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1 《團長》之 林譯 腐爛戰場的晶瑩蝴蝶

上海人,林譯,人送外號“阿譯長官”,少校軍官,找食小組的組長,本該是孟煩了當組長的,死瘸子推出阿譯頂了缸。不過反正蘭曉龍這糟老頭子講究的是報應,轉手就報應給了孟煩了的父親,銅缽鄉也推了一個外來的他,當保長。唉,不扯遠了。

阿譯,沒有打過仗,這看起來使他在這群人裡面顯得格格不入。其實不是這樣的,因為阿譯是這裡面最正常或者說想保持正常的,而整個世界,都是瘋狂的,沮喪的乃至於顛倒的,就像是歐陽鋒逆著運行的九陰真經,錯的絲絲入扣,環環相套的。於是,正常的阿譯就變成了裡面那個不正常的了。

他受過教育,有文化,奈何這群人裡面還有個文化知識遠遠高於他的死瘸子在和他搗蛋,他顯不出文化人的氣派來。

要論其他,他就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了,其實看起來收容站裡面的炮灰們又爛又喪,那是孟煩了眼中的所見,因為他本人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不會有感覺。這就是這群潰兵老油子殺氣騰騰的,除了豆餅谷小麥,每個人手裡都有過好幾條人命,精銳不辣的搶下死的鬼子估計有數十個,要麻其實是個機槍手,手下亡魂也少不到哪去,蛇屁股那殺豬刀上還近距離殺過日本豬,這些,這些一切人面前,還能混到綽號,阿譯實在算的是勇敢了。

南天門回來,於是拍了兩個手持步槍的兵看大門,那叫一個戰戰兢兢。這個有扯遠了,話說一開始,就是由阿譯宣佈,滇緬仁安羌戰鬥勝利,接下來就是例行科目,大家開始輪流的否定,一個個的否定。

而阿譯並不氣餒,好像大家坐著聽他說話了,就是成功了一大半了,他終於說出了“白菜豬肉燉粉條”,為什麼是這道菜,因為這是東北菜,日軍就是從那裡一直把他們打到這裡的。好啦這菜也定了。阿譯甚至沒有來得及說出,今天是他二十五歲生日,大家就跑光了,各自準備食材以及其他去啦。

阿譯用他爹留下的最後遺物手錶在黑市當了,買回來一塊豬肉,以至於在幾年後他們有次說起來的時候,阿譯是“豬肉大哥”孟煩了是“粉條子弟”,迷龍是“牛肉大哥”。

而這一鍋白菜豬肉燉粉條子,就代表著這麼些兄弟手足。阿譯的豬肉是裡面最貴的(要除去迷龍的亂入),不辣是當了軍服買了白菜,所以他的結局是脫下了軍服回家,要麻是搞來的大料,也就是香料花椒,這香料一放進去就沒有了,可以味道一直在,所以當他這一個最後的四川兵死了以後,這個炮灰團還叫做川軍團......

不管怎麼樣,阿譯在這鍋菜裡面,算得上一號大人物,儘管他沒事喜歡唱:蝴蝶呀,飛去。這上海人的吳儂軟語還真的不適合在這群老兵油子裡面唱,儘管他真的是一隻晶瑩玉透的蝴蝶,試圖避開這群老兵油子的腐爛氣息,他有些無可奈何。一隻蝴蝶的飛舞是無法改變那屍山血海的。

去緬甸的時候,他已經被封官了,營長,這很可憐,他完全不會打仗,沒有上過戰場,沒有一丁點經驗,而他身邊任何一位老兵的戰鬥經驗都要遠遠超過他,可是任何一個老兵都在等他的指令,他指揮大家進了一個只有一個門的倉庫-----差一點全軍盡沒。

沒有全軍盡沒是因為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妖孽龍文章,上校團長,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說的,這一下阿譯長官算是找到了生命中的偶像了,就得像他這樣,像龍文章這樣。他是粉絲,不是死忠心腹,這一點和克虜伯是有區別的。

在回到禪達,虞嘯卿打算收龍妖孽的時候,唐基也就收了這個明顯的臥底。這個時候,阿譯長官的身份地位越發的奇特起來,他得分成兩個分支向前走。一是得向唐基報告龍文章及炮灰團的情況,二是,他決定跟著他的偶像龍文章學習怎麼做好一個軍人。

在審判龍文章的時候,阿譯哭著說出自己的心:“如果我三生有幸,能犯下他犯的那些罪行,吾寧死。我要做他那樣的人。——如果我真的沒可能做成他那樣的人,我現在就死。”

他當然還沒有死,唐基給了他督導的職位,他也光明正大的當了線人。不過在督導和副團長之間,他認為副團長更重要。

《團長》之 林譯 腐爛戰場的晶瑩蝴蝶

龍文章回來了

不過也不耽誤他向唐基的彙報,他是個人人皆知的“內奸”,以他個人能力,他也裝不出什麼來,他還是被單獨放在一邊。主要是被孟煩了欺負。在大吃大喝挖別人的兵的時候,他又得搬個凳子在一邊吃,“煩啦非要我坐。坐這跟個牌位似的。讓給你坐。”一邊覺得不爽,一邊又覺得自己還有點用,心裡暗爽。這個板凳轉眼間在和湖南兵搶人的時候,打破了孟煩了的頭。你看看蘭曉龍這個糟老頭子,看他的安排,清清楚楚,誰也別虧了。

不管怎麼樣,他最帥那次。是為了迷龍騙傢俱那次,我們怎麼著也要把衣著整齊的,神采奕奕的阿譯的樣子拿出來看一看。

《團長》之 林譯 腐爛戰場的晶瑩蝴蝶

對不起,我騙了你們,不是這張

他們去敲詐傢俱,等在一旁。小書蟲子從身邊走過,揹著很多書,鞋都磨爛了,血跡斑斑,繼續走著,這群炮灰裡面只有阿譯,和死瘸子看得懂這是什麼人流中的一個。這些人,肩扛手提,把大半個中國的工廠和圖書館,搬過大半個中國。他們看起來是難民,可是他們聲稱自己不是難民,是工人,是學生。

看著那個小書蟲子艱難的走著,好像接下去那一步,就會倒在地上死去,可是還是堅毅的邁出下一步。

這好像是很早以前的死瘸子乃至阿譯,可是這兩人不願意看到這個,不願意發掘自己的內心。孟煩了脫口而出:“媽了個巴子。”

阿譯很難過,臉上抽搐著:“嗯,媽了個巴子。”

因為他們倆無法不想到,那些難民一般的人在搬運著,而這兩個人,他們這是在為了迷龍敲詐傢俱。

《團長》之 林譯 腐爛戰場的晶瑩蝴蝶

不同的方向,搬運著不同的東西,阿譯無法不想到這個

阿譯終於和這幫腦袋裡面搗糨糊的人混為一談了。他甚至終於展示了他的才華,現編了一首日本歌,把對岸日軍壓了下去。

他終於在炮灰團裡找到了友誼,孟煩了當逃兵那次,炮灰團派出緝拿小組去追趕,就是由阿譯帶隊,可見也就是個形式,阿譯帶著不辣,喪門星,蛇屁股在鄉民地裡偷了幾個玉米,最鬼精的不辣建議,大家就說孟煩了多在水裡被炸死了,屍體沖走了,以阿譯向來認真執著的態度來看,他是不會同意的,可是他默許了。

至此之後,阿譯算是恢復了地位,也能喝止老炮灰們了,可是他還是一直去唐基那裡彙報工作。這兩種身份大家都知道,可是也就這樣了,難為阿譯長官在兩種身份中游走。

比如有一次,就是龍妖孽和死瘸子又要去對岸偵察,,他們看著阿譯。幾乎馬上又要去師部報告給唐基。

我悻悻地咒罵:“那傢伙轉身第一件事就是賣掉我們!”

死啦死啦:“那是沒錯。可只要動動手指他就口吐白沫地追著來。”

我:“才怪。”

於是死啦死啦伸出一隻手指,對著阿譯招了招。

我:“你他 媽的——別!”

死啦死啦興高采烈地縮回了指頭:“快開快開!才不要帶他!”

於是我們陡然加快了車速,我看著阿譯那傢伙追了一陣,被越拉越遠,終於徨然地站在原地。

看到了嗎,要去打小報告,或者你乾脆帶我去打仗,魔性不?

笨手笨腳,能力和自信雙缺的阿譯算是爛光了嗎?

蝴蝶兒飛去 心亦不在

悽清長夜誰來 拭淚滿腮

根據小說的記載,迷龍,孟煩了,阿譯在郝獸醫墳前睡了一夜。蘭曉龍讓阿譯醒了,他看到了結局:“我夢見死了,我們全都死了。”對著孟煩了:“就你沒死。”

阿譯:“我們都死了,只有你活著。我們死了,全心全意地想著我們死了,你活著,全心全意地想著我們。”

孟煩了為了證明阿譯現在是活著的,甚至掰折了阿譯的手指,阿譯也不會痛。看到了吧,這裡欠了債,孟煩了欠的債。

知道阿譯像誰嗎?其實就像是觀眾或者讀者,比如說你或者我。加入是我,我穿越過去,熱血沸騰的穿越過去,想要改變整個戰役。

阿譯就是穿越過去的我。

我的戰術能力,戰場判斷能力基本和阿譯持平,我會畫籃球圈子和阿譯一樣,我也有一腔熱血想要做到最好,得到的還是和阿譯一樣。

在悲哀的時候,我也只能唱一唱現代的歌曲,被當時那些堅強的戰士取笑的歌曲。所以阿譯唱那首《野草閒花逢春生》,他可能是一個現代上海人穿越過去的,這是九十年代的歌曲。是偽裝成上海三十年代的歌曲。我不知道,我穿越過去會唱什麼歌曲,可是我基本確定,我不能做得比阿譯要好,也不會比他差。

在南天門大戰,虞嘯卿停止後援的時候,我也會鼓足勇氣追上龍文章,我不能做更多了,能力有限。

但是,如果讓我在南天門活了那三十八天,我也會像阿譯那般,學會很多。我不會像克虜伯那樣為龍文章殉葬,我能像阿譯那樣,當上團長。

當我的手下,他們把孟煩了送來的時候,掰折了他的手指的時候,我也會覺得,好像差不多了,債也都齊了,我還該回我的年代去了,我穿越過來,我想好好做,可是我僅僅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阿譯:我總是做錯,我不想再錯了。

我以為我來了,能改變一切,原來我是錯的。原來阿譯這麼魔性,是因為讀者,觀眾,你或者我穿越過去了,就是阿譯。

《團長》之 林譯 腐爛戰場的晶瑩蝴蝶

吾寧死,可是寧死也做不成

我們的影子,阿譯。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