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8 武俠片裡的“動物世界”|武俠志

受“新冠”肺炎的影響,全國人民已經在家禁足月餘。各地雖然已經陸續復工,但是大規模的人員聚集與流動仍然被禁止。這一切,都要從一隻蝙蝠說起。

作為大量病毒的宿主,蝙蝠被認為是此次“新冠”肺炎的疑似源頭,而那個最開始吃蝙蝠的人,更是被無數人痛恨。《水經》裡提到蝙蝠“得而服之使人神仙”,也不知道那個最開始吃蝙蝠的人,現在到底有沒有成仙?

如今蝙蝠成了現實生活中的焦點,其實它同樣是武俠世界裡的寵兒。作為動物界裡唯一具有飛翔能力的哺乳動物,武俠世界裡涉及輕功的設定,往往會冠以蝙蝠的名頭,無論是古龍“楚留香系列”裡的“蝙蝠公子”,還是金庸《倚天屠龍記》中的“青翼蝠王”,蝙蝠的存在感都非常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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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電影新武俠的發軔之作,竟源於一隻蝴蝶

與武俠關係密切的何止是蝙蝠一種動物。從武功命名上看,螳螂拳、鷹爪功,都是借動物的名字和特性來詮釋武功。哪怕是在神仙出沒的世界裡,動物依舊是高頻出鏡。《封神榜》裡神仙必有坐騎,騎龍跨虎,駕鸞驅豹,總有一款動物適合各路大仙。

可見動物是武俠世界裡不可或缺的存在,不論神仙還是凡人,只是有的是全程參與,存在感較強;有的則不現真身,只取其意像,借個名字而已。

香港電影新武俠的發軔之作,就源於一隻蝴蝶。

各種稀奇古怪的動物是武俠世界裡的常客,只是缺乏存在感的NPC居多,不可或缺的主心骨太少。像《倚天屠龍記》裡張無忌偶得經書遇到的老猿,《神鵰俠侶》中小龍女在寒潭底賴以為食的魚,“神鵰俠”楊過的那隻雕,都屬於NPC性質的存在。真要說讓一種動物主導了整部作品的發展節奏,成為作品中不可迴避的存在,此類經典當屬徐克導演的處女作《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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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許鞍華的《瘋劫》、章國明的《點指兵兵》和徐克的《蝶變》等三部電影的出現,共同宣告了香港新浪潮的正式誕生。作為其中唯一的武俠片,《蝶變》值得大書特書。

當時剛剛拍完電視劇《金刀情俠》的徐克,看中了武俠小說家黃鷹的小說《吸血蛾》,於是著手把它翻拍成了電影。在《蝶變》中,蝴蝶為何會殺人成了最大的疑問,幾位俠客在追查過程中,又牽扯出來了江湖的陳年往事。蝴蝶成群的場面被徐克拍得美麗動人,然而美麗背後暗藏殺機,讓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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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克巧妙地將推理、驚悚等類型片元素和武俠片進行了結合,其細心營造的懸念和氛圍,讓會殺人的蝴蝶成為了整部電影的中心,也是最牽動觀眾注意力的存在。

不光是類型上徐克有所突破,他後來電影裡那類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在這部片子裡也有所體現。武功招式不同以往的規矩設計,帶有科幻色彩的重型火器……都是以往武俠片裡所罕見的。

有了徐克率先垂範,黃鷹的其他小說也被逐一拍成電影,於是有了楚原的《無翼蝙蝠》《黑蜥蜴》和華山的《血鸚鵡》。這幾部作品均改編自武俠小說家黃鷹的小說“驚魂六記”,只是這些作品往往託名古龍,以至於黃鷹名聲不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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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鷹的這幾部作品有一個共同點,都是藉助某種動物,以鬼力亂神的方式講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然後又用邏輯把故事圓回來。所以《血鸚鵡》裡的鸚鵡可以實現人的所有願望,《吸血蛾》裡的蝴蝶可以殺人,藉助這些不可思議的故事,動物實現了在武俠片中的大翻身,從NPC一躍而成為整部電影的“發動機”。

動物在武俠片裡的隱身之術

武俠電影裡,動物只見其名,不現真身是一種更常見的情況。鷹爪神功、龜息大法……這些名頭唬人的功夫,無一不是比擬動物的形態,在這樣的武俠作品裡,動物實現了一種缺席式的在場,即只有名字出現而已。

在《蝶變》上映的前一年,一部名為《蛇形刁手》的電影讓成龍大出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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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部功夫喜劇的前驅中,鷹爪門和蛇形門的恩怨是全片的核心。當鷹爪門擊垮了蛇形門之後,蛇形門就要為此而復仇。作為武俠片最古老的保留節目,復仇的故事已經被反覆咀嚼,新意不多了,《蛇形刁手》面臨的正是這樣的困境。

袁和平在設計這部電影的打鬥時,針對成龍設計了大量誇張搞笑的武打動作,這讓本片顯得新意十足。同樣的插科打諢,在《醉拳》中被進一步放大,演變為了成龍功夫喜劇的保留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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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並非一部武俠片掛上動物的名頭就可以得到好評,和《蛇形刁手》同一年上映的《蛇鶴八步》同為成龍作品,就遠遠沒有《蛇形刁手》受歡迎。

在《蛇鶴八步》裡,“蛇鶴八步”作為江湖裡最高明的武功引來了無數人的覬覦,這樣一個奪寶的故事由於缺乏新意、打鬥呆板等因素,今天來看其觀賞性遠遜於《蛇形刁手》,看來片子聲譽如何,更重要的還得看質量。

《蛇形刁手》並不是比擬動物的武俠片裡的高峰,這類武俠片的最佳代表,當屬張徹的《五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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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毒門中的五位弟子,分別根據蜈蚣、蛇、蠍子、壁虎、蛤蟆五種毒物練成了各自的絕招,他們中有人行走江湖做了不少壞事。因此在五毒門掌門謝世之前,他對關門弟子留下命令,讓他剷除五位師兄裡為非作歹的人,可惜小師弟也不清楚這五位師兄的好壞,於是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一場清除師門敗類的好戲就此上演。

《五毒》的高明,正是在這敵我不明的混沌中展開。習自五種不同動物的武功,成為了張徹拍攝的重點,他們各自鮮明的功夫特點,讓《五毒》的打戲格外華麗。另外片中像萬針衣、勾喉釺、刺腦針等刑具和暗器的展示,極具獵奇性,帶有極強的cult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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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為這些因素,昆汀·塔倫蒂諾才對這部電影極為喜愛,同時《五毒》還入選了美國《娛樂週刊》評選的全球cult片50強,位列第11名。如此種種,各種動物給張徹提供的靈感功不可沒。

不論動物在武俠片中以何種形式出場,都讓武俠片有了更多的精彩呈現。少了這些動物,想必武俠片的創作也會大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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