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9 醜漢娶嬌妻(民間故事)

醜漢娶嬌妻(民間故事)

羅天軍的父母是一對莊稼人,天天就知道土裡刨食,日子過得緊巴巴,羅天軍眼見就三十歲了,還光棍一條。羅家貧窮是一,關鍵是羅天軍的長相太對不起觀眾了,就像電視劇《水滸傳》裡的武大郎,矮小、醜陋、懦弱、木訥,女人找男人是為自己遮風擋雨的,他這樣別說黃花閨女,就是二婚寡婦也看不上。眼見他的同齡人老婆孩子都有了,羅天軍的父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羅天軍有個舅舅,以前也是個打工仔,最近兩年不知給哪位財神燒了高香,居然當上了老闆,鴻運當頭,財源滾滾,成了方圓數一數二的大款。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羅天軍的舅舅發了,羅天軍也跟著沾光長了身價。

舅舅早就想幫羅天軍,手裡有錢了果然不含糊,先給姐家蓋了兩層樓房,又給外甥娶來了媳婦,雖然是個二婚,那模樣在他們羅家村可是蓋了帽啦!

蓋了樓房,又娶了外甥媳婦,看兩人站在一起很不般配,姐姐和姐夫二人臉上寫滿了焦慮,舅舅明白他們擔心兒子與兒媳的婚姻不牢固。他看著也有些玄乎,將一個包兒放在外甥媳婦手上,說以後這個家就靠你了,包裡錢是借給你們的,希望你用它賺到更多的錢。

外甥媳婦叫梅香。送走舅舅,梅香回來取出包裡的錢,一數整整10萬元。她一時不知道拿這麼多錢去幹什麼,把公婆和羅天軍叫到一起,讓大夥都出主意,想辦法,建言獻策。10萬元錢彷彿天上掉下來一般,大夥只顧歡喜,公爹喜得幾乎找不到北了,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多錢。誰也說不出該幹什麼。

梅香打小就羨慕那些售貨員,站在琳琅滿目的貨物前面,接過顧客遞來的鈔票,風颳不到雨淋不著,輕鬆又愜意,太美好了。她又繞村轉了一圈,見村裡兩個小賣部只經銷菸酒,貨物單一,打定主意在村裡建一個大型百貨店,店名都想好了——羅家村購物中心。

羅天軍自慚形穢,這輩子從未想過幹什麼事業,打算渾渾噩噩了此殘生,做夢都沒有想過一個貌如天仙的女人願意與他共度人生,嘴巴整天合不攏地笑,同時他也看到了不少爺們向他投來既羨慕又嫉妒的目光。有人悄悄問他,你生得這樣矮小,你那玩意兒也不會怎麼樣,你能滿足女人的需要嗎?她嫌棄你沒有?看她白皙豐滿,那胴體一定非常精美漂亮,是不是跟大白鵝一樣?她願意和你親嘴嗎?有的甚至問他一晚上來幾次,直白露骨。他從來沒有向別人冷臉發過火,更不會將眼睛瞪得像牛卵一樣揎拳捋袖,仍然像往日一樣蔫了巴嘰,心裡說這些人都怎麼啦,我娶個老婆過我的日子,礙你們什麼了?對這些有傷自尊的話語他一概不理,沒事就不出家門。

看來在羅天軍那裡問不出什麼,有人就把一雙色眼饞巴巴地投向梅香,極盡討好之能事。梅香不像羅天軍封閉自我,鶯聲燕語,笑靨如花,饞得色鬼們心猿意馬。有人往梅香的手機裡發短信,說羅天軍肯定滿足不了你,哪天想換換“口味”就回個短信或打個電話,本人的手機二十四小時為你開機,保證做到隨叫隨到。梅香也不惱怒,回覆一句話:那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等著吧!也有猴急的,把梅香堵在野外,伸手就往梅香胸前摸,反正沒把羅天軍放在眼裡,即使他在面前也不會把他怎麼樣。梅香呢,笑著推開這人的手,後退一步,突然飛起一腳,踢向這人的褲襠。這人嗷的一聲抱襠蹲在地上,疼得翻滾到路邊溝裡。

回到村裡,街上正好有個耍把式賣狗皮膏藥的,趁這機會,梅香鑽進人圍,高聲向大夥吆喝:“今天,俺梅香向有些人聲明,羅天軍雖然其貌不揚,可畢竟也是個男人,俺不缺男人。羅家村多數人家都姓羅,羅天軍是你們的爺們,有的還不出五服,你們打我的主意就是亂倫,去了陰間,你們的列祖列宗也會找你們算賬的!”

一席話,罵得那些對梅香有非分之想的人蔫頭耷腦,捫心自責,悄悄溜走了。也有不在乎的,心說什麼一羅家,你梅香當著全村老少爺們聲明這事,本身就是一種賣騷放浪、假正經,如今這年頭,什麼張王李趙,老子尋的是快活、是享受、是刺激。

聽說梅香要在村裡蓋店房賣百貨,公爹不同意。他想了,兒子不是站櫃檯做買賣的料,自己和老伴也都不中用了,拋頭露面的就梅香一人。開商店與開飯店的一個樣,每天接觸的都是形形色色的人,不少人腰包都滿鼓鼓的,他怕兒媳禁不住誘惑,給兒子戴綠帽子不說,說不定哪天就會人財兩空。與其這樣,這商店還是不開的好。

梅香明白公爹的心意,反覆向公爹保證,雖然羅天軍貌不驚人,可她依然愛他,她之所以心甘情願嫁給他,看上的就是他的醜陋與老實。她的前任丈夫相貌堂堂,玉樹臨風,家境殷實富有,然而卻是個花花公子,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她看不過,稍加阻攔,就會招來拳打腳踢,她不甘忍受,提出離婚,招來的是更加兇狠的虐待,看擺脫不了,她想到了死。還沒有打定怎樣去死,前任丈夫就出事了,酒後駕車與別人撞在一起,當場死於非命。她這才跳出樊籬,第二次面臨選擇。她不再要求男方英俊瀟灑,而恰恰相反,最好形似武大郎。羅天軍不是武大郎勝似武大郎,就這樣羅天軍交了桃花運,與梅香花好月圓,喜結連理。正是:有好漢沒好妻,醜漢娶個嬌滴滴。

婆婆壓根兒沒想到兒子會娶來這麼個天仙似的媳婦,天天看著兒媳的臉色行事,梅香乾什麼她都不阻攔。聽說老伴不同意兒媳蓋商店,婆婆立馬質問老伴幹嗎從中作梗。

眼前的一切都是老伴的弟弟給予的,公爹只能處處忍讓著老伴。看老伴袒護兒媳,公爹無奈放棄了對梅香的阻攔。

統一了信念,梅香徑直來到村部,向村主任提出申請審批店址。村主任老孬是個老色鬼,一看梅香來求他,心裡不由暗暗歡喜,這個女人真是太漂亮了,居然是一腳踹不出一個屁的羅天軍的老婆。勾引別人的老婆,老孬都要掂量掂量女人的男人,看是否惹得起。對羅天軍,他想都沒想,心說這個女人我搞定了。

老孬色眯眯地打量著梅香,說申請店址村委會大力支持,不過需要時間。梅香問需要多久,老孬想讓梅香再靠近一些,操筆在近前的本本上寫了兩個字。梅香無奈,只好湊近老孬,看他寫出的是“半年”兩個字,知他沒安好心,轉身就走。老孬一見趕緊說:“你想提前也可以,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

梅香駐足回頭,問啥要求。

老孬向梅香招了招手,示意她轉回來。

人在房簷下不得不低頭。梅香只好回到老孬身邊。

老孬審視著梅香,嘴巴張了幾張,好像害怕他話一出口梅香用巴掌抽他。

梅香催他快說,一村之長怎麼婆婆媽媽的沒有魄力。

老孬受到鼓舞,結結巴巴,說你必須陪我上回床。

梅香呵斥老孬,妄想,俺梅香不是那種隨便之人。

老孬問她知道什麼叫“潛規則”嗎?

梅香說那是人家演藝圈的事,跟你不搭界。

老孬說:“現在各行各業都有‘潛規則’,你若不識時務……”鼻子裡“哼”一聲,下面的話不言而喻。

梅香冷冷一笑:“俺偏不信這個邪!俺回去打電話問問俺表哥。”轉身便走。

羅天軍沒有什麼來勁的親戚朋友,所以老孬才敢這麼放肆,至於梅香的孃家他不知底細,萬一人家上邊三叔二大爺有來頭,這不等於引火燒身嗎?他不敢造次,趕緊快步攔住了梅香,問梅香表哥是幹什麼的。

梅香聲色俱厲:“至少把你抓起來沒問題!”

老孬臉上賠著笑,心裡卻不甘:等我日後打聽清楚了,你若敢忽悠我,看我怎樣消遣你!就答應三天之內給梅香辦好。望著梅香離去的背影,老孬“咕咚、咕咚”嚥下兩大口涎水。

三天後,店址有了著落,梅香開始琢磨用哪班施工隊,這時有人尋上門來,原來是施工隊長泥鰍。

泥鰍近兩年承包民房賺了一些錢,腰包一鼓,就也想趕趕時髦,找個情人沒事偷著樂。他和梅香第一次照面,對方的豐滿與嬌美就印在了心頭,驅之不散。就在他挖空心思如何接近梅香時,突然聽說梅香要蓋店房做買賣,怕別人捷足先登,趕緊先跑來了。

梅香第一次張羅蓋房,原材料預算心裡全都無底。泥鰍看這是個討好梅香的機會,就坐下來與梅香精打細算,保證施工費全村最低,儼然一副孃家大舅哥的派頭,真誠親切。有了泥鰍的預算,避免了不必要的浪費,不摸邊際的梅香心裡有了譜,無形之中,泥鰍成了她的依靠,安窗坐門都徵求泥鰍的意見,羅天軍卻不管不問。鄰居有個親戚錯把泥鰍當成了梅香的丈夫,大夥聽了哈哈直樂,泥鰍聽了表面嗔怪誤會的老人,心裡卻非常受用。梅香不知說什麼好,臉紅紅的,偷看一眼泥鰍,兩人的目光正好撞在一起,梅香迅速走開了。

一個月後,店房落成竣工,它坐落在十字街一邊,寬敞明亮,梅香很滿意。傍晚,梅香接了一個電話,是泥鰍打來的,約梅香去村東頭的飯館吃飯。鄉下人不像城裡人可以隨便吃請,孤男寡女呆一起別人會非議的,尤其像梅香這樣有些特別的女人,更是不敢造次。梅香想到了這一點,本想一口回絕,但念及泥鰍一個月的盡心盡力,感覺拒絕有些不忍,決定去,她也預見到了可能會發生什麼事,任何男人的色心在女人面前都是隱瞞不住的。她決定去赴約,一來滿足了泥鰍的心理;二來給他一個了斷,免得他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梅香默默跨進狹小的雅間,泥鰍趕緊關上小門。心有靈犀一點通,他認為梅香會來赴約,私下裡肯定認可了他這個情人。他轉身就激情澎湃地抱住了梅香,接著一個吻。梅香使勁掙脫泥鰍的摟抱,舉手想給他一巴掌,然而,舉到空中的手卻沒有落下來,她改變了主意,既然便宜已讓他佔了去,不如算是自己的報答,她還真有幾分喜愛這個男人。好在梅香在來的路上就有了思想準備,泥鰍的冒昧全在她的意料之中,並不感到十分尷尬,揚起的手在羞赧的臉腮上輕抹一下,繼而來到桌對面,正色道:“泥鰍兄弟,俺感謝這些天你對俺盡心盡力的幫助,俺明白你的心思,但俺不能滿足你,俺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女人,俺有男人,俺要忠誠於他,雖然他不像你頂天立地,但畢竟是俺的男人,既然俺選擇了他,俺就屬於他一人,請你不要破壞俺的家庭!日後,你如果再打俺的主意,別怪俺翻臉不認人!”說完,梅香拉開了房門。

“等一下。”泥鰍一臉慚愧,囁嚅道:“梅香,對不起,我錯了,不該動你的心思,我之所以這樣多半是出於報復我老婆,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今天我什麼都不顧了,給你揚揚吧。三年前,我家窮,老婆揹著我和別人鬼混,被我堵在了床上,即便這樣還罵我不會掙錢。我想踹了她,看在兩個孩子的面上我忍了。現在她雖然收斂了,可我心裡一直糾結著,我要報復她!”

梅香白一眼泥鰍:“你老婆錯了,你還跟著往下錯,你們這些男人呀,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看來俺選擇羅天軍還是選對了,至少他不會像你……”

“梅香,先給你打聲招呼,日後如果你的店裡招聘人手,請你一定把我老婆招去,我想通過你的言傳身教,我老婆定會脫胎換骨!”泥鰍誠懇地望著梅香。

梅香點點頭,說:“如果真有招聘人手那一天,我第一個先把你老婆招過去。”

日月交替,一年過去了。這一年裡,梅香的百貨店日日紅火,創利兩萬多元,不但賺了個盆滿缽滿,而且還人丁興旺,梅香又十月懷胎生下一白胖娃郎。老羅家真是吉星高照,雙喜臨門。

看著白胖的孫孫,婆婆喜得比吃蜜都甜。公爹也笑呵呵地湊近觀看,看著看著,公爹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看小孫孫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大手大腳,找尋不出丁點兒子的影像,難道不是兒子的種?

等過滿月,公爹悄悄把自己的擔心告訴給了老伴。老伴一聽,剜一眼公爹,不在乎地說:“不是天軍的正好,瞧你兒子那醜樣,幸虧咱梅香不嫌棄,你希望有個孫孫還像你兒子一樣醜陋不堪啊?”

公爹瞪起了眼睛,別的事情公爹在老伴面前都唯唯諾諾,唯獨此事一點也不含糊:“醜陋不堪咋了?那也是咱老羅家的骨肉,再白胖好看也是個野種,咱有兒子,咋也不能養別人的種。再說,她和別人相好,心眼肯定向著別人,有一天突然和相好的帶著兒子和錢財跑了,看你怎麼辦?到那時再後悔,十五的門神晚半月了。”

公爹的話讓老伴大吃一驚,是呀,這擔心可不是多餘的。想當年,她就有一個意中人,父母嫌她這個意中人不安分,極力反對,她和意中人訂好了計謀,一天夜裡遠走高飛,什麼名聲啊父母的臉面啊,統統在愛的面前顯得蒼白無力。不想就在她要離家時,被母親看出破綻,上前攔阻,不幸跌倒。這一跤,母親腦中風成了個偏癱,因此沒有跑了,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終嫁給了現在的老伴。人們擇偶好像買東西一樣,自己看上眼的就是好的。她多次後悔那天晚上怎麼沒有一走了之,她嫌現在的老伴窩囊,不會體貼她、關心她,又有個三級殘廢的兒子添堵,日子艱難緊巴。現在的年輕人對愛的追求與當年的她相比似乎更加肆無忌憚。她不敢大意,悄悄把兒子叫到跟前,低聲問羅天軍,開初娶梅香過來,晚上你兩個是不是都“那個”了?

羅天軍雖然懦弱,但不傻,知道母親說的“那個”是什麼。他也只有在母親面前才無拘無束,說他開初並不知道“那個”,還是梅香引導他才知道“那個”,後來知道“那個”了,一個晚上要“那個”幾回呢。羅天軍說著還下意識地做出動作來,母親看著都有些臉紅。看兒子手舞足蹈的樣子,絕對是零距離接觸。這就奇怪了,兒媳生下的孫孫怎麼沒有兒子的影子呢。

老伴弄不明白,一個電話把孃家弟弟叫了回來。舅舅聽了,一拍膝蓋,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做個DNA鑑定不就得了。悄悄採了父子倆的血樣去化驗,結果出來他們是父子關係。

雖然看不出他們有父子相,舅舅還是信了,因為他相信科學;公爹還是有些疑惑,在他心目中,沒有父子相的父子根本不是親父子。舅舅說:“姐夫,你那老觀念太陳舊了,梅香又俊又俏,常言說一俊遮百醜,是梅香的俊把咱天軍的醜給遮蓋住了,你就別胡想啦,抱著你的胖孫孫偷著樂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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