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5 第八章 養鬼人(上)

  來到所裡果然是張曉傑值班,不過讓我意想不到的是竟然還有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在這裡。

 一開始還嚇了我一跳,以為又有什麼案子了呢。結果想起來上午的時候張曉傑說過,所裡來了一個實習女警,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

 我風風火火的趕到所裡,張曉傑與新來的女孩正在王伯的屋子裡吃飯呢。因為所裡沒什麼人,大多時候我們上夜班都是在王伯的屋子裡自己弄些吃的。

 女孩名叫齊雨瑩,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還是被小小的驚豔了一下。一聊天,意想不到的是竟然和我同是一座城市的人,臨近畢業了就被放到這青陽鎮來實習。

 我笑道你可真是中獎了,中國這麼大你竟然被流放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實在是緣分。 

 說了會兒閒話,我就問張曉傑知不知道三年前李全峰是怎麼死的。

 張曉傑很意外我會忽然問這個問題,看了一眼齊雨瑩,撓撓頭髮說:“我們調查說是燒死的。怎麼?你發現了什麼?這件案子不是已經被刑警隊接過去了嗎?”。

 我懶得解釋,讓他把具體的說一下。

 齊雨瑩這丫頭不知怎麼的,聽到我倆的對話,滕的一下就來了精神。在一旁聚精會神的看著張曉傑,等他說下去。

 張曉傑見她如此,也來了勁頭,繪聲繪色的把他都知道的事情給我講了一遍。

 我把他那些用來騙女孩的恐怖詞彙去掉,大概得出結論。

 李全峰是一個酒鬼,平時無所事事,也沒有個正當的工作。曾經因為偷盜被關了兩年,出來後也沒有好改。

 他的家裡就只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孃,母子倆相依為命日子很苦,可是李全峰偏偏又不學無術,所以他娘對他的事情也不管不顧。

 有天晚上李全峰在鎮子上喝酒,喝多了在回家的路上抽菸點著了麥秸垛,把自己燒死了。

 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麼蹊蹺的,當時家裡人也沒有報案就把人葬了。

 我聽他說完後心裡咯噔一下。燒死了,也就是說到底當時死的人是不是李全峰,並沒有一個絕對的證據。

 當時他的家裡人也沒有報案就辦了死亡證明。因為喝酒發生意外的人不在少數,有的人因為喝多了在野地裡睡覺被凍死的有的是。李全峰因為喝多酒,躺在麥秸垛上休息時抽菸不小心引燃了麥秸把自己燒死,這也沒有什麼好叫人懷疑的。

 但是此事在我聽來,卻讓我難以平靜。覺得自己的猜測或許是對的。

 韓松霞的案子已經轉走,絕對不可能因為我的懷疑就能夠讓趙所長再介入調查。現在這個年頭都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為人準則。

 張曉傑問我為什麼對這件案子這麼關心。

 我說,只是好奇而已。

 我想起那個差點被我忽略的死者,問張小杰,李慧的照片你手裡有嗎?

 張小杰搖頭說沒有。我又問他,為什麼當時你對我說死的是兩個人?另一個人呢?被人吃了不成。

 張小杰說,是兩個人啊。李全峰,韓松霞...嗯?他說到這裡自己也疑惑起來。隨著不到十秒鐘,我見他雙眼開始無神,像是陷入了一種痴狂的狀態,我見狀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我打的很重。但是張小杰一點都沒有覺得過分。 

 他臉上漏出不可思議的神情說,還有一個李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差一點把這個名字忽略掉。

 真他孃的奇了,我們兩個為何一開始就以為死者是兩個人呢。為什麼這個李慧我們沒有太在意? 

 是什麼讓我們兩個同時粗心大意?這裡面有什麼隱藏?

 我問王伯,所裡上幾天立案的時候,是死了幾個人?

 我知道王伯一定了解這些,所以才會這麼問他。畢竟我們沒事的時候就會來他這裡說說話,我想即便有案件在手所裡的幾個人還是會來這裡的,王伯也應該會聽說過這個案子,至少基本的應該會知道。

 沒想到這一次,王伯卻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和張小杰說,死者明明是兩個人,為什麼你倆會說三個人呢。不信你問一下趙所長他們去。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張小杰,難道這小子是在騙我?李慧這個名字是她告訴我的,最有可能就是他在撒謊。

 不對,張小杰的為人我知道,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事情變得更復雜起來。 

 還有三天時間,這件事情只有我自己調查了。我抬頭看見張曉傑在疑惑的同時,還不忘一個勁的在齊雨瑩面前獻殷勤,實在找不到拉他下水的理由。

 陸濤或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幹練,激靈,關鍵是膽子大。但是他有家有室的犯不著讓人家陪自己冒險。

 我又問了下王伯李全峰那天晚上失蹤的情況後,並沒有什麼發現。我沒有多做停留就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內。

 當天夜裡,我把所有的事情都理了一遍後,李慧的存在有點懸疑,所以我準備先從李全峰這條線索找下去,從側面再打聽李慧的線索。

 決定明天就去李家坨子走訪一下。

 我睡覺有趴著睡的習慣,雙手自然地伸到枕頭底下,。就在我剛剛關掉點燈準備睡覺的時候,忽然在枕頭底下摸到了兩個物件。

 我沒有開燈,打開手機藉著微弱的光亮一看,頓時間就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一面鏡子,還有一把紅梳子出現在我的枕頭底下。兩個東西我都見過,正是那天晚上我在李家坨子時,那個假的陸濤給我的。一模一樣。

 我的屋裡絕對沒有這兩個東西。難道是那個鬼魂又來找我了?

 我快速的打開電燈,打量起這個只有十幾個平方的房間。平時一目瞭然的房間此時聽來竟然有了一分恐怖之意。

 我掏出手機,給飛鏡打了電話說了自己的情況。電話那頭先是沉默了幾秒鐘,然後說道:“鬼魂一般不到夜裡十二點基本上是不會出來的,現在是十點多一些。我相信那鏡子和梳子絕對不是今天放進去的。”。

 我說你能不能靠譜點,我遇到活死人的那一天也是不到十二點。

 他說,我說的是鬼魂又不是活屍,你跟我犟什麼。

 我聽了竟然無言以對,想了想問他如果活屍來了怎麼應對。

 飛鏡好像在那邊喝酒呢,聽他說話舌頭好像都有些大了,他說,如果是個活屍就更不用怕了,你把他當成泰森打就行了。

 我聽了咋舌,孃的,這是要我死的節奏嗎。

 好在飛鏡也知道我的身手,改口道:“活屍就跟人一樣,你還害怕嗎?再說,據你交代那個活屍好像還是一個殘疾。放心吧,給自己點信心,你應付的來的。”。

 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我聽到手機裡傳來盲音後終於忍不住罵了一聲娘。

 今夜還是別在這睡了,我收拾一下就去了派出所,想和王伯講究了一晚上。

 還好,王伯沒有把我攆出來。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起床準備去李家坨子。

 王伯給我準備的早餐我也沒有吃,急急火火的走了。

 說實話,我還真的想見一見昨天的齊雨瑩,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誰不想早上起床就有一個養眼的美女在身邊?

 再一次經過李家坨子的那片墳地時,雖然是白天,但是我還是感覺一陣陣的寒意在我渾身上下瞎竄。

 我放掉亂七八糟的想法,繼續趕路。

 在路上的時候碰到一個提著綠色紙燈籠的老頭正向著墳地那片走去。

 因為我對那墳地有了陰影,所以不自然的就多看了這個老人兩眼。這人滿頭白髮,老態龍鍾,看面相應該有八十多歲,提著一個燈籠一瘸一拐的在李家坨子的方向而來。

 大白天的還提著燈籠,這讓我又是害怕又是驚奇,不過正事要緊也沒有多想。

 走過墳地之後又騎了多半個小時就見到了李家坨子這個村莊。怎麼說,這就是一個孤村,前後根本沒有什麼人家。

 村莊裡三十幾座房子中竟然還有一座房子在村後建成。在我現在的位置看去,那個孤零零的房子更像是一座大一點的墳墓。

 很容易的就打聽到了李全峰的家庭住址。讓我意外的是,李全峰的母親日子過得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老人家已經六十多歲了,說自己的房子,還有這些用的東西都是村長組織村子裡的人給弄的,平常也會有幾個村子裡的晚輩幫著乾點農活什麼的,雖然只有自己一個人,但是日子還過得去。

 老太太在聽到我是問他兒子事情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畢竟人已經死了三年了,再難過又能怎麼樣。

 不過我走的時候還是看到老人家在偷偷的抹眼淚。

 在李全峰家裡出來後,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他母親說的與張小杰告訴我的完全一樣。一時間我也找不出什麼線索。

 李全峰雖然不學無術,但是頗會為人之道,也沒有和什麼人結下過仇恨。

 這讓我陷入了僵局,飛鏡的話是儘量超度那墳地裡的魂魄,此事看來難做到了。

 我又去了韓松霞的家裡,也是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無意間問了一個問題。韓松霞的父母把我送到門外的時候,我無意間問了一句“村後那所房子為什麼建的這麼偏僻?”。

 沒想到我這一句嘮家常的話竟然收到了一個詭異的消息。

 韓松霞的父親聽到我的話,小聲道:“楊警官,你不知道。那所房子住著的人不是普通人。他是這十里八村有名的半仙。這種人有些奇怪的舉動是正常的,據說他還是在棺材裡面睡覺呢。”。

 半仙,指的是那種可以教人祛邪避鬼的人,飛鏡也算是這種人的一種。

 不過像他那樣有真材實料的少之又少。村子裡的半仙大多都是坑人錢財的主。

 “你見過?”我問他。

 他連連擺手說,我怎麼敢去驚動那位老人家。平常村子裡的人也很少見到他的。

 村子裡的半仙都被村民們說的比較神秘,所以他這麼說我也見怪不怪。

 我問他,知不知道李慧的家在哪裡?他卻搖頭說這個村子根本沒有這麼個人。

 聽到這句話,我並沒有太多的驚訝,說實話這比我預料的結果要平靜的多,他要是再告訴我李慧是他已經死了三十年的奶奶,那才叫人崩潰。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總是覺得這個李慧才是整個案件的關鍵點。我知道再也不可能打探到什麼,對他點點頭騎上自行車走了。

 我在路上又打電話問了下陸濤知不知道一個叫李慧的人。陸濤很直接的說沒聽說過,問我怎麼了。我說沒事,又說了一些別的閒話,然後匆匆掛了。 

 我現在都不是太確定是否真的是張曉傑說錯了?帶著疑問又回到了鎮上。 

 回到家的時候我給飛鏡打去電話,說我這裡疑點重重,竟然還有一個死者不知道是在哪裡冒出來的,那鬼魂是誰更不知道。我想讓他先準備準備,後天先陪著我去李家坨子的墳地把那害人的鬼魂捉了再說。

 我是為人辦案,又不是替鬼伸冤,只要不再出人命怎麼都行。 

 飛鏡倒是痛快的很,說既然如此那也只好這樣了。

 我想著自己現在有求於人家就不得不套套近乎,說幾句拍馬屁的話。閒聊的時候我告訴他說,李家坨子有一個半仙,問他要不要看著這兩天有空去拜訪一下,畢竟你倆都是一個圈子裡的嗎。

 讓我意外的是飛鏡竟然滿口答應了下來。說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過去見見這位道友。

 我看看錶是下午一點多,時間還算來的急。

 兩點十五分的時候我在鎮上見到了這個胖道士,令我驚訝的是他竟然騎著一個125摩托車。 在遠處風馳過來,那飛舞的道袍隨風狂舞,老遠看去就像是黃袍怪一樣的來到我身前。

 我說,你這麼出門還真他孃的拉風啊。他嘿嘿一笑讓我上車。我更不客氣,抬腿就上了車。

 一道黃色的閃電就這麼轟鳴著竄出了青陽鎮。在路上我問他為什麼這麼著急,交朋友也不至於這樣吧。

 他說,我給你說過要去塔哈拉瑪幹沙漠的,正需要人手,此時看看我說的那個人是個什麼貨色,如果真是個高手就看能不能隨著他出一趟遠門。

 我問他那沙漠裡有什麼,值得你大老遠的跑過去?

 他說,你不是修道之人,與我們這一行有著天上地下的差距,還是不要問了。

 聽他這麼說,我若是再問就有些不識趣了,只好和他又聊了點別的。

 飛鏡摩托車開的很快,用了還不到半個小時我們就看到了李家坨子的那片墳地。

 老遠的望去,那幾十座墳包在那裡,荒涼中透著一種詭異。

 飛鏡在這墳地的邊緣停下,仔細打量著很久,我看他的樣子好像發現了什麼。

 “怎麼?先來看一下戰場?”我調侃道,想到後天他答應我就要在這裡捉鬼。

 飛鏡聽我這麼說苦笑一聲,說:“這是一個養屍地,是被人故意佈下的。看來有人在這裡養鬼。你小子還真能給我找事,和鬼鬥還不行,偏偏又要和人鬥。”。

 養鬼!這個詞一聽就讓人頭皮發麻。

 飛鏡忽然問我,這裡的墳都是李家坨子的嗎?

 我點頭。

 他又問我,李家坨子是不是人口特別少?

 “是不是特別少不知道,但是絕對不多。”我想起那三十幾處房子,相比其他村莊這裡確實人口稀少。

 “這就不奇怪了”飛鏡喃喃道。

 忽然他看著我的眼睛說:“幸虧你找上我,不然李家坨子的年輕人再過兩年就可能死光了。”。

 “怎麼回事?”我問。

 飛鏡偏過頭看著我說:“今夜,我就帶著你來這裡捉鬼。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去找那個養鬼的人。”。

 他笑了笑忽然又道“如果警察不想做了,你不如跟著我當道士吧。還能為國出力”。

 當道士也能為國家做貢獻?老子很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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