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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江徐

成為藝人

世上有很多事，應了一句古語：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

1977年，香港“麗的電視”舉辦第二屆亞洲歌唱比賽。之前組建的樂隊中有一位朋友想去參賽，張國榮抱著陪朋友“鬧著玩”的心態一同前往。當時，他的報名費是向六姐借的，報名表也是朋友填的。不成想，朋友被淘汰，張國榮意外進入初賽。

一次次參賽，一次次晉級，張國榮在香港區決賽中獲得亞軍，在總決賽中取得第五名。異國評委對香港選手的不公平評分在坊間流傳開來，也是在那一刻，“讓張國榮有那麼一些些一夜成名的感覺。”

通過這次總決賽，後來引出一段美妙緣分：

張國榮演唱結束，鞠躬謝臺時，一位小女孩登臺獻花。在她抬頭仰視的目光中，一身白衣、腳穿紅靴的張國榮，就像白馬王子。這位小女孩，就是年僅7歲的莫文蔚。

曾經匆匆一瞥，多年後再次重逢。將近20年後，曾經的小女孩已經長大成人，成為演藝圈的後起之秀。在電影《色情男女》中，莫文蔚有幸與自己當年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合作，而且還是飾演一對戀人。

張國榮和莫文蔚

時光回溯，在當年亞洲歌唱比賽中，莫文蔚的母親莫何敏儀恰好擔任試音工作，她覺得張國榮年輕、漂亮，而且會唱，所以打出高分，讓他入圍。

張國榮對於每一位出現在生命中，又幫助過自己的人都會銘記在心。多年以後，當莫何敏儀向張國榮提出幫忙照看女兒的請求時，他果斷答應。在自己執導的電影，找莫文蔚出演；巡迴演唱會上，讓她擔任表演嘉賓。總之，他言出必行，知恩圖報。

這些都是後話。在當時那場亞洲歌唱比賽中，張國榮雖然只獲得總決賽第五名，但他的表現卻贏得好評——“潛質未露，實為可造之才。”

通過這次雖敗猶榮的歌唱比賽，張國榮“無意中進入了演藝圈”，從此成為藝人。

那一年，哥哥21歲。

張國榮與毛舜筠

戀人變親人

二十出頭的張國榮成為藝人，有了可以自由支配的錢，他便租下好房子，為自己打造溫馨舒適的安樂窩，同時拿出一部分收入孝敬母親。

成為藝人後，張國榮除了唱歌，還開始出演綜藝節目。由此為契機，又很快獲得演戲的機會。雖然稚嫩，但至少算是一次嘗試，可以讓伯樂看到潛質。

人生就是這樣，你越努力，就會越幸運。在通過努力獲得的各種機會中，更多的緣分和精彩也會紛至沓來。

正是通過拍戲，張國榮認識了毛舜筠，兩人因戲生情，很快成為一對公開的戀人。工作時，他倆非常合拍，工作之餘一起遊玩，他的快樂活潑傳染著她，讓向來不愛唱歌的毛舜筠不禁跟著哼唱起來。

這對戀人，不僅當事人彼此心生歡喜，在旁人眼裡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張國榮和毛舜筠

可是，當張國榮求婚時，毫無心理準備的毛舜筠卻被嚇跑了。

多年過去，當兩人重提往事，心境已是彼一時此一時。她嘆息，覺得自己當初不懂珍惜。遇見是緣，蹉跎未必是錯，有時候，一個轉身就會改變另一個人的一生。

張國榮與毛舜筠分手後十年未見，再次相遇，是因為合拍電影《家有喜事》。關於這對昔日戀人今朝重逢的情況，《隨風不逝 · 張國榮》一書中記載了這樣一件事：

有段時間，毛舜筠心情不好，張國榮就經常約她出來吃飯、聊天，還陪她逛街。有一次，張國榮特地約了毛舜筠在“中國會”吃飯，他問她是否喜歡這裡，她回答喜歡，他便隨即叫來服務員，說以後毛舜筠來這裡吃飯，都記他賬上。

若非有情有義，怎會在分手之後繼續用心對一個人？

若非情深義重，怎會在時過境遷之後依然如此慷慨？

陳奕迅在一首歌裡這樣唱道：情人最後難免淪為朋友。事實上，世上有多少情人，在分手後還能坦然做朋友？大部分卻是曾經相愛一場，一朝分手，就永遠成為熟悉的陌生人。

關於張國榮與毛舜筠的昨日今朝，《隨風不逝 · 張國榮》的作者榮雪煙這樣寫道——

當他們回憶起過往那一段戀情的時候，是如此心存美好，而這對昔日分道揚鑣的年輕情侶之間的感情在時光的洗禮下也昇華成了“兄妹”之情，張國榮亦對毛舜筠說：“（我）把你當成妹妹和親人，像是兩兄妹，我覺得這是最珍貴的。”

都說分手見人品，兩人能從戀人做回親人，情同兄妹，很多程度上緣於張國榮的寬闊胸懷、對美好人事的悅納。

越挫越勇

沒有誰的人生都是一路坦途，就算年輕俊俏的張國榮也會遇到波折。

以亞洲歌唱比賽為跳板，張國榮成為寶麗多唱片公司的簽約歌星，並且很快發行細碟《張國榮(我愛做夢)》。這張唱片是他26年演藝生涯中的第一張個人唱片，它的意義在於“承載了一位巨星的起步，代表著多年後一位巨星的‘誕生’”。

可是，在接下來的香港青年音樂節中，張國榮就遭遇了人生第一次的滑鐵盧：

那年，他身穿紅T恤、白褲子，不知道為何，一登臺，下面就發出噓聲，還有聽眾高喊著讓他回家休息。

面對這番出乎意料的反應，哥哥不明就裡，又覺得自己並沒做錯什麼，所以站在臺上唱完自己該唱的歌曲，就像影片中的程蝶衣，面對臺下聽眾起鬨、喝倒彩，依然坦然、執著地地唱下去。

《霸王別姬》中張國榮飾程蝶衣

這是他出道之後的第一次對外公開演出，卻迎來當頭一棒。在唱歌這條路上，張國榮受到的打擊也絕非僅僅這一次，最過分的時候，他還會收到匿名者寄來的冥票。

換成別人，很可能由此退縮，甚至一蹶不振，張國榮非但沒有被打倒，反而越挫越勇。表面看起來，他並不在意事業上的失意，內心裡卻跟自己較著勁：

“我做事一定要做得好，我一定要讓你們覺得我做得好，我是用心的，只不過在那時你不接受我，是因為你未必認識我是誰，你未必真是那麼留心去聽我的歌，或那時候我自己根本唱的不好。

但始終有一天，當我練好了回來的時候，我就要你賞識我，要你看得起我。”

哥哥憑著這份不服輸的鬥志，找回很多優秀歌星的唱片回家聽，沒日沒夜地聽，一邊聽一邊揣摩其中的唱法，取長補短，每天很早就起床，練習唱歌，將領悟到的內容用於實踐。

一天天進步，一年年完善，當年讓人噓聲的“雞仔聲”已然不見，張國榮到吸引越來越多的粉絲，最終蛻變為殿堂級歌星。

誰的成功都不會一蹴而就，有人在困難面前打起退堂鼓，有人望不到終點就半途而廢。能夠到達成功彼岸的人，大概都有一股“不瘋魔，不成活”的狠勁，就像程蝶衣，就像張國榮，就像哥哥的一段心路表白：

“我在歌壇早期的日子，雖然並不如意，但也不至於失意得抬不起頭來！無疑有好些痛人、刺心的瑣事，也頗令我為之傷心！

但，我更相信即使我不幹這行，我也會遇到許多難以言喻的心酸，也會受許多的閒氣！所以我一直以來，也不以此為苦，只是繼續努力，默默向上遊！”

【作者簡介：江徐，80後女子，十點讀書籤約作者。煮字療飢，借筆畫心。已出版《李清照：酒意詩情誰與共》。點擊右上角“關注”，收看更多相關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