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陋議“生活”及幸福生活


自從人類進入了有思考的文明時代後,及至當下,生存、生活、生命三個意識或概念總是像幽靈一樣縈繞在人及社會的整個時空中,捕之不著,揮之不去。無論民族、國度、時代,有何差異變化,似乎人們對生存、生活、生命的思考和談論從未停止過。

現實論之,對社會和普羅大眾而言,“生存”的概念似乎並不複雜,有了維持人基礎生理需求的吃、穿、用、住,“生存”的概念也就大致如此了。達到這一點後,似乎人們也大多不會再介意、關注“生存”。既便是喜歡窮理的哲學家、思想家好像對生存的定義也與普通大眾沒什麼大的差異。

對“生命”,普通大眾與哲學家的理解可謂有云泥之別。在普通大眾眼裡,只要還在喘氣,還活著,就是“生命”了,過多的思考既無意義也無必要,徒增無聊罷了。但好事的哲學家、思想家則不會僅止步於“喘氣、活著”的簡單,會為“生命”搭建一座結構、內涵豐富,體積、體量宏大,色彩、頻域絢麗又旋暈的聖神殿堂。也即,在哲學家眼裡,生命,不僅是生理上的概念,更具有“神性”。本人才疏學淺,沒有哲思的慧根,就不“強作愁”地硬沾哲學的光輝了,認知基本與眾人同。

在生存、生活、生命之中,居於生存與生命之間的“生活”,似乎一直是人、人類、社會,乃至世界一直思考、關注、談論、行為的重要、焦點,從沒偏移過。在今天,更是萬眾矚目,執政黨亦將“滿足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嚮往與追求”寫入執政綱領中,且居於核要位置,足見“生活”兩字的重要。

那到底什麼是生活呢?或如何生活、擁有什麼樣的生活才叫美好生活、幸福生活、有意義的生活呢?若干年來,螞蟻博士一直受困於此,總是忽知忽又不知,一直沒有一個真正真實的清晰認知,一直走不出“物質生活”的單向度窩臼。螞蟻時時妄測,大多數社會眾人或多或少亦是大抵與螞蟻博士同吧?!即常掛嘴邊又難明其義。困且惑。

今夜偶讀香港大學者李歐梵先生敘義短文《面壁功夫》,其中的一段簡述,讓螞蟻博士心裡一亮,頓有大光進暗之感。李氏先生文中寫道:

“我的業師史華茲教授(Benjamin Schwartz)曾向我面授西方古代知識分子的兩種生活方式:行動生活(vita activa)和沉思生活(vita contemplative)。前者是古希臘人政治生活的典範,為西方思想家如漢娜·阿侖特所津津樂道;後者或可列入宗教哲學領域,以巴斯加和笛卡爾為典範。…”。

行動生活、沉思生活。用分類法,從另外一維度解構“生活”。

螞蟻識薄,妄斷之,這可能是當今最具邏輯性、科學性,最為清晰的對“生活”的哲學闡釋。一下子使“生活”從意識的混沌中走出,變清晰且可感、可執、可議了。

螞蟻妄論,若能再加上具有時代同時性的“物質生活”,三者並執,或許作為測度人們生活內涵及幸福、美好指數的工具或標準就相對更科學更豐滿更完整了。

物質生活,盡人皆之。螞蟻認為,其既是行動生活、沉思生活的支撐,也是人們行動生活、沉思生活的目標、結果之一。

螞蟻妄自審斷,當今時代,在共有的社會制度和環境下,人們行動生活、沉思生活的質量和效率,或許應該不光對人們物質生活的質量、水平具有決定意義,更應對人們生活的幸福和美好的整體性亦具有決定性意義。故而,螞蟻妄言,一個人擁有什麼樣的行動生活和沉思生活,或許就決定了一個人是否擁有完整的生活以及生活會有怎樣的幸福與美好。個人如此,國家和社會亦同。

螞蟻認為,在當今的激盪時代裡,行動生活、沉思生活,應不止於知識分子的範疇,企業家、科學家、學者、政府官員、普通民眾亦應該“行動生活、沉思生活”兼具、交替,惟此方為真生活,在此前提下再言幸福與美好指數才有具體的內涵和真實的意義。才能不使生活單向度地偏指於“物質生活”,而具有了完整性。

由此,螞蟻設問,在當今時代,中國(世界亦同)有多少人,除了物質生活的概念外,還具有行動生活、沉思生活的思維?有多少具有兼行“行動生活、沉思生活”的環境、能力?有多少人能真正擁有屬於自己的由自己的願望支配的“行動生活、沉思生活”呢?

審視當下真實,螞蟻博士不樂觀,甚是沮喪。概其因,螞蟻觀之,時代潮流蒼勁,人們大都被之裹挾;制度、文化、體系、競爭的威猛多將人像零件一樣置固其中,其動自由有限,其思亦難有幾多向度。無論是企業家、科學家、教授、官員,還是普羅大眾,似乎大概率均為此狀,包括螞蟻博士。

螞蟻陋見,在物質生活趨近平均的當下,擁有可以自主、可以依其自願而“行動生活、沉思生活”的人,才是最可能擁有幸福生活、美好生活的人,才能真言是“真生活、真幸福”。個人如此,社會整體亦如此。

“滿足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嚮往與追求”任重道遠,遠非單向度物質生活可以偏畢之。

路很遠,事很繁。但,

知道什麼是生活及其科學的合理構成,總比困頓、模糊強。

螞蟻陋論,一閱一笑。

螞蟻博士2020年2月26日北京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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