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2 這一站,媽閣

這一站,媽閣

澳門

澳門,舊稱媽閣(Macao),一座糅合葡式文化的東方之城,亦是一座方圓只有三十多平方公里的風情小城,坐車環城約莫半個鐘頭。

“一塊牛皮圈起了澳門”。葡萄牙人於明朝統治時期來到中國,以晾曬貨物的名義登島休息。葡人宣稱:“只需要一塊牛皮大的地方就夠了。”

地方官不假思索便答應了。卻不料葡萄牙人將牛皮剪成布條狀,一塊塊連接起來,圈起了很大一塊地盤。借住澳門,定居至今。

“你可知媽港,不是我真名,我離開你太久了母親。”澳門於中國,如流浪異域他鄉的親生骨肉,望穿秋水卻無法團圓。

愛國詩人聞一多的詞,如用菸頭灼傷肌膚,那份疼痛心殤感同身受。在歷史滄桑厚重的書卷中打下烙印,觸目驚心。

“從前車馬很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木心的詞藏著慢時光的從容不迫,一派歲月靜好模樣。電影《北京遇上西雅圖之不二情書》中,身份文化迥異的兩個人,用紙筆談一場復古的戀愛。

緣分是很奇妙的東西,如同運氣。當它來臨時,擋都擋不住。影片不僅讓觀眾記住了海蓮·漢芙的著作《查令十字街84號》,這本“愛書人的聖經”。還為澳門這座風情小城增添了幾分浪漫色彩。

“愛情原是最大的賭局”。從嚴歌苓的書《媽閣是座城》中可見一斑。梅曉鷗作為澳門賭場的疊碼仔,將與賭客之間原本簡單的金錢輸贏關係,變得詭譎多變,是非不分。

在賭桌上,豪擲千金,翻雲覆雨的賭客是最大的賭徒。而在愛情中,梅曉鷗是最大的賭徒,她用青春賭愛情,用情感賭人性,賭到血本無歸。

“寧願沒擁抱/共你可到老/任由你來去自如/在我心底仍愛慕。”聽張智霖低吟淺唱,將君好與初哥哥純真而遺憾的愛情故事娓娓道來,唱成了觀眾心中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十月初五的月光註定缺失,註定缺失的時光,亦或因缺而深刻。那鏡中花水中月,皆因可望不可即而愈令人心生愛憐。當真攬月摘花,知曉其溝壑貧瘠、枯萎凋零。輕嘆聲,不過如是。

從書籍影片中認識的澳門,到底似隔了塊玻璃,看得真切卻觸摸不到。一時興起,自拱北口岸通關,出境入境,十幾分鍾後已踏足在澳門土地上。陌生而新奇,如小學生春遊般興奮。

第一站為威尼斯人,於口岸乘坐免費巴士,二十分鐘車程抵達目的地。二樓為賭場,三樓為大運河購物中心。

仿若闖進威尼斯小鎮,映入眼簾的是:規整林立的歐式建築,三層高騎樓設計。整齊劃一的街燈亮起,為街景增添了幾分昏黃色調。抬頭仰望湛藍天空,白雲朵朵遊走其間,佈景設計留住了整個盛夏。

沿街兩側為奢侈品店,商品琳琅滿目,潮範十足。遊人如織,摩肩擦踵。地面為灰黑色紋路石板鋪成,像多雨的倫敦街道,一年到頭溼漉漉的。

大運河曲折蜿蜒於街心,脈搏律動般牽人心魄。寶石藍的河水清澈見底,微波粼粼。河中搖曳過威尼斯傳統划船貢多拉,其首尾翹起,船身漆黑,由一船伕站在船尾划動。

一船可容納三四人,緩緩泛舟於運河之上。船伕多為葡萄牙混血兒,身著海魂衫、系紅領巾、戴黃色海帽。或彈奏吉他唱民謠,或打著節拍唱情歌,或講笑話逗遊客開心。中英文切換自如,多才多藝,水鄉柔情十分,異域風情萬種。

二樓為賭場,金碧輝煌的建築,見慣風雲際變的疊碼仔氣定神閒,名利燻心的賭客躍躍欲試,遊客多為旁觀者,湊湊熱鬧隔岸觀火。

進場被工作人員查證件,許是白T短褲的裝扮略顯稚嫩。方向感極差的兩個人在賭場中迷路,幾乎將賭場各分區逛遍。賭場是賭客的迷宮,一旦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自威尼斯人西翼大堂出發,過天橋步行10分鐘可抵達官也街,手信必逛之地。特產多為杏仁餅、蛋卷等餅食,以及特色肉脯。街道狹窄,多為單行道,公交車不緊不慢穿梭其間,可在此乘車前往大三巴牌坊。

穿過手信街可達大三巴牌坊,遊客如過江之鯽,魚湧前行,人被挾裹其中,掙脫不得。牌坊前已有大批遊客拍照留念,拾級而上,抬頭仰望牌坊,身臨其境仍是震撼人心。

一道殘牆撐起一道風骨。宏偉壯麗的建築,是西方精湛浮雕技藝與東方傳統韻味的碰撞融合。大三巴前身是因火災而塌敗的聖保祿教堂前牆,因殘留部分外形酷似中國牌坊而得名。

伸手觸摸石牆,感受這份歷史滄桑感。當名利權勢、是非恩怨都隨白雲蒼狗、落花流水而消散湮沒,亙古不變、與世長存的是什麼?

天色近黃昏,歲月忽已晚,只能安排歸程。貪心不足,口中碎碎念:還有澳門博物館、大炮臺、玫瑰堂、民政總署大樓未逛。

而你說,旅行便是如此,不必計劃周詳面面俱到,那些未逛的風景,留待作下次到訪的念想。

來程風雨交加,返程風和日麗。有你的地方,便是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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