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7 《暴裂無聲》?那可能是啞炮

2018年院線片第11期,我們邀請到17位影迷聊聊最新上映的《暴裂無聲》。這部《心迷宮》導演忻鈺坤的第二部電影,在豆瓣上獲得了8.2的超高評分。

北方凜冽的冬天,一個牧羊少年帶著自家的羊群在山裡行走,路過淺淺的河溝,他停下腳步低頭注目。 兩天後,礦工張保民得知兒子失蹤的消息,急切趕回家中,三天後,律師徐文傑的女兒失蹤,他拿起電話打給他能想到的唯一嫌疑人。山林,荒野,尋找孩子的人們迷失在其中。

與三年前的《心迷宮》相比,《暴烈無聲》是否再次講述了一則晦澀的底層故事?對於一向在類型糅合上精於實踐創新的忻鈺坤來說,他將如何最大可能地調動類型經驗來重新面對中國底層的紛繁嘈雜呢?

《暴裂无声》?那可能是哑炮

綜合評分:7.0分

路易

8.5分

比《心迷宮》更精緻成熟,《暴烈無聲》放棄了原初的拙樸感和在結構上刻意鑽研的巧勁,仍完整呈現了忻鈺坤式的現實主義懸疑氣質,以及一脈相承的陰暗戰慄感。

礦工、律師、煤老闆三條線穿插交織,帶來三幅刻意區分開的影像圖景、三個截然不同的現實生活。其中反覆出現吃與被吃的隱喻,細節非常值得玩味。

片尾的超現實主義表達相當驚豔,把故事、氣氛和情感統統推上了高峰,在我心目中足以把本片拔高到一流水準了。即便部分環節仍有瑕疵,如律師的人物塑造以及若干故布疑雲的鏡頭,它仍然是一部極為優秀的作品,也是一道通聯未來華語懸疑電影的曙光。

陳一日

8.5分

小小一方面具之下,正義噤若寒蟬,尋人啟事再也喚不回早已消逝的命。是誰渺小如螻蟻,卻難容於天地;又是何處空曠如荒野,竟難覓生之縫隙?

《暴裂无声》?那可能是哑炮

奧特小曼

8分

忻導演這回的視聽語言更成熟了,很生猛——黃土地、沙漠、殺生、窮山惡水。音樂棒極了,烘托的氛圍非常好,蝴蝶效應在這部裡應用的更棒了,黑吃黑描寫的可以更深了,幾條線分開描述,然後最後收束起來,每條線細細想來都後背發涼。幾個鏡頭非常好,比如說孩子面對高樓的鏡頭,那個大廣角鏡頭在大銀幕折射出來真是很震撼我,那是高速發展的經濟帶來的隔離感,男主也代表著沉默的壓抑,最後爆發,但仍然是無聲的,壓抑將繼續下去,乃至崩塌。

伊夏

7.5分

相較於前作,導演技術上的突破不大,結尾的特效略顯多餘且低劣,與全片風格脫離。尋子的奔走也似乎可以剪掉一部分。宋洋的打戲彷彿剛從徐浩峰那邊畢業,這邊就開始打下一個大佬的手下。還看到有人說姜武的角色延續了《天註定》,最近大家迷影情緒嚴重啊。

不過總體來說,這種由上至下,由成人到孩子的權力與死亡,只要不是裝外賓的大尾巴狼,幾乎都會被觸動。講出這樣的故事已經非常值得欽佩。霞的扮演者和“奧特曼”小孩特別出彩,特別是霞,會留心這位演員。

《暴裂无声》?那可能是哑炮

凹凸

7.5分

真相很好猜、隱喻也太直白,但憋著的一口氣從始至終都繃住了。那段欺詐性的處理非常高級。

晚不安

7.5分

雖然不如處女作《心迷宮》驚喜,但電影質感有顯著的提升。有韓國犯罪片的痕跡,窮山惡水的環境也像《無人區》。不再玩非線性敘事結構,一路埋下不少疑團甚至欺騙性的設計,對黑暗處的描摹令人印象深刻,真相揭露的一刻視聽語言有強勁的衝擊力。律師的形象確實太過單薄,結尾山崩的效果不盡如人意。

《暴裂无声》?那可能是哑炮

荰萇葓

7.5分

憑藉《心迷宮》打下良好口碑的忻鈺坤帶著第二部長片迴歸,製作上相較於《心迷宮》更加成熟,但劇作卻差了一口氣。但好在忻鈺坤在玩結構的道路上摸索出了一條自己的路,讓本片成為個人風格鮮明的作品,當然也包括那個“忻鈺坤式”的片尾字幕。不斷轟鳴的背景音和宋洋的無聲形成鮮明對比,各種符號堆砌起這個看上去人吃羊實則人吃人的社會,極具魔幻色彩的山洞的設置皆是本片的亮點。如果說《心迷宮》是精雕細琢後的習作,那麼《爆裂無聲》則是眾多模仿者裡的一股清流。

冰紅深藍

7.5分

敘事結構不如導演前作《心迷宮》華麗機巧,節奏也不夠流暢。好在細節鋪陳與餘味留白都算恰到好處,耐看度足夠。

三位主角正好對應上、中、下三個社會階層(其實還要再加上近乎完全無力的下層女性),吃/獵殺——躲/沉默——打/尋找的動作設置也頗有意味。各個影片中的各種符號除了象徵意味外,對氣氛營造也功不可沒,例如洞、小金字塔、屠刀與羔羊、奧特曼面具等。不過,寫實的社會批判影像與抽象的寓言文本間的矛盾/割裂並未能得到完滿的解決。

宋洋的表演力道十足,深具說服力。辦公室打鬥段落有樸贊鬱《老男孩》的影子,主角的桀驁狠勁也讓人想及羅宏鎮。此外,影片在混音與音效剪輯上的表現也可圈可點。

《暴裂无声》?那可能是哑炮

發條橙

7.5分

忻導野心大了不少,以及明顯有致敬樸贊鬱的部分。製作相對《心迷宮》有較大進步,可惜精緻了但又沒能精細下去,顯然是製作和劇作之間沒能做到更合理的權衡,節奏尤其彆扭。

歡樂分裂

7分

少了炫技感,添了沉穩感,幾條線索的交織沒那麼刻意,劇本反而進步了些;敘事節奏偏慢,前半部冗長,打戲過重(所以請宋洋演?),總體並無出彩;山洞裡的凝視令人不寒而慄,彷彿所有人都被慾念貪執所吸附,荒涼礦山與光亮城市的對比;三個孩子的串接運用不錯。

《暴裂无声》?那可能是哑炮

PhosphenesRay

7分

忻鈺坤再度出手,表現依舊沒令人失望。延續《心迷宮》式的多線敘事,細節和伏筆非常用心,能看到許多名導的影子,包括羅泓軫的《黃海》、科恩兄弟的《老無所依》。同時,在對於社會階層和動物世界般食物鏈的直觀展示中,又包裹著冰冷刺骨的寒意和墮入黑暗的決絕。雖然劇作上太過依賴巧合,整體上也有不少欠考慮的地方,但它對於現實世界鞭辟入裡的拷問和流露出的壓抑生猛的氣質在華語片中實屬難能可貴。

小宇

7分

《黑處有什麼》姐妹篇,或者叫中國找黑處系列電影。這類電影似乎有個共同點就是喜歡借用事物來引申人物陷入黑處(洞)的程度。單就《暴裂無聲》而言,從開頭吃羊肉到門縫到射箭到黑洞,這種逐步暗示已經達到導演想要的效果,但我覺得還不足以支撐到最後崩坍的程度,這點只能說導演水平問題。

上一部《心迷宮》的很多問題在這片裡都放大了,導演的操控感愈加明顯。有趣地方在於學習了很多西部片表徵,比如《革命往事》的開頭,《邊境殺手》的節奏,《老無所依》的人物等,雖然導演一再強調這些並非創作時刻意塑造的。比如這次的配樂,恰巧配合影片全部人員的“沉默”,讓這種“無聲”被放大很多。還有刻意減掉宋洋的動作戲,讓他打鬥變得更像普通人,這類也是不錯的效果。

不過,導演依然在自我表達上犯了嚴重錯誤,這也致使影片在後期很難達到一種力度感,更別說借用小孩和環境講述城市已死、困獸猶鬥、唯有殺出一片天才能繼續活下去等內容,非常可惜。

《暴裂无声》?那可能是哑炮

徐若風

6分

整體模仿對象依舊是科恩兄弟,加上事中事反轉和血腥暴力鏡頭,以及表現出色的宋洋,不至於難看。

野心大,企圖以三人兩案的勾連做出對中國社會貧、中、富的投射,幾處“無聲”設計則直接指向社會的失語。但顧此失彼、概念性過強,劇作層次感和張力與前作《心迷宮》有不小的差距,尤其前段過分冗長。

雖說大陸的確在市面上幾乎沒有所謂的擁有訴求與社會責任的好電影,懷揣這種心態的創作者至少是需要被鼓勵與認可的。但捫心自問,忻玉坤的第二部定型作還是令我感到萬分失望。如果社會批判的力度可有可無,那麼一切機巧還不如去更為純粹地服務類型,現在這個作品完全是權衡失當的產物。

第七大陸

6分

“我吃素。”“羊也吃素。”結尾應該在律師扶上眼鏡的一剎;在母親抱著羊羔嚎啕的一剎,戛然而止。(審查不應成為萬能藉口)打戲很多出彩卻少,用力很猛效果卻弱;開頭驚豔,收尾乏力,尤其是反派角色前後崩裂感嚴重,智商持續掉線。整體水平不及《心迷宮》,投資高了質量沒好。

《暴裂无声》?那可能是哑炮

猶在鏡中

6分

緩慢的推移鏡頭(黑洞、半掩的門等)雖然延宕了故事,營造出懸疑感,卻因為劇作、人物塑造等方面失敗而變成了無用功。還是不能從影像上理解孩子是怎麼能夠成為三人圍繞的客體,即無論是失語的宋洋所飾一角還是律師一角都太過功能性了,全然看不出除了打鬥/掌握證據之外兩人作為“人”的作用,而且姜武肉食者一角還高開低走,前後不一。這讓三線交匯變得略無趣。較其處女作,可見導演在盡力讓觀眾自己去感受,在引導而不是灌輸,有用心。結尾(指的是那個牆壁上的畫和象徵主角內心坍塌的超現實畫面)就收得不錯,值得一提的還有營救和被營救的幻象,雖然是旁逸,但讓電影在工整中有了一點藝術感。肉食者鄙、資本讓底層失語但國家權力可凌駕於資本,這樣的三層設定老套卻貼切,指涉的便是當下國內社會現實。更深處,甚至表達了對資本運作邏輯的批判,隱約有種在向政府這一極靠近(不冒進)的意思,結合最後的中國特色字幕,顯示出創作者的妥協。

李小飛

6分

忻鈺坤導演暌違了三年之久的新作上映,終於為一向黯淡的清明檔激盪起幾許國產電影輿論振奮的水花,新人導演在類型掌控上的成熟與一以貫之的底層敘述視角也使《暴烈無聲》掀動起諸多“暴烈之聲”——與三年前的《心迷宮》相比,《暴烈無聲》是否再次講述了一則晦澀的底層故事?對於一向在類型糅合上精於實踐創新的忻鈺坤來說,他將如何最大可能地調動類型經驗去重新面對中國底層的紛繁嘈雜呢?

一個顯著的事實是,相比於三年前《心迷宮》藉助精巧的“類型花活”去敲開中國電影市場資本的大門,現如今已擁有充裕製作資金與導演話語權的忻鈺坤在《暴烈無聲》裡儘可能地卸下了“小心思”,而著眼於底層內部生活張力,極為誠摯地講述了一則尋兒的素樸故事。

由家庭破碎這一主線引發的諸多矛盾都共同指向了長期潛藏於中國社會摺疊運動中的階層激撞矛盾——底層、中產與高層在錯綜複雜的利益糾葛中完成了一次驚心動魄的生存大逃殺。而捲入血色危機中的每一個階層角色都是無意識被動的,而這份遊移不定的個體被動狀態恰恰暴露出處於轉型期的現代中國在體制建構上的缺失與公平理念的淪喪。

《暴裂无声》?那可能是哑炮

迦南

5分

劇作上主角都強調了人性本身的動物性,宋一直在打,姜一直在吃,袁一直在躲,譚一直被動。這種設計犧牲了人物的更多可能性蠻可惜的。雖然不比前作震撼,但忻鈺坤依舊是可以值得重點關注的華語類型片導演,忻鈺坤也找到了商業與自我訴求的微弱平衡,幾處超現實的戲份不贅述,結尾再模稜兩可一點會更好。

風影觀影團2018評速覽

《星球大戰8》:8.2分 《頭號玩家》:8.1分

《三塊廣告牌》:7.8分 《水形物語》:7.5分

《愛在記憶消逝前》:7.1分 《暴裂無聲》:7.1分

《馬戲之王》:6.8分 《大世界》:6.5分

《唐人街探案2》:6.3分 《第一夫人》6.2分

《黑豹》:5.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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