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5 原來人生無常,心安便是歸處

在生命的長河中,總會有那麼一些人融入在我們的生命中,讓我們念念不忘。他們亦師亦友,亦愛人,亦親人;他們或許自然終老,或許英年早逝,或許聲名鵲起,或許默默無聞,但他們,都在我們的生命中留下了自己的專屬印記,是我們一生都不會忘卻的回憶。

大衛·伊格曼《生命的清單》中曾說,人的一生,會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死亡,是呼吸、心跳等身體機能都停止運行之時,從生物學上死了;

第二次死亡,是在葬禮上。親人朋友神情肅穆,與他做最後的告別,在社會上他死了;

第三次死亡,是記得他的最後一個人離開人世,他被完全遺忘,整個宇宙洪荒再也與他無關,那時候他是真正的死了。

對於我們來說,身邊那些重要的人,其實他們並沒有走遠,只是以另外一種方式陪伴,每每憶起,想到雖然人生無常,但好在每一寸光陰都有讓人心安的力量。

《原來人生無常,心安便是歸處》是梁實秋先生的一本散文集,書中描寫的是故友、故地和愛人,梁先生用質樸平實的語句,情真意切的文字勾勒出親近的故友,熟悉的故地,和深情懷念的愛人。

原來人生無常,心安便是歸處

梁實秋,原名梁治華,字實秋,號均默,生於北京,祖籍浙杭州。中國現當代文學史上著名的散文家、翻譯家、學者、文學批評家。他生於書香世家,家境殷實。父親梁鹹熙對他頗為嚴格。梁實秋在清華大學學習文學,後來先後又去了科羅拉多大學和哈佛大學。

他是一個真性情的人,他懂得生活的藝術,他知道自己要什麼,他對文學和生活都是無比的熱愛。在文學上,他學貫中西,著作無數,一生給中國文壇留下了兩千多萬字的著作,其散文或描摹柴米油鹽,或探討琴棋書畫,於典雅詼諧的文字中透出無盡的悠然與智慧。他獨自翻譯莎士比亞三十七種劇本和三部詩集,余光中曾評價他是,文豪述詩豪,梁翁傳莎翁。他的文字,大多跟其良好的成長環境造就的閒適從容的性格有關,文字平和舒緩沒有很重的戾氣。在生活上,一本《雅舍談吃》,便如文中所言是“豁達灑脫,中西逢源,旁徵博引,和真正的閒情逸致”,把生活瑣事寫的那麼豐富飽滿,每一道菜都有讓人想要品嚐的慾望。

從來不會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

梁實秋曾經評價冰心的詩說:“《繁星》《春水》這種體裁,在詩園裡面,終歸不能登大雅之堂的。這樣也許是最容易做的,把捉到一個似是而非的詩意,選幾個美麗的字句調度一番,旬積月聚便成一集。這是一種最易偷懶的詩體,一種最不該流為風尚的詩體。”

沒想到,幾天之後他們居然在渡輪上相遇。他問冰心“你修習什麼?”冰心回答文學,然後反問他修習什麼,梁實秋說“文學批評”。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原來人生無常,心安便是歸處

後來他們一同在波士頓區學習,雖然兩個學校相距一個小時火車的路程,遇有假期,他們幾個朋友便會一起聚會,慢慢的接觸,也讓梁實秋逐漸覺得冰心不是恃才傲物的人,並且“她的胸襟之高超,感覺之敏銳,性情之細膩,均非一般人所可企及。”

在清華校園,梁實秋第一次見到徐志摩,“白白的面孔,長長的臉,鼻子很大,而下巴特長,穿著一件綢夾袍,加上一件小背心,綴著幾顆閃閃發光的紐扣,足蹬一雙黑緞皂鞋,風神瀟散,旁若無人。”對於徐志摩的初印象,梁實秋無疑是失望的,因為雖然曾經如雷貫耳聽說過,但,勉強聽完徐志摩的演講後,“老實講我沒有聽懂他讀的是什麼”。

梁實秋曾坦言:“與徐志摩同遊之日淺,相交不算最深。”但徐志摩這個名字卻伴隨了梁實秋一生。對於徐志摩,他有欣賞,有敬佩,也有惋惜。因對文學的喜好,奠定了兩人的友誼。徐志摩曾經公開批評郭沫若的詩歌,引來其他文人對他的猛烈抨擊,梁實秋在報紙上發表一封公開信,力挺徐志摩。在兩人相識的四年中,梁實秋目睹了徐志摩感情牽扯的全過程,箇中緣由他也算是知情人之一。他曾說,

“徐志摩的文名幾乎被他的風流韻事所掩。”而很多想跟他打探徐志摩八卦隱私的人,他都是三緘其口,問急了就趕人。徐志摩去世後,他還曾義憤填膺的跟編造徐志摩情事的八卦小報辯誣。

知乎上有網友問:“什麼是好朋友?”

其中一個高讚的回答是這麼說的:“雖然很久才能見一次,但每次見面既不會感到時光讓我們缺失了共同語言,也不需耗費精力去解釋彼此不在時發生的那些事的前因後果,就好像,昨天才剛剛一起喝茶聊天過”。

歲月,容不下虛偽的感情;時間,帶不走真正的朋友。真正的好友,不需要時時想起,但是,永遠也不會忘記。

我們相愛一生,一生還是太短

《槐園夢憶》是梁實秋紀念妻子程季淑所作。無疑,梁先生與妻子的婚姻生活是美滿的,儘管他們是父母之命的包辦婚姻,但是,可貴的是他們志趣相投,真正的相處和生活下來,他們依然算得上是自由戀愛的結合。

原來人生無常,心安便是歸處

梁實秋與程季淑

據說,梁實秋家裡有一面牆重新改動過,因為他想在看書寫作之餘能夠一抬頭就看到妻子程季淑的倩影。有人與我立黃昏,有人問我粥可溫,如此美好幸福的畫面,柴米油鹽,舉手投足,一屋二室三餐四季,想來也是羨煞旁人。

程季淑是幸運的,可以說她是在傳統包辦婚姻下,遇到一個疼她、愛她的丈夫,真的是活得幸福的女人。而梁實秋也是幸福的,程季淑的智慧、堅強、識大體,稱得上是他的賢內助。

異地戀是打敗很多有情人的“魔咒”,但是梁實秋和程季淑,卻從未因此而產生嫌隙和隔閡,反而更加親密無間。

“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嫁給別人了。”一句話,就讓出國留學的梁實秋匆忙回國,結婚。婚後生兒育女,但後因北平陷落,顛沛流離,夫妻二人又是八年的異地相思。亂世之中,唯有彼此的相互扶持,不離不棄。

但天不作美,硬要拆散天下的有情人。1974年4月30日,梁實秋與季淑在市場購物時,鐵梯子突然倒下,落在季淑身上。後不治去世,梁實秋絕望而無奈地將這歸於命運,他說“人世間時常沒有公道,沒有報應,只有命運,盲目的命運”。愛妻的突然離世,對他來說,實屬晴天霹靂,椎心泣血,七萬字的《槐園夢憶》字字都是對亡妻的追思。如他在文中所述:

“我現在煢然一鰥,其心情並不同於當初獨身未娶時。多少朋友勸我節哀順變,變故之來,無可奈何,只能順承,而哀從中來,如何能節?我希望人死之後尚有鬼魂,夜眠聞聲驚醒,以為亡魂歸來,而竟無靈異。白晝縈想,不能去懷,希望夢寐之中或可相覯,而竟不來入夢!環顧室中,其物猶故,其人不存。元微之悼亡詩有句:“唯將終夜常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我固不僅是終夜常開眼也。”

鶼鰈情深,感人至深。

人生就像是坐車,有人中途下車,從你生命中離開;也有人中途上車,陪你走過一段旅程,留下不可磨滅的記憶。這一生,那些生命中曾出現的人,沒有晚一步也沒有早一步,因著某種其妙的緣分,你的歡喜、悲傷都有其陪伴與分享。雖終有一別,但我仍希望多留你一秒。我想做一個能在你的葬禮上描述你一生的人,相識一場,是我生命中最大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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