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3 失独之痛 终老之悲:一个失独老人的生活日常


有这样一些老人,他们唯一的子女不幸离世,只剩下自己在世上生活,他们被称作“失独老人”。66岁的褚芝玲是一名失独者,丈夫10多年前与她离婚,她退休后从湖州来到嘉兴,与儿子一家生活。2013年的夏天,是嘉兴有气象记录以来最高温的夏天,他的儿子在深夜猝死,儿媳改嫁,留下她和孙子相依为命。

2015年7月11日,台风“灿鸿”席卷嘉兴,疾风骤雨中,她因脑梗被送往医院,经过三个月的治疗后出院,留下了右半身运动障碍的后遗症,需要进行康复锻炼,生活难以自理。

她的事情经过媒体报道后,义工、社工、大学生志愿者甚至租房小区的物业人员加入帮助她行动中来。外人的帮扶给她一定程度的慰藉,然而孤独仍是常态。“两天摔倒了三次,还得自己爬到凳子边扶着站起来。”图为大学生志愿者上门看望褚芝玲,并约定分组轮班,每隔一天上门为她做饭。

褚芝玲觉得自己一生都在付出,也在不断失去。她兄弟姐妹8人,自己排行第二,17岁时便不再上学,打零工做泥瓦匠养家。后来丈夫、独子离他而去,现在因为自己生病,孙子也只能到再嫁的母亲身边。“孙子才十一二岁,还是在怀里撒娇的年龄,就要去别人家生活了,说到底是别人家,而且他妈妈又生了个女儿了。”褚芝玲说到此心里一酸,既不舍又无奈的情感涌上心头。儿子没了,他一直把孙子当做自己的寄托。

“一个人窝在家里,每天的事情就是看着钟表,期待着上午11点的到来,看到送饭的义工前来能开口说句话”。褚芝玲介绍。有时候过了11时,听不到门响,她会挪着脚步打开门看看,或者打电话给送餐义工,偶尔会让义工觉得像是等得不耐烦。“阿姨,你躺在家里看电视,不知道外面在刮风下雨路难走吗。”义工告诉她。褚芝玲发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应诺着说谢谢。

不到两个月,大学生志愿者面临年终的毕业实习,不得不暂停在褚芝玲家庭的帮助。褚芝玲觉得自己需要请一名保姆。托人问了一圈,才发现一名全职保姆少说每月也要花3000元,而褚芝玲每月2700元的退休金,自己作为一名超过49岁的失独母亲,每月可以从政府领取750元的抚助金。这3450元的月收入,每月除去1000多元的房租水电费开销,每月2000元的余额,远不够开保姆的工资,更是给不了保姆买菜钱。


同样是失独者,68岁的邵友英经历过痛苦后,慢慢地恢复了在人前响亮的笑声。她与义工一起看望褚芝玲,为她理发。另一方面,她也向好心人解释,褚芝玲应该是遭受了一连串的打击,还未完全走出阴影时身体又遭重创,内心的敏感脆弱远超常人。

她说道,像我们这种家庭,外界帮助求之不得,但是伤痛还是要自己默默承受,能否走出伤痛,还是要靠自己,不能苛求别人难以感同身受。

经过多方沟通,她租房所在的几个物业人员,决定接力帮扶褚芝玲。他们每天中午自己在办公室烧好菜后,给褚芝玲送过来一些。褚芝玲再次吃上了热菜,但是她也觉得一直麻烦别人,终究不是办法。

祸不单行,两个多月后,褚芝玲练习走路时,不小心把右脚摔伤。图为2016年8月3日,做理疗时,褚芝玲头上扎着针灸,正如另一名失独者邵友英说,有些痛苦总要自己承受,旁人无法替代。

半夜醒来,对亲人的思念多会化作泪水抹去。回忆起这一生,褚芝玲总是陷入伤感无法自拔,丈夫、儿子相继离她而去,现在自己身体又受重创,一连串的遭遇让她更加脆弱。“不敢多想,要打开电视等着天亮。等天亮了犯困,经常拉上窗帘开点灯光想着能睡着。每天过得很慢,手脚好得很慢。”时隔大半年,褚芝玲再次住进了医院。已经没有亲人为她的诊疗书签字,前夫的妹妹只好承担起这个责任。


一个身心双重受伤的老人,自己能够挨过每一天、每一夜的时光已属不易。她更多的时候是顾影自怜,很难自觉地进行康复训练。图为褚芝玲做抬右臂动作,这个对常人来说毫不费力的动作,她却费好大力才能缓缓用力活动一点。孙子的陪伴下,褚芝玲坐在病床上吃午餐。貌似平静的画面,却暗藏着种种未知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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