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8 摩登兄弟:仍是翩翩少年郎

文 | 婷寶

摩登兄弟的爆紅驗證了互聯網造星模式的興起。不僅給國內娛樂圈造成了衝擊,更代表了在新媒體時代,走紅的成本與幾率,將變得越來越可觸摸。

在抖音,摩登兄弟的粉絲已經達到了一千七百多萬,超過了鹿晗、吳亦凡等官方賬號,而這個數字幾乎還在以每天百萬的速度增長。主唱劉宇寧本人無疑成為了短視頻流量屆的領軍人物。

劉宇寧身上有一種混合氣質,自然年輕的朝氣感和沉穩內斂的謹慎感。對於千千萬萬的粉絲來說,這些都具有足夠的吸引力。

從在酒吧駐唱,到爆發式漲粉,劉宇寧的內心和身份都在發生著轉變。“這些還不是我想要的。我一直都想往上走,做一名真正的歌手。”他說。

01

光緒二年(1876年),清政府設立安東縣,一直到1965年之前,丹東都被叫做“安東”。

這裡匯聚了滿清、民國、殖民時期的獨特歷史以及各種文明,“安東老街”就是這段歷史的縮影。

安東老街的建築外形主要參照丹東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老街號建築形式,複製了一部分標誌建築、老街名在項目裡,採用了民國時期主要建築符號做外牆及街景裝飾。

人力車、花轎、唱喜牌子、賣菸捲、磨剪子戧菜刀、老警察巡街……老派的東北文化在這裡體現得淋漓盡致,男人們腰桿筆直,女人們搖曳生姿。

摩登兄弟:仍是翩翩少年郎

攝/藍小漾子

在各大旅遊的自由行攻略裡,老街是必去的景點之一。 摩登兄弟,是景點中的景點。

老街裡有一家養生驢肉館,到了晚上會莫名地被潮水一樣的人群所包圍。因為這裡,是摩登兄弟每天直播的地方。

數以萬計的粉絲從全國各地趕來,通常從下午三點就開始排隊,緊緊地貼在店面的門外。這是在以往的主播裡從未出現過的規模,藉助社交平臺和互聯網,摩登兄弟首次驗證了當紅主播的線下號召力。

為了近距離地接觸到主唱劉宇寧,粉絲們不顧六月份悶熱的天氣趕到老街,幾乎人手一個迷你電扇。

她們大都化著精緻的妝,精心打扮,就像奔赴一場期待已久的約會。當我們到達現場時,樂隊的鍵盤手大飛和電吉他手阿卓已經在搬運設備。而門窗外的粉絲還在等待劉宇寧。

在現場,還站著兩名老街的保安。其中一個保安說,本來摩登兄弟都是在店外直播的,直到半個多月前,圍觀的粉絲突然暴增,直播現場一度失控。

網上有幾個粉絲拍的現場視頻,烏央烏央的人群擠滿了老街。劉宇寧在粉絲簇擁下一邊半鞠著躬一邊微笑著往直播間走。對於粉絲的熱情,他打心底裡感激。

迫不得已,老街加強了直播現場的安保工作,甚至拉起了警戒線。

和一般的明星演唱會不同,劉宇寧的直播演唱會沒有座位——小小的驢肉館艱難地分割出一個角落,用來放置電腦和直播設備,劉宇寧每晚坐在那裡和直播間的粉絲互動。

而兩位樂器手則置身於現場聲嘶力竭的粉絲尖叫聲中,時常被擠到變形。

摩登兄弟:仍是翩翩少年郎

晚上七點左右,店鋪外突然沸騰。主唱劉宇寧在幾個人高馬大的保安和好友的幫助下,扒開騷動的人群擠進直播間。

在打開門的瞬間,粉絲們瘋狂湧進,巨大的聲浪像是要把這個小小的兩層驢肉館給徹底淹沒。

在我身旁,幾個長相稚氣的女孩呼吸急促,有一種要哭的激動。她們有人為此坐了飛機又換乘火車,一千多公里地趕過來。

有個女孩手裡拿著一杯奶茶和一封信,說:“我也知道小寧哥不會喝我的奶茶,也不會看我的信。但是能讓他知道我的心意,我就很滿足了。”連續兩天,她每天都會站上7,8個小時,全程看完摩登兄弟的直播。

“真是紅啊,那個瘦高瘦高的小夥子。”一個奶茶店老闆說。

紅了是什麼感覺?劉宇寧並不能感受到,他始終對自己的高人氣不自信,直到端午節那段時間,出現了下播後被粉絲跟車。“挺苦惱的,也算是體驗過了。”他說。

02

他們是因為翻唱走紅的。

一些歌經過劉宇寧略帶搖滾節奏的重新混音後,別有一番味道。網絡上比較膾炙人口的《再見只是陌生人》、《我對自己開了一槍》、《紙短情長》、《走馬》等歌曲都引起過不小的轟動。

《再見只是陌生人》單平臺播放量就高達573萬,單曲《講真的》在抖音上點贊數超過600萬,而歌曲的原唱只有6000多贊。

6月12日,在YY的推動下,摩登兄弟第一次舉辦了“寵粉之夜”粉絲回饋活動。單單是在線上,帶“摩登兄弟”的微博話題閱讀量就高達1.2億,翻唱的視頻播放量和抖音的粉絲量均破千萬。

他們在酷狗音樂的歌手熱度排名也直線上升,熱度排行已經達到了總歌手第三名的位置,僅次於周杰倫和薛之謙。

很多人對“摩登兄弟”這個名字還很陌生,但是通過一組組刷新的數據來看,他們以絕對的優勢成為時下短視頻平臺和音樂平臺最炙手可熱的標籤。

摩登兄弟:仍是翩翩少年郎

真正的人氣明星不能跟粉絲有太多交流,簽名拍照錄視頻這些都需要有所控制。這樣做的目的是,創造神秘感和距離感。

但是從直播素人變人氣偶像,劉宇寧還始終保留著一些很親民的特質,禮貌、謙遜、溫文爾雅,對粉絲有求必應。

每次結束直播之後,劉宇寧還會進行長達兩個多小時的粉絲拍照簽名。好在保安和樂隊已經混得很熟,默許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延遲關門。

直播間的正對面是一家人像打印的工藝品攤位。

老闆偶然發現了這裡面暗藏的商機,為了招攬生意,他把劉宇寧的照片打印出來,做成T恤、手機殼等小物件。粉絲們會在合影後迅速衝向那裡打印照片,再次排隊等待簽名。

為此,劉宇寧在直播的時候曾自嘲說,好多粉絲找我簽名都是拿來玩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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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每天反覆的這一切,他始終保持耐心和禮貌,沒有任何不悅的神情。

“我基本上都是在接受、接受、接受,那種時候我也不會想太多,就覺得讓粉絲開心一些就好了。”他說。

後來,他也感到疲憊和厭倦。睡眠時間從原來的十個小時壓縮到五個小時,電話永遠都在響,手機裡的消息永遠爆滿。

劉宇寧每天要到凌晨12點才能徹底結束直播,只有趁下播後夜宵的時間才能和樂隊的兩個兄弟聊事情。“有段時間我都熬的不行了,特別崩潰。”吉他手阿卓說。

走紅後,劉宇寧基本都是天亮後才拖著灌了鉛一樣的身子回家。樓下的早點攤開始熙熙攘攘,小商販也支起了攤,車流聲和吆喝聲穿插在一起,濃重的煙火氣對於劉宇寧來說,是一天最放鬆的時刻。

他說自己是一個不愛傾訴的人,因為,沒必要。“有時候,我也不想搭理手機裡的這些人,這些社交我都不擅長。但我也不習慣跟人說,我壓力大,我累,我想休息,都不行啊。這些是你成名背後必須承擔的。”

劉宇寧的心裡有一種近乎於信仰的執念。那就是,頂過了所有的壓力之後,全都是鮮花跟掌聲。他堅信,未來,等待他的不是一個小小的直播間,是真正的舞臺,真正的榮耀。

03

劉宇寧有一張完美的“男友臉”,青春陽光,自帶治癒光環。

老街有一些上了年紀的表演師傅會略帶不屑地說,那都是小姑娘們喜歡的東西。但是不得不承認,劉宇寧的顏值將在今後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凌駕於他的唱功之上。

他自己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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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他就有明星夢。

他跟著爺爺奶奶一起長大,家境不好,沒念過什麼書,殘缺的原生態家庭讓他始終有種自卑,但也對改寫命運有強烈的渴望。

平時也不愛和人說話,無聊了就看電視。他看到那些打扮新潮的歌星,在舞臺上連唱帶跳,而臺下是粉絲們的瘋狂簇擁。這個光芒四射的形象,深深印在他的腦海裡。“那會兒,我一直想當四大天王來著。”他很認真地說。

劉宇寧所生活的那個年代,丹東還沒有今日的發展,整個經濟環境都很低迷。上中學的時候,大伯陪著他去看中專技校的招生簡章。除了尋常的廚師、美髮等職業,“唱歌”兩個字陡然映入劉宇寧的眼簾。

他試探性地和大伯說,我想學唱歌。孩子的生活苦,大伯知道;孩子有夢想,他也知道。可在當時,夢想和填飽肚子是無法劃上等號的。“學唱歌要花不少錢吶,咱學點實際的,以後有門手藝也有個出路。”最後,劉宇寧報了廚師專業。

之後,他幹過廚師,當過服務員,還擺攤賣過衣服。但他不死心,“劉若英成名前還刷過廁所呢”,然後把家裡哥哥淘汰下來的一把舊吉他拿過來,該修的修,該補的補。平時一有時間就纏著哥哥教他彈吉他。

他開始在酒吧駐唱,一晚上唱十幾首歌,一唱就是8年。“那會兒我以為我抓住了機會,其實並沒有。我不安於只在酒吧唱歌,更別說直播間了。”劉宇寧說。

後來,他開始做直播,和鍵盤手大飛、吉他手阿卓形成了一個非常有默契的鐵三角,加上顏值能打,唱法另類,他們慢慢有了比較受歡迎的翻唱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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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開始玩抖音,把直播從室內搬到了戶外。青春洋溢的氣息,形成反差萌的沙啞嗓音,他們的熱度從每個年輕人的手機屏幕中撲面而來。而基於劉宇寧的顏值,總能為他們帶來源源不斷的曝光率。

今年年初,他們參加YY的廣州嘉年華盛典,那是一個從來沒有過的現場舞臺,所有的緊張感和不確定感,劉宇寧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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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直播的時候,他們身後只有幾個圍觀的好奇路人。短短一個夏天,他們就從街頭的素人主播變成了流量擔當。只是鮮有人知道,他們為了自己的音樂夢想,各自默默堅守了很多年。

哪有這麼多的一夜成名,不過都是百鍊成鋼而已。

04

阿卓是個話很少也很靦腆的男孩子,但並不影響他的人氣躥升。

他說自己的偶像是槍炮玫瑰裡的主吉他手Slash,真正的搖滾樂迷都知道,Slash才是當年樂隊的靈魂。而阿卓,只有在舞臺上,才會迸發出另一面:拿著電吉他,全情投入solo,彷彿整個人都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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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飛是整個樂隊裡最全能的人。

幾首流傳較廣的翻唱作品裡,除了吉他,各種配樂的聲音都出自大飛的鍵盤。必要時,他還能為劉宇寧唱和聲。

然而大多時候,整個樂隊的中心都只會聚集到劉宇寧身上。

作為主唱,他不僅要負責難度較高的歌唱部分,還要擔任整個樂隊的“門臉”。那其他兩位成員,會不會出現心理落差?

“我其實沒多大感覺,沒覺得我們現在紅了。比如說,直播前我還是得自己吭哧吭哧地搬設備,幹各種體力活。要是真成了明星,應該讓其他人來幹。”大飛說,“但說實話,有一天這攤子事兒真有人幹了,我不放心。”

他十分清楚自己和阿卓在樂隊裡所扮演的角色,“每個人分工明確,各有不同,這樣才能保證我們走得更長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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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個人,有共同的目標,就是要紅,更紅。紅到能挺直腰桿子,從主播走向歌手。

劉宇寧不惜抓住一切機會。在參演了《九五2班》之後,他又陸續接演了網絡電影《秦賊有道》和《秘密囚禁》。

和那些票房慘淡的誇張國產電影一樣,裡面沒有演技,也沒有劇情,只有很多漂亮的網紅臉。對劉宇寧來說,只要穿著造型師給的衣服,化好妝,負責耍帥就可以了。

做演員只是讓他鍍了一層金,並沒有帶來實際的變現。但是直播不一樣,只有在直播的時候,劉宇寧才展現出與自己“人氣”匹配的魅力。

他每次直播的造型都不一樣,有萌蠢可愛的,有鄰家大哥的,有新潮帥氣的,有溫文爾雅的。一有鏡頭對著他,他就會自然地流露出“暖化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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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形小奶狗”是網上對劉宇寧最多的評價,甚至比“小鮮肉”還要再物化一些。

有專家曾經分析過,這種精緻好看的偏中性男性長相都被稱為“泛東亞柔和男性氣質”,隱射的是當代女性自我認知意識和社會地位的提高。

所以在劉宇寧的直播現場,都是清一色的年輕女孩。寥寥幾個男生,也是為了陪女朋友來的。而在微博上,每一條動態下面的留言,幾乎都是女孩。

在一次直播現場,一個男生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大喊一聲:“寧哥,我愛你!”所有人都笑了。

在劉宇寧的幾個主要粉絲群裡,大部分女孩喜歡他的原因不外乎:先是被顏值吸引,然後又被他的暖男品格所打動。

她們把劉宇寧的大部分特質和行為都理解為優點,比如從不拒絕和粉絲拍照,簽名,為人低調謙卑,還會花式寵粉,實力寵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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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現在網絡上流量明星的“女友粉”不一樣,劉宇寧的粉絲從不相互嫉妒或打壓,她們乖巧聽話,有著一致的團結。

“對於不好的言論、黑他的用戶,我們要做到五不原則:不聽,不看,不回覆,不評論,不開撕。”一個鐵桿粉這樣告訴我們。

80後的叛逆頹廢已經不吃香了,美好、積極、溫暖、努力等更加接地氣的品質,才是現在女粉絲們推崇的。劉宇寧身上乾淨純粹的少年感,滿足了她們所有的精神期待。

“是她們讓我走到今天。與其說我對粉絲有求必應甚至有點縱容,不如說,是我更害怕有一天會失去她們。”他說。

05

劉宇寧的反差不僅在歌聲和外形上,還有狀態。他直播的時候很活潑,也不高冷,甚至還有點小話癆,但是下了播後就是個沉悶的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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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人似乎都不曾想到,在人才濟濟的歌壇中這個不怎麼起眼的新人組合,會通過幾個短視頻,突然紅了起來。

包括劉宇寧自己。

他始終覺得自己唱得不夠好,開始學習專業的唱歌技巧,去拍了精美的寫真用作媒體宣傳,每天大量地學新歌唱給粉絲聽,整個人連軸轉,絲毫不敢懈怠。

關於“寵粉”這件事,他說,那些都是很年輕單純的女孩子,你滿足一下她們的小心願她們就會開心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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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這些,都有助於「紅」這件事的時間大大縮短。

「紅」對於劉宇寧來講,太來之不易。他期待過、付出過、吃過很多苦,粉絲說,他就像薛之謙,屬於曲線救國。

說起劉宇寧從無人知曉到現在這麼受歡迎,幾個鐵粉欲言又止,眼圈紅紅的。在她們眼裡,劉宇寧的成名是一個“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故事。

她們是見證了這一切的人。“我並不想當他女友啊,我只想他好,越來越好。我們只要他身體健康,每天快快樂樂的就好了。紅不紅不重要,不紅,我們覺得也無所謂啊。”

但,這是劉宇寧迫切想要的。走到這一天,他準備了很久。

前幾天,他在直播的時候翻唱了胡彥斌的新歌《你要的全拿走》,光是錄抖音前前後後就錄了十幾次。沒想到,視頻引來了胡彥斌本人的點贊和關注,他評價他:外形很清秀,嗓音很渾厚,還有點小搖滾,有反差,有魅力!

可是他並不覺得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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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一直有猜測,說劉宇寧是個富二代。

其實,他和爺爺生活在一起,是個只有50來平米的房子。自己的房間放下一張床就被佔去了大部分空間,平時的生活就是直播、學歌、睡覺,忙到連指甲都沒有時間剪。

有了知名度後,他能敏銳察覺到人際交往中的一些細節變化。“有些幾乎從來不聯繫的人,突然都來找我。去站個臺啊,去露個臉啊,我特別煩。”

每一次的外界宣傳邀約,大飛負責和他彙總,劉宇寧需要親自確認,由他自己決定要不要參加。“所有的商演我都拒絕,那不是一個歌手該做的。”還有的品牌方希望能在他直播的時候,擺個小物件,做一下品牌露出,他也一律推掉。

他就像《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裡趙又廷飾演的陳孝正,感覺自己的人生就像是隻能蓋一次的大樓,必須讓它精確無比,不能有一釐米差池。

他對成功有強烈的渴望,又無法試錯,所以,永遠緊繃,害怕行差步錯。

06

成名的節奏太快,劉宇寧和其他兩個成員一時間跟不上。各種際遇的不公,讓他也曾在朋友圈隱晦地表達。他覺得疲憊,想逃離。

有一次他的嗓子啞到幾乎沒辦法出聲,問大飛,今天來現場的人多嗎?不多我就不直播了。結果,粉絲一天比一天多。

那天,他沒有唱歌,但是陪粉絲聊天拍照也堅持了兩個多小時。大飛說:“這麼一群人等著呢,沒法說不播就不播了。”

“粉絲們當我是偶像,我也不否認。但我是想要往一個專業歌手的方向去發展的。別人要給我什麼標籤,我也沒法左右。但我不會把自己放到一個‘網紅’的位置上。”劉宇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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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怎麼面對過媒體,也不曾接受過深度採訪。那種主持人拿著寫好的提綱,一個問題一個問題機械地問,還要隨時補妝,他一點也不喜歡。

大飛和阿卓會在喝一點酒後變得愛說話,劉宇寧不喝酒,滴酒不沾。他說自己大概了自動關閉了表達的那個開關,極少傾訴。

某個下了直播的晚上,他邀請我們一起吃夜宵。在一家通宵營業的火鍋店,他坐在我面前收起了之前暖男一樣的笑容,講起了他的故事。他的講述沒有邏輯性,思維發散,容易動情緒。

這是他第一次和一個陌生人講了這麼長時間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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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藍小漾子

他的眼睛並不像粉絲評價的,“像星星一樣會發光”。相反,大概是因為疲勞,他的眼光很黯淡。但是,他的眼神會釋放情緒,這是一個很多人都稀缺的特質。

演藝圈火速走紅的年輕藝人,為了適應環境,會讓自己快速成熟;為了取悅觀眾和粉絲,各式各樣的人設框架背在身上,註定也失去了自己身上最寶貴的一些東西。

劉宇寧和他的摩登兄弟,最讓人欣賞的地方,是在這個流量為王、顏值至上的媚俗時代,還有一番雄心壯志,為自己的音樂夢時刻準備著。

做小奶狗歲數太大,做實力歌手資歷太淺,劉宇寧不得不面對自己目前極為尷尬的定位。甚至,他幾乎失去了自由,只能把自己最好最有親和力的一面呈現出來。

一切來得這麼快,一切又都來得理所當然。他坦然接受了這些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他會設想自己從小奶狗轉型成大叔之後的樣子嗎?他會蓋起真正屬於他自己的人生大樓嗎?那時候,他還會是現在的澄澈少年郎嗎?

劉宇寧靜靜地坐在那裡,思考著,美好得宛如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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