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渡大渡河(中)


28 大渡河河宽三百来米,每秒流速四五米,急流卷起的漩涡一个接一个,河水拍击着怪立的礁石,激起的浪花,弄得整个河面雾蒙蒙的。

29 隔河相望,对岸是几十米高的峭壁,石壁被劈开,砌成一条陡立的台阶,共四十多级,每级一尺多高,一尺来宽,这便是渡口。

30 阶梯顶端设有工事,四个碉堡俯视河面和台阶,敌人的一个营守在这里。我突击部队必须先到达这个渡口,再沿这条窄孔道冲上去。

31 天亮了,准备工作也大体就绪了。杨得志团长亲自布置找来的十四五个撑船老手,并对他们做了思想动员。

32 “先下手为强!”杨得志团长默默地下定决心,随即命令把一挺重机枪和几十挺轻机枪布置在河岸上。

33 军团炮兵连的三门迫击炮也虎视着对岸。虽然只有四发炮弹,但是大家都相信神炮手赵章成同志的射击技术是靠得住的。

34 决定九点钟强渡,部队七点半钟就在岸边集合好了。肖华部长亲自做战斗动员。他讲完了渡河的意义,提高嗓音问:“同志们,谁愿坐第一条船过去?”

35 肖华部长的话刚出口,顿时全营你争我抢,谁都要坐第一条船渡河。一阵阵喊声,把大渡河水的响声都给淹没了。

36 肖华同志没料到大家会这样,只得连连扬手笑着说:“同志们,静一静……”聂荣臻政委插言说:“由你们营长下命令吧,叫谁去谁就去!”

37 顿时,全营的目光都转向了孙继先同志。孙继先营长和杨得志团长商议了一下,最后决定把强渡的任务交给二连。

38 二连以一排的一、二班为主组成了突击队。营长宣布着被批准的名单:“连长熊尚林、排长曾令明、三班长刘长发、副班长张克表、四班长郭世苍、副班长张成球、战士张桂成、肖汉尧……”

39 当渡河突击队快要出发时,突然,“哇”的一声,一个战士从队伍里冲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嚷着:“我也去!我也要去!”奔向营长。

40 原来这个战士是二连通信员。孙营长激动地看着团长,杨得志团长也被眼前的场面所感动,就向营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孙营长说了声:“去吧!”通信员立即破涕为笑站到了突击队的行列里。

41 英雄的突击队员兴高采烈地装备起来:每人一支驳壳枪,一挺花机关,一把马刀,五六个手榴弹,各个英姿勃勃。

42 突击队一切准备就绪。这时,刘伯承和聂荣臻站在河边工事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河对岸。

43 刘伯承同志询问了准备工作进行的情况,又向对岸望了一眼,便转向杨得志团长命令道:“开始!”

44 “战斗开始!”杨得志团长下达了命令。顿时,“哒哒的……”响亮的冲锋号响彻山谷。

45 所有参战的红军战士,各个精神振奋,斗志昂扬。我河边阵地上的轻、重机枪,一齐“哒!哒哒哒”地欢叫着,向对岸敌人的工事猛烈射击。

46 二连连长熊尚林,带领第一批渡河的八个同志,早已跨上了小船,向河心斜划过去。

47 胆战心惊的敌人向我渡船开火了。杨得志团长向炮兵连刚喊了一声“打!”神炮手赵章成同志发射出的两发炮弹,便在敌人的碉堡上爆炸了。

48 一时,同志们的目光都集中到激流里的小船上。只见敌人密集的枪弹,在船的四周激起飞溅的浪花,浪花似乎把整个小船都遮住了。

49 一会儿,浪头又把小船推了出来,同志们立即又欢呼起来。大家的心,都随着小船在激流中起伏跳动着,急切地盼望它尽快地划到对岸。

50 一时间,大家都忘了自己,纷纷从壕沟里爬出来,站到河岸上。刘、聂首长也跟着挤到前面来了。这时,大家想着,打吧,向我们打吧,只要不打中我们的船就行。

51 突然,号声停住了。肖华部长几步跑上去,从司号员手里拿过号来,甩了两甩,挺起胸膛吹起来。

52 小船在破浪前进。只见它驶过了中流,接近了崖下的死角,危险渐渐减少了。很快,小船便靠上了对岸。

53 突击队的勇士们从船上跳下来。大家紧张地望着他们,一个、两个……八个、九个,全部活着,各个生龙活虎般地扑向敌方渡口。

54 当空船往回返的时候,勇士们已经冲上了台阶。敌人慌忙把滚雷和手榴弹乱扔下来。勇士们的身影被一团团浓烟和炸起的水花遮住了。

55 站在岸上的同志们,心情又紧张起来:敌人这样猛烈的火力,冲上对岸的同志会怎么样呢?大概敌人以为把我们的人消灭了,打了一阵之后便停止了。这时硝烟里又出现了一群人影。

56 原来对岸渡口很陡,台阶又高,我突击队的勇士们机智地利用台阶的死角,隐蔽自己,避免伤亡,继而又迅速地向敌碉堡冲去。

57 凶狠的敌人见到我突击队上来了,赶忙凑起二百多人,跃出工事向我反击。我突击队勇士们面对强敌毫无畏惧,奋勇向敌人猛烈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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