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4 游走开封——铁塔公园

游走开封——铁塔公园

从地图上看,“天波杨府”北门到“铁塔公园”只有两公里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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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辣辣的太阳让我很快放弃了等公交车的想法,招手上了一辆人力三轮车。人力三轮车被塑料花打扮的非常喜庆,坐在上面感觉相当不错。车夫应该比我年龄稍长,一路上侃侃而谈,一点不逊北京的“的哥”。短短的两公里,眼看着年过半百的车夫汗流浃背地一路蹬过去,一下子觉得是那么远。

铁塔公园位于开封城的东北隅,因园中存有北宋年间的铁塔而得名。现在的铁塔公园一带,在五代北齐天宝十年(559年),建有“独居寺”;唐开元十七年(729年),唐玄宗下诏改独居寺为“封禅寺”;北宋开宝三年(970年),又将封禅寺改名为“开宝寺”。开宝寺内设有福胜院、上方院、等觉院、永安院、双林院、仁王院等24禅院,是当时京城最大的寺院之一,和“大相国寺”共同分辖东京各寺院僧侣。太平兴国七年(982年),为供奉佛祖舍利,宋太宗下旨在开宝寺福胜院内修筑木塔,并定名为“福胜塔”。福胜塔于端拱二年(989年)建成,工期长达7年。如此不易建成的木塔,仅仅存在了55年,就在庆历四年(1044年),也就是范仲淹写出千古名篇《岳阳楼记》的那一年,被雷电击中焚毁。皇佑元年(1049年),按木塔原样,在上方院内新建了一座琉璃塔,称“灵感塔”。因塔身琉璃砖瓦的颜色接近铁色,故民间称之为“铁塔”。在此后的几百年间,寺庙屡毁屡建,至清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寺庙被拆毁用于防洪,从此塔在而寺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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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塔公园门前的广场上,有一座大型草雕“佛手莲花”。原来之前一天是“第十三届开封荷花文化艺术节”开幕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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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荷花的喜爱近乎痴迷,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各种品种的荷花,兴奋之情难以抑制,进入公园之前,先把广场和门前台阶上的盆栽荷花拍了好几十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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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塔公园的大门很有特点,冷眼看去以为是一座四柱三门的冲天式石牌坊;定睛细看,却发现整座门由12根柱子构成,有真正意义的屋顶,是名副其实的门楼。与通常的冲天式牌坊出头的柱子一般不会超过柱子全高三分之一不同,这里的12根柱子的出头部分几乎占到了柱子全高的二分之一,虽然感觉有些比例失调,却也很有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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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得大门,可见一座造型为展开的书简的雕塑,上面凸刻的是清代无名氏赞颂铁塔的一首诗:“浮屠千尺十三寻,高插云霄客倦登。瑞彩氤氲疑锦绣,行人迢递见觚棱。半空铁弓风摇铎,万朵莲花夜放灯。我昔凭高穿七级,此身烟际欲飞腾。”和铁塔历史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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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一座三拱石桥,是一条宽敞的游路;路两侧植满高大的法国梧桐,浓荫蔽日,煞是清凉。作为荷花文化艺术节的一个活动内容,游路两边的画架上展出了百余幅精彩的荷花摄影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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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游路的尽处,是一块黑底金字的“天下第一塔”刻石。刻石的落款是米芾,也就是那位北宋大书法家。这块刻于1993年的石碑,没有采用仿古设计,因此应该不是古碑新刻,估计是依拓本或集字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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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下第一塔”刻石北侧,是一个园中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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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门楣上的“福胜院”门额看,建造这座园中园,其意是恢复历史上曾经存在过的福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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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走进去发现,这里没有一点寺庙的气息,却有浓浓的江南园林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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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园提供的资料知道,这里原为盆景展示区,现在正进行改造,主要是通过增加游览设施将各展区和陈列长廊巧妙串联起来,以达到提升这个新景区文化艺术品位的目的。从刻石稍向北行,即进入铁塔所在的中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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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轴线上的第一座建筑是一座四柱三门的冲天式石牌坊,明间两面坊额均为“极乐世界”,南次间两面分书“胜境”和“普护”,北次间两面分书“福地”和“慈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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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坊背后是建于1986年的“接引殿”,殿额是开封籍著名书法家张本逊手笔。接引殿面阔七间,进深五间,重檐歇山顶,是为供奉北宋年间流传下来的“接引佛”像而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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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尊接引佛像为铜铸,高约5米,重量超过12吨,据说是开宝寺的旧物。这尊佛像的巨大体量,使其在历史上多次免遭厄运。冯玉祥主豫时曾有过把该佛像铸成铜元的想法,但因为佛像太重难以移动而作罢。日寇占领开封期间,日本人也曾动过佛像的歪脑筋,还是因为太重,没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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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世界”牌坊和接引殿之间的游道两侧接近地面的位置,安装有自动喷雾系统,定时有水雾喷出,让经过的游客可以在炎炎夏日里享受到难得的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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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引殿北是坐北朝南的另一处寺院“灵感院”。这灵感院虽为新建,却也是颇有来历的。相传,木制的福胜塔建成后的第24个年头,也就是宋真宗大中祥符六年(1013年),木塔突然显灵“有金光出相轮,车驾临幸,舍利乃见,因赐名灵感塔。”这段文字大概就是今天建造灵感院的“灵感”依据。不知何故,当天灵感院寺门紧闭,只能远远地欣赏大门上的四条明黄色条幅。据介绍,灵感院内供奉着一尊1933年由旅居缅甸的华侨赵安澜女士捐赠的白玉佛像,玉质绝佳,雕工超美。当时赵安澜女士一并捐赠了两尊白玉佛像,另一尊供奉在洛阳白马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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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接引殿,铁塔公园中最重要的角色铁塔终于全身显露。铁塔为八角十三层,通体镶嵌褐色琉璃砖,自下而上逐层内收,状如古代兵器中的鞭。经旁边的游人提醒,我才发现铁塔略向东南倾斜,是座“斜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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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史书记载,铁塔建成时即有人发现塔向西北倾斜。负责塔的设计和监造的著名工匠喻浩对此的解释是:“京师地平无山多西北风,吹之不过百年当正也。”这位我国古代木工专著《木经》的作者所言被历史证明确实不虚,只是铁塔在经历了近一千年的风雨后,已经从倾向西北变成了倾向东南,大师预留的“冗余”留少了。当然这是和大师开玩笑,因为大师预言的“百年当正”早就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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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塔通身采用28种不同形状的结构砖组合,柱、枋、斗拱等结合处的砖更是有榫、有卯,严丝合缝,浑为一体,真如铁打铜铸一般。在铁塔建成的近千年间,开封地区先后发生过30多次有感地震,多次造成房倒屋塌,唯有铁塔岿然不倒。抗日战争中,铁塔曾经被数十发日军炮弹击中,外壁被洞穿,但依旧巍然挺立。在毛泽东主席的亲自过问下,1957年10月,铁塔修复工程完成,千年铁塔重获新生。铁塔是开封最具代表性的历史文物,也是开封众多历史文物中唯一入选全国第一批文物保护单位的文物,堪称开封的镇市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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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塔正南,经过一段两侧排有三对石像生的甬路,有一座八角单檐攒尖顶小亭,亭额曰:翠云阁。翠云阁原来的名字叫“知止亭”,是时任河南省民政厅厅长张钫于1938年利用废旧砖瓦建筑起来的,当时用作供奉那尊铜铸北宋接引佛像。亭名“知止”源自《大学》“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之句,意思是说只有明确了自己的梦想和归宿,才能志有定向、立场坚定、心不妄动、进退从容、处事周详、修成正果,梦想成真。翠云阁南墙外,就是河南的最高学府“河南大学”明伦校区。河南大学这片区域,原来都属于开宝寺的范围,并曾经是北宋东京贡院的所在地。清雍正九年(1731年)河南贡院从现在的龙亭公园一带迁到这里,极盛时期号舍一度达到1万余间,与北京的顺天贡院不相上下,成为全国规模最大的贡院之一。清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北京顺天贡院被八国联军烧毁;之后的两次全国会试均改在河南贡院举行。而就在光绪三十年(1904年)举行的这次会试中,发生了轰动全国的“举子闹考”事件,并最终导致了已经在中国延续了1300多年的科举制度的终结。肇始于长安的科举制度,在开封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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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塔正北有一个小院落,无额无匾,不知道是个什么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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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这个不知名院落的甬道两旁的四通石碑上分书100种龙、蛇、马、虎篆字,展现出中国汉字的独有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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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里面才知道,这里是铁塔历史的一个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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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子里瞎转悠时,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一块刻有“天下第一塔”的石碑;仔细端详,确认石碑上的文字和公园进门不远处的那块刻石是同一版本。这块石碑的来历如何,不得而知。石碑的文字刻工不差,但碑身不太讲究,碑趺和碑身好像也不是原配。在这块石碑的旁边,还有一块石碑,碑头上的8个字前两个没认出来,后6个字应该是“阿罗梨显彰碑”。碑身正文为工整的隶书,清晰可辨。碑文记述了日本高僧成寻在中国的主要活动和中日友谊做出的贡献。成寻于日本白河天皇延久四年,也就是宋神宗熙宁五年(1072年)来到中国,曾经在开宝寺驻锡;宋神宗元丰四年(1081年),成寻在中国圆寂,葬于杭州天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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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塔旁边有一块横碑,碑文是曾经两次主豫的冯玉祥的自题诗《我》“平民生,平民活。不讲美,不讲阔。只求为民,只求为国。奋斗不懈,守诚守拙。此志不移,誓死抗倭。尽心尽力,我写我说。咬紧牙关,我便是我。努力努力,一点不错。”在此地给冯玉祥立碑,除了其两次出任河南最高军政长官的原因,还因为在其身上发生过“智买铁塔”,向珠宝商人筹集军饷和城市建设费用的故事。由铁塔继续向东,是碧波荡漾的“铁塔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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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西岸建有曲桥和水榭,设计新颖,造型别致,当属尽心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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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岛上建有一座重檐六角亭,顶层为攒尖顶,底层由东西南北四个卷棚顶连缀而成,结构复杂,形制少见。该亭1997年由英籍华人何荣佳先生为纪念其先祖北宋末任宰相何栗捐建。何栗为四川仙井监(今四川仁寿)人,宋徽宗政和五年(1115年)状元,曾官至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宋钦宗靖康元年(1126年),金兵破陷京城,何栗与徽、钦二帝一同被俘,次年绝食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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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铁塔湖西岸偏北的地方,有一座灵塔,主人是河南籍著名高僧净严法师。净严法师在民国年间曾主持“铁塔寺”,即开宝寺的修复工作,并为“河南省佛学院”的成立做出过重要贡献。新中国成立后,净严法师任中国佛教协会名誉理事、河南佛教协会会长,1991年圆寂,享年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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