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8 由中方遊客瑞典事件想到的“暈輪效應”與“衝突”

人民日報9月17日發文,外交部回應"中國遊客瑞典遭粗暴對待",中方敦促瑞方重視。

“中國遊客瑞典遭遇粗暴對待“已經上升到了外交層面。國內媒體,以及輿論也走向了兩個極端。評論的一端是中國公民素質低,評論的另一端是瑞典人沒有人文主義關懷精神。下面是兩篇文章對事情的描述。

環球時報做了如下報道

“9月2日,曾先生及其父母滿懷期待地赴瑞典旅遊,一行三人當天凌晨抵達斯德哥爾摩市區的一家旅店準備住宿。但預訂的房間需當天白天才能入住,考慮到父母身體不好、瑞典夜裡較寒冷,曾先生請求旅店讓他們付費在大廳椅子上休息一段時間。然而,旅店不但粗暴地讓他們“立刻滾出去”,還叫來警察。
沒想到警方不但不予理睬,反而強行將曾先生父親從座位上拉倒,拖出酒店,扔在地上。患有心腦血管疾病的曾先生父親當場發病。後來警察將曾先生一家人強行帶上警車。大概半小時後,警車急停在一個黑暗路口,多名武裝警察把三人推下車就揚長而去。
曾先生用手機定位才發現,這裡竟是斯德哥爾摩市區幾十公里以外的一座墳場。幸虧得到途經路人的幫助,他們才得以返回城區。”

從另外一個角度,網絡公眾號“難得書院”通過一些調查,寫出瞭如下的版本:

“首先,按照瑞典酒店的規矩,當天訂房要下午才能入住。曾先生一家要求在大廳休息一直等到下午入住,但遭到酒店拒絕,這家人於是高聲力爭,拒絕離開。而酒店當天客房爆滿,又是半夜,所以酒店方不想吵到客人休息,又搞不定這家人,於是只好報警。警察出面要求曾先生一家離開,這家人不僅再次拒絕離開,而且高聲喊叫,滿地打滾,撒潑耍賴。
於是警察強行執法,將三人抬上警車,最後放下的位置是Skogskyrkogården,這個地方是森林公墓,而且是被列為世界文化遺址,公墓裡葬的有大明星葛麗泰.嘉寶,它也並不是在郊區,離市中心的斯德哥爾摩皇宮大約5公里,離瑞典老城13分鐘,周圍有地鐵站,也有教堂。這個教堂24小時開放,有專人接侍求助者。”

這是同一件事情,截然相反的兩種不同的版本,第一個版本是站在曾先生的角度,第二個版本是站在瑞典警方的角度。第一個版本,似乎從頭到尾都是瑞典警方的不對。而第二個版本下的曾先生卻是一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角色。

01 暈輪效應

我們習慣性地根據一些人做事的線索,進而推論該人其他或好或壞的特徵,甚至這種推論會帶入到這個人做的每件事情當中。這種以偏概全的認知偏差叫做暈輪效應,最先由美國心理學家凱利提出。

由中方遊客瑞典事件想到的“暈輪效應”與“衝突”

回到中國遊客瑞典事件,一旦我們認定了事件主人公曾先生有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嫌疑,他的每個舉動,我們都覺得是無理取鬧。相反,一旦我們覺得瑞典警察是一個正義化身,我們也會覺得他的每一個行為都是正當的。這就是暈輪效應。

再舉個例子,一旦明星有一些汙點行為,他的廣告商或者電影電視的製片商就要想辦法把他的作品下架,或者廣告解約,說是會影響產品形象。這其實就是一種暈輪效應。公司擔心因為明星的個人品格不好,消費者會推斷這個明星代言的產品或者電視劇也有問題。

我們事件的旁觀者都有暈輪效應,何況當事人呢?當曾先生看到警方對自己最初的請求沒有搭理,也許曾先生解讀了警方之後的每一個行為都是“不人道”的;相應的,當警方看到曾先生對旅館的強硬態度以後,也許警方也解讀了曾先生是一個需要“管控”的人。這樣的暈輪效應,在兩個當事人中間,製造了很多溝通不暢,甚至產生了很大的衝突。

02 人與人的衝突

人們之所以低估溝通的難度,常常是因為不知道兩人之間的對話其實是兩個攜帶不同文化基因的人“狹路相逢”,而基因間的差異是潛藏在最底層的衝突,很難通過三言兩語來化解。曾先生和瑞典警方也許就是這樣。

有一本叫《象與騎象人》的書告訴我們,在人的行為中,意願是原發性的,理由是繼發性的。表面上,象(理由)是原發性的,因為是象把騎象人馱到了某處。但事實是騎象人(意願)才是原發性的——因為有某種意願,才有了相應的理由,最後才有了相應的事實。:

由中方遊客瑞典事件想到的“暈輪效應”與“衝突”

窮人,是經濟狀況被大打折扣的人,這一點他們好像別無選擇。但有一點似乎是有選擇的:面對同樣的機會,他們是否對他們的努力大打折扣。從橫向看,階層固化是一個全球話題;從縱向看,這是一個古老的話題——因階層差異不滿導致的憤怒情緒由來已久。

西晉文學家左思是個才華出眾而出身卑微的人,他曾經寫過一首詩來抒發自己內心的憤懣:

“鬱郁澗底松,離離山上苗。以彼徑寸莖,蔭此百尺條。”

松樹本是棟樑之材,卻身居澗底。草弱小無用,但長於山頂。儘管草沒什麼用,因為出生高貴,所以能夠日日享用陽光。而有實幹的棟樑之材卻被打壓和遮擋。

每一個身處底層的人都有理由發洩自己的憤怒,但有些問題還是值得思考的:我們除了憤怒就只有憤怒了嗎?我們不能上升,就只是因為沒有上升的通道嗎?農村有句老話:人窮理多。這也許是一個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到底是因為人窮了理由才多,還是因為理由多讓人變窮了?

即使一個社會不乏上升通道,也並非每一個身處底層的人都能上去。上升除了需要梯子,還需要具備爬梯子的能力。沒有強烈的意願和足夠的能力,即使有無數的梯子擺在我們面前,也是形同虛設。

是的,任何行動一定要擁有兩個同時發生的因素,一個是決定行動的主觀意念,另一個是執行意念的客觀力量。如果我想走向一個目標,首要的條件是我要有此意願,其次是我要有行走的能力。一個想走的癱瘓病人或是不想走的健康人都只會原地不動。

佛教把人的外在環境遭遇歸因於人的內心,即“境由心生”,一個人所處的環境、現狀、命運,是由他的內心決定的。人在世上遭遇的種種不自由,種種衝突和騷亂,都源自人內心的不自由和動盪。簡言之,外亂源於內亂。有一些心理學家的觀點和此很接近:部分心理疾病如焦慮,就是源於自己內心的衝突。

當我們跟別人處於衝突的時候,我們一般認為是由於衝突導致了我們的壞情緒。實際上呢,有可能是各種各樣的壞情緒,藉著衝突表現了出來

03 文明與文明的衝突

本拉登炸美國世貿雙子樓一定是有所謂的充足的理由,否則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恐怖分子”不惜生命,聽從召喚呢?至少在那些“取義成仁”的勇士心中有自恰的理由使他們覺得值得。

美國人說炸死2000多人的全是平民百姓,將9.11事件定性為恐怖襲擊。而且美國人向全世界聲稱,只要不與美國人站在一邊就是與恐怖分子站在一邊。

由中方遊客瑞典事件想到的“暈輪效應”與“衝突”

其實這種邏輯也很荒謬。到底是這種美國式的荒謬邏輯導致了這種這樣恐怖襲擊,還是這種恐怖襲擊導致出這種荒謬邏輯呢?這似乎也是一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

最近看了美國大片《國土安全》,才真正感受到美國在反恐上所投入的人力、物力和財力。當美國人進入阿富汗和巴基斯坦對恐怖分子實施打擊時,也有大量的貧民被炸身亡。美國人打擊恐怖分子的方法很簡單,情報人員將恐怖分子的地點座標傳到指揮中心,中心人員安排無人機或戰鬥機對指定的座標進行轟炸,完成後關閉大屏幕,該開Party開Party。第二天看報導,有大量平民死亡。他們也找各種理由否定對方的說法,以尋求自我內心的安寧。總之一點,

問題全出在對方

儘管如此,美國軍隊裡一些軍人也對自己的行為有負罪感,國內也時不時有這樣的聲音:我們自己就是恐怖分子。但是無論如何,一個所謂的“基地恐怖組織”將一個曾經把大個子蘇聯拖垮的強大的美國,弄到如此的筋疲力盡,這在人類歷史上也是鮮有的。

04 衝突從哪裡來?

我們和我們發明(發現)的事物之間,一直存在著馴化與反向馴化的關係。以小麥為例,一位人類偉大的女性無意發現,原本生長在兩河流域(今伊拉克一帶)的不知名的野草,在採集過程中,有部分掉落在地上,這些顆粒在第二年又長出了新的麥苗。此後,她將新採集的麥粒分為兩部分,一部分食用,一部分當做種子。

一株麥穗大約有80粒麥子,從這位人類母親意識到麥子可以通過種植而在第二年收穫的那一刻起,麥子便開始以80的N次方速度來增長,很快小麥便傳遍了地球各大陸。表面上看,小麥是為人類服務,為人類提供較為穩定的能量,可以讓人類定居、生養更多的孩子……如果站在小麥的角度看,會得出截然相反的結論——人類其實在為小麥服務。

小麥不喜歡石頭,也不喜歡和別的植物分享空間、水、養分等,人類便不得不忍受腰痠背痛把地裡的石頭撿乾淨,平整好土地,在烈日炎炎下除草、驅蟲。為了給小麥提供水,人類從遠處的河流引水,發明各種灌溉技術,費力挑送糞便等養料到地裡,以滋養小麥生長…

只要走出人類中心主義視角,站在不同的角度來看問題,我們便能看到,生物之間是一個雙向塑造的過程。

另外一個例子,從人的角度來看牛,是勞動的工具,人類的食物。但如果從牛的角度來看人:人簡直是牛身上的寄生蟲,如同絛蟲寄生在人身上。我們吃牛的肉並像吸血鬼一樣吸吮它的奶。從動物學書本里這樣來界定人:“人,牛的寄生物。”

所以我們不要忘記,暈輪效應的發生,是由於我們自己主觀地放大了別人好,別人的壞。也許客觀事實並非如此!

05 道德力量化解衝突

甘地這個人最了不起的是他的道德力量,他往往是用折磨自己的方式來實現自己的政治訴求。有一次他在坐牢,午夜12點的時候突然覺得內心裡有一個聲音,讓他絕食。所以他就寫一個紙條給他的助理,說我要開始絕食,絕食20多天。

由中方遊客瑞典事件想到的“暈輪效應”與“衝突”

英政府就擔心,他名聲那麼大,死在監牢裡怎麼辦,最後只好把他放出去了。甘地就跟英國人解釋,這次絕食跟你們沒關係,我什麼政治目的都沒有,只是聽從內心的聲音而已。出獄之後,他仍然把這次絕食堅持到底了。

甘地這個絕食的方式一旦用於政治目的,影響力真的很嚇人。

1918年,印度的工人為反抗資本家的壓榨與剝削開始舉行大規模罷工。資本家不讓步,工人也不讓步,雙方眼瞅著就要發生暴力衝突了。甘地宣佈開始絕食,一直絕食到他們達成和平決議為止,只要他們還在用暴力對抗,他就一口飯都不吃。最後把工人給感動了,把資本家也給感動。他們說,老爺子趕緊吃飯,我們來談判,我們會達成協議。甘地就有這樣的號召力。

最典型的一次是1947年,當時印度的穆斯林和印度教教徒發生了激烈的衝突,正好是印巴分治那個階段。當時甘地正在加爾各答,他說你們不是打嗎?不是殺嗎?我也沒辦法阻止你們,這樣,我宣佈絕食。然後整個加爾各答城議論紛紛,說那個老頭到底怎麼樣了,身體狀況是不是每況愈下,我們是不是不要再衝突了?

最後的結果就是很多暴力分子都跑到甘地的公寓面前,跪在那兒請求老先生不要再絕食了,他們不再暴力衝突了。民族的血海深仇,就這樣被他用絕食的方法給化解了。

一個人的道德力量竟然可以達到這樣的高峰。在人類歷史上,沒有哪個政治人物用這樣的方式達到過他的目的。

甘地在歷史上就留下了這兩種形象:在本土印度,他是一個大神級的人物,因為他發明的這套方法真的是行之有效;而在世界舞臺上,甘地拼命推廣他的這套做法,卻屢次碰壁

當時有位著名的作家喬治.奧威爾,是生於印度的英國人,在印度做警察。奧威爾就說,甘地這套玩法只能適用於大英帝國統治下的印度。

這句話有兩層意思,第一,對手必須是英國這種有起碼的文明底線的國家才行。比如說英國人在南非、在印度殖民統治期間,如果軍紀稍微有點兒不好,英國人的暴行被批評得最激烈的是在英國本土。英國是現代化國家,民眾智識發達,有起碼的倫理底線。如果你的對手是希特勒或日本軍國主義,這套完全不奏效的。第二,,必須是有這種忍耐力的印度民族,換成其他民族,甘地這套玩法也一定是玩不轉的。

儘管都是戰爭,儘管都是盎格魯-撒格遜人,美國人在反恐戰爭中的gentle似乎比英國人有所衰弱。

06 我身邊的故事

我的身邊有一個基督徒朋友,叫餘老伯,他跟我分享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他上世紀80年代入教會後,牧師整天要整他,到政府那裡去告狀,想把他送去勞改。他說:“告狀告到外邦人那裡去了,這隻在哥林多前書上才有。但下面的弟兄姊妹沒有一個人說我壞話,我本身也沒什麼材料好整的,最後牧師沒能成功。”

通過交談,我發現佘老伯伯有一套對人和事的解釋的邏輯:“每當處於順境時,神在動工;每當遇到逆境時,撒旦也在動工。為什麼牧師要整他呀?就是因為牧師是屬世的,撒旦也在他心裡動工,所以他要整人。”

雖然我並不完全認同餘老伯解釋世界的邏輯,但這有什麼關係呢?這並不妨礙餘老伯,他用自己的邏輯解釋世界,他自己的內心沒有衝突。也許我“自認為”正確的邏輯,在別人身上根本就行不通。

這使我想起前段時間參加一位非常要好朋友父親的弔唁,他父親的遺像給人感覺是一臉的不服氣。我便問朋友,你父親才華橫溢,我少時就很喜歡聽他論事,為什麼退休以後不舒展呢?

他回答道,他父親認為很多不如他的同事,後來職位都比他高。每次談及此事,他總是講到那些曾經整過他的人,說那些人不會講話,讀稿子都有問題,但他們會溜鬚拍馬,而他自己不會這一套。

我說,有時候才華也是雙刃劍,那些所謂會拍馬屁的人,按現在說法很可能是情商高呢!而你父親在那些人眼中會不會是持才傲物呢?

其實,換位思考是非常難得的。更關鍵的是,善人沒善終,惡人也沒惡報,使人更加容易感到是非標準不清。那些被無辜炸死的美國平民和中東平民,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為什麼是他們承受惡所帶來的災難?

而這些問題如果讓佘老伯來回答似乎很簡單,他可能會這樣認為:倘若一個人從不曾生過病,怎麼能充分體味到健康的快樂呢? 惡使善更容易讓人感覺到。惡使善更加光大了。因此惡是為了讓人對善有更高的鑑別力,是為了達到善或者防止另一種惡。上天通過恩寵來表現自己的慈愛,凡是存著很多惡的地方,恩寵就尤其多。部分的不完美是為了達到整體的更大的完美。

07 永恆的正義

現實中當然還存在善者卻得到惡報,惡者卻遭到善待的情況,我想佘老伯也應該是這樣的思維:生活會對我們的痛苦有所補償,這種補償甚至會遠遠大於我們所受的痛苦,使我們更加幸福,因此惡不僅是必要的,而且是有益的。我們應該在克盡自己的義務之後,有所滿足,因為生活會為我們作最好的選擇。

相反,那些讓我們信以為真的千真萬確的“真理”很可能也是一種假像,比如科學。的確,科學在小的時候就像小老虎一樣討人喜歡,但長大後真的像大老虎一樣令人生畏。想一想現在世界上的核武器能夠將人類摧毀。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任何一個專制小國家,如:朝鮮、伊朗、伊拉克.....都能掌握這項技術。人類的科學能製造出一種東西能消滅全人類,這是我們需要時刻警醒的。

因此,美國人也好,中東的“恐怖分子”也罷;印度人也好,英國人也好,或是窮人和富人,他們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都覺得自己有理,那到底有無評判標準呢?

我不能說服其他人就如同當初其他人不能說服我一樣,人們經常會說“反思”二字,一般人對“反思”的理解是反覆思考,把一件事再三考慮;但哲學上的“反思”與此不同,哲學上的“反思”是用思維來拷問思維,即我們所看到、聽到、感覺到得一切是真實的嗎?哲學先驅們發現感覺並不可靠、會被扭曲,在一定條件下理性也不可靠。

那這個世界上到底有無永恆的正義呢?這種正義又是什麼呢?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經找到答案,我想餘老伯已經找到了!

參考文獻

1.環球時報: http://world.huanqiu.com/exclusive/2018-09/13021185.html

2. 難得書院: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U1MzczNjM4MQ==&mid=2247495276&idx=1&sn=b72dd0aa68dde662879e2844a7ea18f8&chksm=fbecefbecc9b66a864b0ae0b285072a2dd4fd3a969f76ee0c5ce2e0b5145561121fa1811c131&mpshare=1&scene=1&srcid=0917BsUrowDbVt18ZFfj5Mvu&key=cfb2fcc515b7cf6582f0216d7ca3c3165c05e4311ba63ada4a549c513904da0b083daf8fc3713675e730c6d44fcec522dad8ffe9415a247e03c69f6718f3d02ea68de1cd5151ea1f87a14b5d575b28c1&ascene=0&uin=ODcwMTMyOTgx&devicetype=iMac+MacBookPro11%2C1+OSX+OSX+10.9.5+build(13F1911)&version=11020012&lang=zh_CN&pass_ticket=h6Yqk%2F%2F2E8xQWG351pjPrT47hQTGcn6TNDMLWEHzmHbVL8FIscqi1rZggMn56ynh

張蕾,南京大學心理學系,獲心理學學士學位。在加拿大阿爾伯塔大學心理學系,獲心理學博士學位。曾任阿爾伯塔大學心理學系課程講師。

約瑟: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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