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8 故事:去國流亡,燕姞決定活下去,和兒子一起。

故事:去國流亡,燕姞決定活下去,和兒子一起。

在燕姞左右為難之際,公子蘭的叔父、當朝重臣叔詹站了出來。“避難晉國!”叔詹斬釘截鐵地說。“晉國?”燕姞想都沒敢想過。燕姞清醒地知道,就在去年,流亡到鄭的晉文公重耳遭到了國君捷的無禮拒絕,晉文公一定懷恨在心,又怎肯收留自己所憎之人的妻兒。

況且,叔詹在國君拒絕收留晉文公後曾強烈建議殺掉重耳,不用說,重耳早就對其恨之入骨。此刻,他卻偏偏建議避難晉國,這不是明擺著要把我們母子送上絕路嗎?燕姞不解地打量著這位曾為先君上卿,且有著血親關係的國之重臣,不知道該相信還是懷疑。

“避難晉國定能保母子平安無虞”,叔詹看出燕姞的疑慮,解釋道,“其一,晉乃大國,大國不同於小國,收留避難者風險小、利益大,故避晉可免後顧之憂;其二,鄭國乃晉楚爭霸爭相拉攏的對象,收留公子符合其促鄭附晉的爭霸需要,故避晉則前途可見;其三,重耳有十九年國外顛沛流離的經歷,深得流亡之苦,對流亡者定有憐憫之心,而鄭、晉又同為姬姓,故投重耳可保受到禮遇;其四,重耳禮賢下士、抱負遠大,又體恤愛民,將會是中原一代霸主,故投晉對鄭國將來有益。凡此四點,足可保公子無憂。望夫人勿慮。”

叔詹一番話,讓燕姞打消了所有疑慮。是夜,燕姞、公子蘭和許姜謝過叔詹,按照叔詹事先的安排順利從北門出城,朝晉國方向飛奔而去。

公子蘭清楚記得,那天是立冬,沒有雪,但寒氣逼人,天陰沉沉的,沒有月亮,沒有火把,只有風聲,馬蹄聲,漸去漸遠的喧鬧聲。母親用那件稍顯破舊的棉衣把自己緊緊裹住。公子蘭抓住衣服:“母親,兒臣長大了,不怕冷。”

燕姞的眼角閃著淚花:“兒子真的長大了,長大了。”馬車轉過一個彎兒,國都新鄭永遠被拋在暗夜裡。那個曾經帶給他歡樂與苦惱,曾經充滿了兇殺與仇恨,曾經溫馨而又危機四伏的宮城消失了。

他不知道未來的命運如何,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麼,只知道要逃亡,逃到一個可以避難的國家。前行的路上,沒有人言語,燕姞沒有,許姜沒有,公子蘭也沒有。可在公子蘭心裡,已經有一個誓言,那就是有朝一日,定要重返鄭國,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馬車在路上顛簸了十多個日夜,終於進入了晉國的邊界。逃亡的日子,讓年幼的公子蘭成長很多,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懦弱、畏縮的公子。磨難讓他變得堅強和成熟。這些天來,公子蘭一直沉默著,他在思考,思考自己的命運和鄭國的未來。

燕姞病了,發著燒,她想到捷,想到自己的父母,想到鄭國和自己的母國,想到這幾年來發生的一切。她忽然感覺到,這段逃亡的旅程是那麼漫長,又是這麼的短暫。面對未知的命運,她想到死,想到就此結束這場漫漫的逃亡。

但她知道,相對活著,死是那麼的容易,那麼不值一提。她記起叔詹的話:面對生活,人不是缺少死亡的勇氣,而是缺乏活著的力量,一個懦弱的人不會因為死亡而不朽,但一個堅強的人卻可以因為活著而偉大。

每當看到自己的兒子,她就有了莫名的力量,有了活下去的信心。在這個生存不宜,生活亦難的時代,她決定好好活下去,和兒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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