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1 羅布泊探險:4000公里極致穿越N39,發現古人漁村和墓葬地(上)


——羅布泊,是中國四大無人區之首,向來被視為“神秘之地” 、“死亡之海”。 從人造衛星拍攝的羅布泊全貌看,它像人的大耳朵。千百年來,羅布泊都以其無法抗拒的魅力吸引著世界各地的科學家、探險家前來探秘。

作為一個酷愛探險登山的冒險者,我前後三次跟隨探險隊穿越了羅布泊。三次穿越的線路都不同,每一次都能在這種獨具精神內涵的活動中獲得難得的經歷。今天,我把第三次穿越羅布泊的經歷用圖片講故事的方式分享給大家。

此行,我和我多年的好朋友們帶著探險者師某某的骨灰、遺物和他未了卻的羅布泊未竟之夢,從哈密啟程,沿羅布北緣古河道、大沙河、瑪瑙灘深入到羅布泊腹地大鹽殼和古闊葉林大風區。我們經歷了險象環生、驚心動魄的15天。每一天,越野車的車輪緊貼著地面一公里、一公里地碾過去,完全不知道下一公里會遇到什麼。我們多重協作,各自發揮作用。最終極的成分是樂意冒險。全心投入,不必懷疑什麼。


我們發現了古絲綢之路大海道神秘的漁村和古城。這是一個消失的世界?不,這個世界如此之近,已經觸手可及。羅布泊的文明應該有一具粗獷而強悍的生命原型,應該有一個貫穿數千年的歷險情節,應該有一些少為人知的秘密角落……即便心懷獵奇之人,只那麼遠遠的看上一眼,也能感受到內心被某股神秘力量強烈攪動著。

近4000公里路程,對於我個人而言,能夠和優秀的民間探險家同行並交流,這本身就是一件充滿樂趣的事情。我們的經歷和故事雖然充滿了驚險卻並不複雜,但它關乎果敢與信念、困境與折磨、汗水與希望……這是一個集中預料之中和意料之外的15天。作為一個時間的記錄者,隨著與我交融的場景和那些“人們”一起浮出記憶——

羅布泊古稱“泑澤”,早在兩千多年前的《山海經》中,便有記載:“東望泑澤,河水之所潛也。”所謂:“泑”,即“水色黑也”。 清乾隆時的《河源紀幼略》一書中,曾對羅布泊作了這樣的描述:“羅布淖爾為西域巨澤,在西域近東偏北,合受偏眾山水,共六大支。綿地互千里,經流四千五百里。其餘沙磧阻隔,潛伏不見者不算。以山勢揆之、迴環行折,無不趨歸淖爾。淖爾東西二百餘里,南北百餘里,冬夏不盈不縮。”


第一天。我們夜宿在羅布泊外緣的一處“雅丹”群內。“雅丹”,按維吾爾語的原意就是“險峻的大丘”。

科學家們認為,它是“因暴流侵蝕,再經過強烈的風蝕作用而成。”如今,“雅丹”已成為世界地理學上的專門術語,外國的同類型的地貌被稱為“雅丹”。

這絕不僅僅是一幅面孔,它更似“一條魚”、“一尊恐龍化石”。風蝕殘丘——羅布泊的“雅丹”地貌更讓我理解了這片湖泊的苦難。無論它們像什麼沉積相,我感受到它們更像或大或小的墳冢。它們因乾渴而死亡。它們憤怒著,掙扎著。無數鮮活的生命深深地沉入地下。這些亡靈的歸宿在何方?

“白毛風”光顧了“雅丹”群。一股股沿著地表忽隱忽現的流沙包裹著一座座雅丹,如薄紗一般,飄飄悠悠。風沙太容易動情,卻得不到回應。

第二天。我們發現了一具乾屍。“他是誰?”“為什麼會死在這裡?”這個腳穿“2008”喬丹運動鞋的死者,看起來還很年輕。

20世紀初瑞典探險家斯文.赫定首次進入羅布泊,揭開神秘面紗,逐漸為人所知。唐代高僧玄奘西行,在《大唐西域記》中曾寫到:“沙河中多有惡鬼熱風遇者則死,無一全者……”。--1980年,著名科學家彭加木在羅布泊進行科學考察失蹤;--1996年6月,上海探險家餘純順在羅布泊孤身徒步探險時遇難。……這些神秘的失蹤事件和慘不忍睹的屍體,為羅布泊披上了恐怖的外衣和詭異的光環。

一沙一世界。無論多麼尊貴的生命,置身其間不過是一粒微塵。

這個路段的沙體綿而軟。成片的胡楊散亂其中。六輛車集體陷入其中。不得已,除司機外,所有乘車者下車徒步近一公里到稍硬的地面等候車輛安全到來。

第三天。在一處“宮殿雅丹”地貌間,整個世界都變了——一大片宛如汝瓷開片般龜裂的土地生長著一大片酷似“珍珠草”的植物突然呈現在我們眼前。它華麗豐饒,寂靜美好。這大片的色塊所成的仙境,讓我們一個個驚叫起來。我差點消受不起,這是我苦苦追索而今生難忘的場景啊!

第四天。我們夜宿在一處瑪瑙灘裡。探險隊為解除大家的疲勞放鬆一下心情,特意安扎了天幕。大家吃著美食喝著飲料啤酒,很是愜意。

“花不解語還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沉睡了上億年的瑪瑙石,每一粒石子都有其真正的內涵,都有著自己不被人知的蒼涼故事,只是我們根本無法知道,它是誰?它出生在哪裡?它年長几何? 而這一刻,瑪瑙的夢也被我們的腳步驚醒。

第五天。沙土和鹽鹼沉積達到最大值。我們駛入一片巨大的鹽殼地。遠處看去白花花的,猶如冰天雪地。這帶有漩渦的鹽殼地酷似一個一個陷阱,似乎要把我們活生生吞沒。鹽殼非常堅硬,車輪下不時發出“嚓嚓嚓”的響聲。 “鹽殼地”是羅布泊特有的地貌。由於羅布泊湖水乾涸時便析出大量的鹽,凝結成堅硬的鹽殼,它原本應該是很平的,只因晝夜溫差大,地殼產生了強烈的熱脹冷縮,發生變形、爆裂、隆起。質地相當堅硬。

在鹽殼中發現了羊的糞便。

生長在鹽殼裡的植物。

第六天。我們的供給車終於不堪重負大鬧“罷工”。它深陷大鹽澤中。我們男女老少齊上陣。挖車、推車。整整折騰了6個多小時,晚上十點多才把它“請”出來。深挖的坑足有一米多,坑底處析出的鉀鹽水腐蝕了鞋面,風吹乾後,鞋子堅硬無比。

此行,一路陷車、挖車;再陷車,再挖車。全程大大小小陷車近百次。勇敢者的探險之路艱辛無比。我們為此也不得不“大展身手”:挖沙、掏泥、推車;打千斤、墊朽木、滾輪胎。掄起胳膊加油幹!從羅布泊出來,感覺自己臂力大增!


當晚,在如詩的環境裡安營紮寨。由於挖車,體力消耗很大,睡得很沉,一夜無夢。此行十五天,在帳篷裡睡了六天,在車裡睡了八天。

第八天。羅布泊毫不掩飾地向我們展示它龜裂開片般的地衣。它似被刀割斧鑿、風吹雷劈般。它凜冽的外表,有刺痛人心的力量。

行途中,發現了一處小型“漁村”。這是一處歷史遺存。漁村的漁民是誰?他們來自哪裡又去往何處?他們經歷了怎樣的一場劫難?

“漁村”到處散亂著人和動物的白骨。

這一天,遭遇了沙塵暴。我們隊車中的兩輛車“負傷”——車門和玻璃被足有八級的風力打壞。

當晚夜宿大沙河。這些格外醒目的貝殼,是以後幾天裡常能見到的屍骨。

第九天。探險隊隊長決定將那輛“拖後腿”的供給車留在這裡。其餘5輛車帶著少許裝備繼續前行。接下來的路程有著最危險、最複雜的地表地貌——一片令人膽寒的闊葉林區域。地表浮土區的蘆葦根尖硬無比,它們“暗藏殺機”,它們是輪胎的“剋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們的五輛車無一倖免,全部被扎而多次“中標”!

總覺得這座沙丘酷似一條“美人魚”的化身。

許許多多歷史記錄,都說明羅布泊一直是湖泊:--1954年,中國科學院綜合考察隊來新疆時,曾經到達羅布泊畔,見湖水浩蕩,進湖要坐橡皮船。--1964年,羅布泊已經開始乾涸,但還有湖水。--1972年,羅布泊完全乾涸了,變成一片堅硬的鹽澤。

羅布泊那浩蕩的湖水,到哪裡去了?原來,羅布泊之水,來自我國最大的內陸河——塔里木河,以及孔雀河和車爾臣河。自五六十年代以來,新疆興起許多農場,紛紛截斷河水。於是,原來流入羅布泊的河流,全被切斷。羅布泊地區白天烈日炎炎,氣溫很高。羅布泊水在烈日下大量蒸發,只進不出,湖水越來越少,以至於全都乾涸。看,停在地平線上的那輛車,又被扎胎了。

大夥推車推累了,挖泥挖鬧心了。站在堤岸賞賞景吧!

這片小樹林,成為風景,站成姿態。

“快來幫忙啊!又陷車了!”

若不是舟車勞頓,真想在此好好拍幾張風景片。是夜,我們就此安營紮寨。睡得不踏實。半夜三更,聽到帳篷外滴滴答答的聲音,想必是下雨了。一陣竊喜。以為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誰成想,這場雨只持續了兩分多鐘。可是,沙漠裡的那些動、植物都爭先恐後地張開大嘴等待解渴啊!

第十天。說的沒錯吧?!這裡的景色來的實在太慷慨。隊友給我抓拍的這張照片,太有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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