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7 張賢亮:我這樣出賣寧夏的“荒涼”

張賢亮:我這樣出賣寧夏的“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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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贤亮:我这样出卖宁夏的“荒凉”

寧夏回族自治區,給外人的印象似乎是荒涼的不毛之地,甚至毫無印象。

銀川市倒略為人知,因為中央電視臺播放的天氣預報裡至少每日都會出現。

1985年,日本著名女作家、《華麗家族》的作者山崎豐子來採訪我,隨身帶了一大堆罐頭礦泉水手紙……她以為到這裡來大概是住帳篷的。

直到1991年,我親戚從美國來銀川,還想像我會騎著駱駝到機場接他。

不說外國人,堂堂中國作家協會80年代初第一次派我出國訪問,通知書竟寄到甘肅省委宣傳部—“寧夏”常和“臨夏”混淆不清。

寧夏的知名度低,是寧夏從領導人到山溝老百姓都覺著苦惱的事。

但銀川市郊卻有這樣兩座殘破的古堡,從1980年拍攝了電影《一個和八個》,謝晉和吳天明又由我介紹光顧此地後,竟與電影結下不解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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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原是明代的兵營,在清代一次大地震時摧毀,乾隆年間,又在距坍塌的兵營一百多米處另建了一座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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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看來,兩座古堡僅一溝之隔,自然連成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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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大西北,這樣古代屯兵用的土城很多,為何這兩座古堡卻一枝獨秀,引來眾多電影藝術家的青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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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東西是讓人看著猜不透它內涵的才稱之為“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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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座古堡外表並無出奇之處。然而,它們坐落在巍峨的賀蘭山下,矗立於一片荒野之上,四周平沙漠漠,淒涼無邊,大西北特殊的地理風貌烘托著它們,就使它們散發出一種“場”,會給人傳來歷史某種捉摸不定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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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我第一次勞改釋放,曾到這裡來“趕集”。那時它便給我留下難忘的印象,後來我還特意把它寫進小說《綠化樹》:“鎮南堡和我想像的全然不同……所謂集鎮,不過是過去的牧主在草場上修建的一個土寨子,坐落在山腳下的一片卵石中間,周圍稀稀落落地長著些友友草。用黃上夯築的土牆裡,住著十來戶人家……土牆的大門早被拆去了,來往的人就從一個像豁牙般難看的洞口鑽進鑽出……今天逢集,人比較多一點,倒也熙熙攘攘的,使我想起好萊塢所拍的中東影片《碧血黃海》中的阿拉伯小集市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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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中的“鎮南堡”真名為鎮北堡,就是我和寧夏農建委及文化新聞界人士在寧夏農業銀行的支持下建設的,今日號稱為“西部影城、中國一絕”的華夏西部影視城(現為鎮北堡西部影城)的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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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怎麼會把這座頹塌的土城和“好萊塢”“影視片”聯繫起來,其中好像就有鬼使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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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著名詩人肖川在陝西認識一位特異功能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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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大師雲遊到寧夏,肖川陪他逛賀蘭山小口子。路過鎮北堡,大師突然叫停車。他下車後繞古城堡一圈,跟肖川說:此堡上有妖氛,繚繞成五彩雲紋,此地不利人居住,卻必有好戲連臺,輩出“大戲子”。你們寧夏有個文人張賢亮,你可將此意傳給他,也許他會據此編出點戲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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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子”一詞對現在稱為“大腕”的導演演員們頗為不敬,但這是他使用的語言。

果然,兩年後,張藝謀在此處拍的《紅高粱》一舉奪得柏林金熊獎。

接著,騰文驥又因於古堡中製作的《黃河謠》從加拿大捧回蒙特利爾大獎。

以後越發不可收拾,年年都有幾部電影在這裡搭制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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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座殘破的古堡,給電影藝術家們提供了不盡的靈感,這裡好似融會了整個黃土高原上的一切,攝影師只要稍稍變換一個角度就可拍出完全不同的粗獷的古樸風情。

眾所周知,拍戰爭片是最容易出事故的,但在此處拍的諸如《虎兄豹弟》、《冥王星行動》、《飛越絕境》、《新方世玉》(香港)、《西域響馬》等等打鬥片,攝製組從未有人受過傷。

林青霞主演的《東邪西毒》,攝製組到處找不到一個理想的場景結尾,還特意要跑到鎮北堡來補一個夕陽西下的鏡頭。

用導演戚鍵的話說:“這地兒絕了!”

這大概也屬於特異功能大師所說的一點“特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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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是中國日照時間最長的地區,真的和好萊塢氣候差不多,而且四季分明,有雨有雪,時而風沙彌天,時而晴空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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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北堡向四周輻射,不出半天路程,就既有沙漠又有水鄉景色,既有黃河又有原始森林,既有湖泊又有開闊的古戰場,既有長城又有叢山峻嶺……

攝製組只要駐紮在銀川,任何一部以中國西北風光為背景的電影電視,便能取到它所需要的全部外景。

肖川將特異功能大師的話轉告我後,“戲文”我沒有編出來,卻和鎮北堡所屬的林草場的場長一同把兩座古堡建成了電影城的基地。

所以號稱“中國一絕”,除了有上述的“特異”之處,還因為別處的電影城,都以富麗堂皇或古今的街鎮集市為主體建築,獨有我這個電影城,用日本記者的話說,出賣的是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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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的土牆,歷經滄桑,風雨沖刷出的自然徑流如同老人臉上的皺褶,歲月磨損的痕跡是人工無法重現的;尚未倒塌的土城高大挺拔,象徵著中國人獨有的耐力,已經殘破的頹垣斷壁,又充滿著厚重的歷史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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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描寫過的“像豁牙般難看”的城門洞,任何一個優秀的美工師都搭制不出來,所以它反覆地出現在《虎兄豹弟》、《老人與狗》、《西域響馬》、《我們是世界》、《五魁》和電視片《斯諾在中國》中,而且在每部電影裡表現出不同的面貌。

中國,還有哪一個熱鬧的電影城、哪一個窮鄉僻壤雲集過如此眾多的“大腕”:謝晉、陳凱歌、張藝謀、黃建新、吳天明、滕文驥、戚鍵、羅大維、叢珊、朱時茂、李連杰、姜文、鞏俐、斯琴高娃、謝添、王馥荔、王玉梅、周裡京、王威……還有許多外國演員。

這裡面,把哪個名字撿出來都燙手。

怪不得臺灣著名電影藝術工作者凌峰來參觀,說此處是他到寧夏來“看到的最有意思的地方”,舉著攝像機在《紅高粱》景地中拍攝鞏俐曾躺過的那一方地面和姜文睡過的大缸,連聲喊道,“原來鞏俐就從這裡出來的,原來鞏俐就從這裡出來的……”

张贤亮:我这样出卖宁夏的“荒凉”

現在,鎮北堡電影城基地,也即古堡內不僅複製出《紅高粱》的酒坊、鞏俐的閨房和景色獨特的“月亮門”,還有《黃河謠》的鐵匠營、《冥王星行動》的土匪樓、《五魁》的柳家大院和磨坊、《老人與狗》的理髮室、《牧馬人》中李秀芝遇見郭偏子的茅棚……供遊客觀賞。

大門外豎起兩座昊王墳風格的土柱子,而上面鑲的是兩塊金光閃閃的銅牌—“西部影城”、“中國一絕”;大門內迎面是一堵斷牆似的黃土影壁,中間卻砌上講究的黑色大理石,上面用中、英、法、日文刻著“中國電影從這裡走向世界”。

在好似一座被廢棄的破舊土屋裡,卻藏有一所560平方米的現代裝飾的大展覽廳,陳列著在這裡拍攝過的所有電影電視的劇照、服裝、道具及我個人的手稿、22種文字的譯本和各國報刊對我作品的評論。

张贤亮:我这样出卖宁夏的“荒凉”

連古堡內的廁所也別具一格,外表看來是個破草棚,裡面卻是上檔次的衛生間。

我強調的是一種精神,即“化腐朽為神奇”,要讓遊客參觀完之後,獲得一個正如大門口豎著的標語牌上所說的印象:“中國人在任何條件下都能創造出轟動世界的奇蹟!”

我們這個電影城與別的電影城不同的還有附設了一所“明星公寓”。

“明星公寓”就是我們寧夏回族自治區黨委的招待所。

中央和外省來的首長都在此處下榻,算是寧夏最高級的賓館了。

“公寓”曾迎接過許多大陸和港臺的著名“大腕”。

電影電視的攝製組住在這裡,全寧夏6萬平方公里內的外景地就可全部聯繫上而且在一天內即可到達。

张贤亮:我这样出卖宁夏的“荒凉”

我覺得寬慰的不止是我寫了一些小說,我以為我在寧夏黨政領導和方方面面的支持下,建設成華夏西部影視城(現為鎮北堡西部影城),可說是我一生中最值得自豪的事。

我總算在電影藝術家已經創出的成績的基礎上,給寧夏添了一處人文景觀,進一步提高了寧夏的知名度。

今後,不論我是回到家鄉江蘇或是去世,寧夏人到影視城來遊玩,還能記得寧夏曾經有個叫張賢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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