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援鄂抗疫記:醫護人員日記選(十三)《剪髮哭罷戰疫去》

印象貴州網訊(吳子朗)人物檔案:王萌,貴航三00醫院援鄂醫療小組第4批成員,醫師,一線臨床工作經歷7年。

2月11日晚,我們貴州省第四批援鄂醫療隊337人從貴陽出發,趕赴湖北省鄂州市。還是夜航、夜車,次日凌晨抵達鄂州駐地,大睡。12日,開會學習、培訓。

2月13日,是來鄂州的第二天,今天的鄂州,晴空萬里,無雲。陽光下的市區顯得格外冷清。我們練了一早上的穿、脫防護服,心想下午的重頭培訓內容可能更考驗人。下午,宣佈:貴州省第四批援鄂醫療隊隊員在駐地集體剪髮。

貴州援鄂抗疫記:醫護人員日記選(十三)《剪髮哭罷戰疫去》

女隊員表現不一,有的說“剪吧,剪吧,剪了上戰場”,有的說“再給我拍一張長髮照片吧”,有的用口罩捂著鼻子,啥也不說,任眼淚流。之前在電視上看過那些援鄂女孩們剪頭髮哭了,我一點兒都不理解。剪個頭髮有什麼好哭,送別都不哭,這還哭?心想到我的時候一定要找個”TONY老師”剪個最美髮型。

貴州援鄂抗疫記:醫護人員日記選(十三)《剪髮哭罷戰疫去》

剃頭前後對比

貴州援鄂抗疫記:醫護人員日記選(十三)《剪髮哭罷戰疫去》

剪髮之前心裡開始想著:剪的髮際線不要太靠後啊,太短的話不好意思上街了。輪到我了。可能看出了我的表情變化,臨近椅子上那個女孩冒了一句“保命要緊”(短髮減少病毒沾染機會),我倆就一起哭了。這是從在貴陽報名到來鄂州我第一次哭的稀里嘩啦的。不是害怕,只是覺得真的要上戰場了,敵人又很強大。

利索的電推子,今天終於把我的頭髮剪成了我想象不到的款式。回到房間,在鏡子前,用手機看,實在找不出詞來形容這個髮型:除了短,頸窩到後腦勺到耳朵沿途,全部是收割機收割後的“北大荒”,一半鍋蓋,一半圓寸!

貴州援鄂抗疫記:醫護人員日記選(十三)《剪髮哭罷戰疫去》

駐地不同,醫院第一批來的援鄂隊員下班後,在微信群問我剪髮的事,我打趣說:還好,比楊柯老師的光頭保暖效果好一些。晚餐後,在房間,又看看這“一半鍋蓋、一半圓寸”,又想哭。我撥通了醫院工會副主席詹紅陽的電話,她有個最新職務是醫院抗疫心理疏導小組組長。在電話裡痛快的和她嘮叨:“估計我的髮型也是醜哭了。……”邊嘮她邊說:“孩子,要哭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場,然後堅強的去戰場,加油!”有人聽我嘮叨、減壓,晚上終於可以緩緩了。好吧!這麼帥的髮型必打勝仗嘛,況且和我內心“女漢子”的光輝形象很符合嘛,走,打仗去。

貴州援鄂抗疫記:醫護人員日記選(十三)《剪髮哭罷戰疫去》

2月14日是情人節,不善言辭的老公沒給我驚喜。15日,居然收到他的信,昨天替單位送鮮花的人說是忘了。打開看,他寫到——

“我的愛人萌:這是我們第幾個沒能在一起過的情人節了?因為你的工作性質,因為我的工作性質;你沒去計算,我也沒去計算。但2020年的情人節我們卻出奇一致地不打算過了,因為你已遠征鄂州。”

“當你告訴我你已報名參加到一線去抗擊疫情時,我的心中充滿了忐忑。臨行前的多少個不眠之夜,你問我怎麼還不睡覺,而我為了不給你增加壓力都說是自己還不困。”“2008年你去汶川救死扶傷,2020年你赴鄂遠征,每次國家有難時,你總是義無反顧,我驚歎於你嬌弱的身體肩負著的使命擔當,蘊含著如此巨大的力量,在我的心中你已然成為這場看不見硝煙戰爭中勇敢的戰士。”

貴州援鄂抗疫記:醫護人員日記選(十三)《剪髮哭罷戰疫去》

“2月11日下午,你還在工作崗位接到了晚上隨貴州省醫療隊赴鄂支援的通知。當我知道你真要出發時,看著那夜凌晨與你收拾好的行囊,萬語千言卻頓覺詞窮,多年來你為工作真是犧牲和付出了很多。我為機場出征儀式高漲的戰鬥熱情所壯懷激烈,也為與你相擁看著你的身影消失在登機口而覺空空蕩蕩,回到家裡回想著我們和孩子的點點滴滴,直到凌晨四點你告知我已安全抵達鄂州。”

“今天,你哭著打電話給我說為了穿防護服你剪去了多年的長髮,我笑著告訴你:待你長髮及腰,我們又可享歲月靜好。而我的內心很清楚:戰鬥馬上就要開始了。”“我的愛人,明天就是情人節了,你馬上也要投入到戰鬥中。希望你好好的保護自己,因為一名戰士首先是要學會保護好自己才能更有效地打擊敵人。請你放心,各級組織和領導也關心著我們的工作和生活。這場突如其來的疫情打破了我們的平靜,但我們也看到了國之大愛,情懷關心,舉國抗爭,共抗病疫。這是我們的一場愛情戰疫,也是全國的一場人民戰爭,讓我們同心協力,共克時艱,堅決打贏這場抗擊疫情的總體戰,阻擊戰。待你送走瘟神,我等你凱旋而歸!!”

平時,他不善言辭,讀著信,我流淚了。親愛的,謝謝你的等待。

16日的鄂州,經一夜風雪後轉晴。學習、培訓,我們要整體接管的醫院也搶時間完工、通電。晚上睡覺前,看微信,朋友發來一段對白,又把我看哭。這段模仿戲曲的對白寫道——

“鄂州城下,來者何人?”

“貴州女子王萌,醫生。”

“醫生,此去欲何?”

“戰病疫,救蒼生!”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我把信息轉發給心理疏導小組組長,她主動撥電話,又和我嘮嗑。最後,她說:“別瞎想!只要防護做好,一定能回!!”放下電話,我啥也不說,任眼淚流。

戰鬥就要開始了,王萌我內心本是“女漢子”,哭罷,打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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