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8 柬埔寨尿布大王——泰升國際董事長戴朝榮專訪

從鄉村包圍城市拼成柬埔寨尿布龍頭

來自中國臺灣的泰升國際董事長戴朝榮,退伍後曾在臺灣最大的石化公司,以及成衣廠上班。

憑藉過去的經驗,他27歲創業,在臺灣開設貿易公司,協助他人做紙尿褲原料、設備輸出,2001年又進軍越南,成為當地第一家生產紙尿褲廠商。

儘管曾被當兵同梯作假帳騙走100萬美元,但他從鄉村包圍城市,勤跑柑仔店搏感情、固通路。他以低於對手一半的售價,翻轉越南早期將紙尿褲視如名牌包、鎖在舶來品店賣的現象,搶在國際品牌之前,打出一手好牌。目前泰升旗下嬰兒紙尿褲成為越南第三大、柬埔寨第一大品牌,去年營收上看17.3億元。

從小的到老的,他全都包。挾成功的海外經驗,去年戴朝榮帶著銀髮族專用的成人紙尿褲回攻臺灣。

紙尿褲機快速地發出「唰唰唰」的聲響,高度近視的戴朝榮,貼著玻璃仔細盯著製程,在厚重的鏡片折射下,看不出情緒。過了一會兒,他才終於抬起頭滿意地說:「製造業的根本就是製造,魔鬼藏在細節裡,你品牌做得好,這個(紙尿褲機)親像印鈔機同款。」

說是印鈔機一點也不誇張。戴朝榮原本在臺灣開設貿易公司,協助他人做紙尿褲原料、設備的整廠輸出,2001年進軍越南,成為當地第一家生產紙尿褲的廠商。如今,泰升的自有嬰兒紙尿褲品牌優力褲(UniDry),是越南第三大品牌,在柬埔寨則是第一,去年營收上看17.3億元。

柬埔寨尿布大王——泰升國際董事長戴朝榮專訪

泰升旗下的嬰兒紙尿褲,目前是越南第三、柬埔寨第一大品牌。

為因應需求,除了越南原有的10條產線,去年泰升又增設柬埔寨廠。戴朝榮掩不住得意:「我不敢說我們是臺灣之光,但一個臺灣品牌在柬埔寨打到第一名、市佔率過半,這是壟斷性的勝利,很不容易。」

泰升外銷行銷經理張宏旗說,除了都會區,柬埔寨和越南8成的通路都是傳統柑仔店,打通地區重要的經銷點,再從鄉村包圍城市,是泰升快速擴大市場的關鍵。戴朝榮強攻東南亞內需市場,在柬埔寨首都金邊市區的要道,隨處可見大型的廣告招牌。


柬埔寨尿布大王——泰升國際董事長戴朝榮專訪

把行銷戰當選戰打一年跑完二圈越南

雖然不會說越語,但打定主意要發展越南內需市場的戴朝榮,帶著翻譯和員工四處拜訪經銷通路,1年內跑了全越南整整2圈。

「這不是輕鬆愉快的事情,以前沒有高速公路,交通、吃飯、住宿都是問題。晚上睡在很簡陋的招待所,奇怪蚊子都只叮我,被叮得悽悽慘慘。」


柬埔寨尿布大王——泰升國際董事長戴朝榮專訪

戴朝榮把行銷當選戰打,經銷點就是他的樁腳。「以前這些地方還很落後,沒有會議室,就跟你搬個板凳坐在榕樹下談。他們很好心也很熱情,請我喝可樂不是白開水,風一吹,樹葉掉進杯子裡,你能坎普爛(complain,抱怨)嗎?我還是照喝,可樂裡都是葉子的梗。」

拜訪新通路戴朝榮都親自出馬,「他們在苦,你跟著一起苦才有革命情感,不然誰要挺你?這些零售店平行串聯得很快,你這老闆不錯,大家也是會傳的,我跟他們一起作戰20年,情感不是別人用金錢就可以動搖的。」越南與柬埔寨超過8成通路仍是傳統的柑仔店。


柬埔寨尿布大王——泰升國際董事長戴朝榮專訪

除了靠柑仔店抬轎,及不到進口紙尿褲一半的價格,戴朝榮還大量啟用本地年輕幹部,貼近在地思維,全公司包括他只有7個臺灣人,搶在國際大廠進駐前迅速擴張, 「我第1年投100萬美元沒賺錢,第2年就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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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之犢加碼投資立戰功

戴朝榮來自桃園,父親是個木訥寡言的建築包商,他的好口才來自母親。

「我愛說話學到我媽,但經營手法像我爸,人性良善、品質至上。你看我開會都在幹譙,罵人哇啦哇啦像颱風,可是我是語氣悲憤,想讓他們感到自責、引起共鳴,後面什麼處分都嘛沒有。」

從明志工專畢業後,英文不錯的戴朝榮進入臺灣最大石化公司上班,有感在大公司升遷不易,3天后便辭職,進入當時臺灣最大的成衣出口紡織廠,擔任幕僚性質的經營管理師。

80年代股票狂飆、臺灣錢淹腳目,沒有雄厚家世,戴朝榮怕沒舞臺,抓到機會就積極表現。家住內壢的他,常因趕報告加班錯過末班火車,只好睡在公司的會議桌上,也引起上司注意。年僅24歲的他,10個月後破格被升為課長。「我很意外,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老闆在玩什麼牌。」

柬埔寨尿布大王——泰升國際董事長戴朝榮專訪

戴朝榮的英文不錯,時常被派往國外考察業務。

後來新臺幣升值,從事成衣出口的公司轉而投入紙尿褲、不織布等新興事業,這是戴朝榮第一次接觸到紙尿褲,並負責國外業務考察。

租敞蓬跑車裝鮮花他靠超浮誇求愛抱得美人歸

但光榮戰功敵不過經營不善,不久後公司爆發違約交割案,股價無量下跌。當時擔任發言人的戴朝榮,天天周旋在老闆、銀行與投資人間,心力交瘁,辭職後一度赴美攻讀碩士,直到母親重病才休學回國,27歲創業成立貿易公司。

戴朝榮憑過去的經驗,替中國大陸和東南亞的紙尿褲廠做整廠輸出,也拿下國際紙尿褲品牌的東南亞代理權,分公司遍及上海、泉州、馬尼拉等地,「我當時名片一拿出來,哇!上面5、6家公司,很嚇人的。」


柬埔寨尿布大王——泰升國際董事長戴朝榮專訪

白手創業成功,我問他為什麼不自己設廠?戴朝榮嘆了口氣說:「前老闆很挺我,說要辭職我也很煎熬,他一直沒給我離職證明,可能是希望我回去。直到我老闆過世,我才開始生產紙尿褲,我不想讓他覺得我忘恩負義,在偷他的東西。」

另一方面,戴朝榮選擇創業,也是為了拿出成績,打贏愛情革命。「我太太出身公務員世家,全家都反對她跟做生意的我在一起,後來她去美國唸書,我每個禮拜寫2、3封信,情人節還跨國送玫瑰花,光這樣不夠,有一天我就單槍匹馬,偷偷跑去美國找她。」

戴朝榮說自己在洛杉磯租了敞篷跑車和禮服,又買了一車的花,盡顯浮誇地開到妻子居住的社區,「我太太看見哭到不行,當然也就非我莫屬。」


柬埔寨尿布大王——泰升國際董事長戴朝榮專訪

戴朝榮為了追求太太,曾單槍匹馬追到美國。

夫妻同心投入貿易公司,90年代網際網路興起,戴朝榮再度面臨危機。「.com時代來了,這下死啊!你原本是賺中間資訊落差跟服務的牽猴子,現在資訊越來越透明、沒障礙,你不轉型就要被人買單再見了。」

真心換絕情!他找當兵同袍當副手被騙走3千萬

「其實我在越南設廠,本來沒想在這裡long stay,因為我還有其他分公司要跑。越南當時比較落後,沒人要來,我找我當兵的同梯當副總,還出錢讓他去上海交大進修,他調到上海後,我才發現他跟越南的會計長作假帳舞弊。」


柬埔寨尿布大王——泰升國際董事長戴朝榮專訪

說不傷心是騙人的。戴朝榮當兵時抽中傘兵,只比俗稱「金馬獎」的離島好一些,「又操又有生命危險,我抽到籤時全場歡聲雷動。」同袍都是生死交關的好兄弟, 3年間,他卻被騙走超過100萬美元。泰升的自有嬰兒紙尿褲,目前為柬埔寨第一大品牌。

提起往事,說話總是意氣風發的戴朝榮有些落寞,「我的原則是用人不疑,可是當時戰線拉太長,要管的公司太多,稽核也不易,之後我重新審視,收掉其他公司,自己跳下來扛。」


柬埔寨尿布大王——泰升國際董事長戴朝榮專訪

由於不清楚哪些幹部曾經被收買,戴朝榮索性大量起用越借年輕幹部,此舉讓他順利躲過2014年排華暴動。「他們大學畢業就跟著我,一開始連國際貿易的信用狀都不懂,我還要幫他們上課,結果越南513排華暴動時,我的員工自動組成自衛隊,一隊70人、輪2班,在工廠外面站崗守衛,我們一點損失都沒有。」為了滿足不斷增加的市場需求,戴朝榮去年增設柬埔寨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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