失去了做音樂的本心。而追求到心愛的女孩,他勢必也將要與郵輪上簡單的音樂生活做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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慾望和音樂人生,魚與熊掌,他只能選其一。他扔下帽子,深深地對夢想已久的陸地,致以敬意,然後頭也不會的走回了船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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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於自己的內心,率性而活,有始有終

與1900多年不見的麥克斯,在當掉自己的康恩牌小號的時候,無意中得知,維吉尼亞號郵輪即將被炸燬的消息。

他找到了執行炸燬郵輪的負責人,告訴他關於1900的故事,希望負責人能給他時間找到1900。

死乞白賴,他還偷來了樂器當鋪老頭修復後的那種碟盤和留聲機,再一次回到船上,想用1900的音樂,把他引出來。

果不其然,唯一瞭解1900的麥克斯,終於在轉頭想要放棄的那一刻,見到了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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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斯非常激動,他說自己雖然很久沒有演奏音樂了,但是看到1900的那一刻,他滿腦子都是冒出來的新鮮音樂電子。他說他們可以組成一個樂隊,叫丹尼•博德曼•TD•雷蒙•1900樂隊,一定會特別火。

此時的麥克斯既忐忑又害怕,他拼命想要說服1900跟他一起下船,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同時他也很瞭解1900的內心想法,但他還是想要儘自己的最後努力,去說服1900,“這並不是真正的結束,除非你真的有了一段可以拿出去講給別人聽的故事,這才是結束。你還記得嗎,這就是你曾經告訴過我的,看看現在,你的故事,簡直可以寫成一本書了。全世界都會對你的每一個字洗耳恭聽,全世界也會為你的音樂而感到瘋狂的,相信我!”

1900也坦白說,即使在戰爭的時期,沒有人跳舞,也沒有人聽音樂,他也一直在船裡創作音樂。他告訴麥克斯:“我本來是想要下船的,但並不是我眼前看到的讓我停下了腳步,讓我停下腳步的是我看不見的那些東西!街道縱橫的城市,什麼都有,但是卻沒有盡頭。我看不到我下船後的未來,世界的盡頭到底又是什麼?”

“就像鋼琴鍵上,有確定的88個琴鍵,沒有其他不確定的因素存在,而我自己就是這些不確定的因素,因為我可以在有限的琴鍵上,彈奏出無限變化的音樂。這就是我喜歡的生活方式。如果突然間給予你一個有千千萬萬琴鍵的鍵盤,在無窮無盡的鍵盤上,你根本就找不到合適的位置來彈奏音樂。你懂嗎?”

“縱橫的街道太多,你怎麼去選擇自己的去路,一個女人,一幢房子,一塊你稱之為家的土地,甚至於一模一樣的死亡方式,這樣的世界都好像是一種負擔,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是結束,什麼時候才會有盡頭。甚至當想象自己以後的每天都會身處在這樣的生活的時候,難道你不會崩潰嗎?”

“麥克斯,當我出生的時候,我就已經跟這個世界擦身而過了。每次船上都會上來一樣數字的2000人,而且從船頭到船尾,這裡也剛剛好承載起了他們的美好願望。”

“我在這裡學會的生活方式,就是在一架有始有終的鋼琴上,彈奏出快樂的音樂。陸地對我來說,像是一艘太過大的船,一個太過美麗的女人,一段太過長的旅程,太過濃烈的香水。在那裡我甚至不知道如何創作我的音樂。即使再不濟,我也可以選擇退出生命的舞臺,畢竟我不為任何人存在。除了你,我的朋友麥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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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麥克斯的請求,1900終於說出了自己當初不下船的真實想法。在‘下船重新開始’與‘跟大船一起沉沒海底’之間,他只不過是選擇了自己最喜歡、最自在的生活方式而已。

他說過,他並不羨慕別人所追求的名利,他也沒有過分的想要得到什麼,他只是一個生來就註定跟鋼琴綁定在一起的普通人,他想要的其實很簡單,自己的音樂、快樂的活著。

小時候因為怕被孤兒院帶走,而離開自己的快樂養父丹尼,所以只能整天藏身在船底。8歲時養父的早逝,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強烈的被遺棄感。他的生活中一直充斥著各種不安全感。他常常喜歡在彈奏鋼琴的時候走神遊離,因為只有倚靠在鋼琴上,他才能開始無限的暢想自己的人生。

在和麥克斯告別的時候,1900戲謔的說了一段,關於他到天堂門口,跟一個老頭子談論怎麼用天堂僅剩的右臂來接替他被炸燬的左臂的幽默故事,他想告訴麥克斯,他的選擇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痛苦,反而是幸福的,因為就是他最好的歸宿。

忠於自己,率性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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