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 雲南深山裡有個太陽節,女孩兒的成人禮伴隨著神祕的祭祀活動


每年農曆的二月初一這天,都是上果村女人的盛大節日。一大早我們就在當地朋友的帶領下,來到一個土木結構的壯族大院裡,準備拍攝這個女人節的全過程。這可不是那種為遊客表演的“民族風情”,而是一直延續下來的原生態節慶活動。這裡地處偏遠,迄今為止,它在雲南也算不上是個著名旅遊景區,所以很少有遊客到此一遊。

上果村是雲南文山州西疇縣的一個小山村。上果村的女人節實際上叫“女子太陽節”,它起源於古老的母系氏族時代,按照學者們的考證,它已經有了上千年的歷史,是滇桂壯族聚居區特有的民族節日,也是全世界僅有的一項活態女性崇拜和祭祀太陽的活動,所以在2014年,女子太陽節被列入了國家級非遺保護名錄。

關於女子太陽節的來歷,有個有趣的神話,說原本天上有12個太陽,讓人們苦不堪言,於是出現了一個神人叫朗星,他用神箭射下了11個太陽,這下好啦,剩下的一個也嚇得不敢出來了。


沒了太陽,同樣是個災難。大家就找了一個叫乜星的孕婦去找那個太陽談談,千辛萬苦之後,終於得到了太陽的同意,重新回到了天上,從此風調雨順,人丁興旺,當地婦女們就一代一代地開始祭祀太陽至今,祭祀這天就是“女子太陽節“。

我們來到的這個院子,是活動前是女性長輩給女孩兒梳洗打扮的地方,太陽節這天,當年年滿16歲的女孩兒,都要到村邊小河裡沐浴淨身,然後再去祭祀太陽並舉辦成人禮。舉辦過成人禮後,就意味著女孩兒是大人了,就可以參加趕圩對歌、談情說愛了。

除了把女孩兒打扮漂亮外,院子裡的廚房也沒閒著,祭祀太陽的貢品正在精心準備,用一種叫“朵烹”的野生植物,把糯米飯染成金黃色。壯族最著名的食物就是五彩飯,把糯米用天然植物的顏色,染成黑、紅、黃、藍、紫、白,最後拌在一起食用。祭祀太陽只用一種金黃色,不知是否也有太陽顏色的象徵。


打扮完的女孩兒們,就排著隊去山邊的河裡沐浴了。我們拍攝這天,正下著下雨,打著傘的女孩兒走在綠色的田野中,那種美麗的畫面讓人感動到想哭,山裡女孩兒那種明亮清澈的眼睛,充滿著對未來的期盼,看過以後你很難忘記。

祭祀活動的正式開始,大約在正午前後。村中的一個小廣場邊,有一棵古樹,它就是傳說中的神樹,當年躲起來的太陽,就是藏進了它身後的森林裡。

神樹下就是祭臺,參加祭祀的婦女先唱著好聽的歌兒,歌的內容就是祭祀太陽的。主持祭祀活動的人叫“博丙”,在他的帶領下大家吆喝著“找到太陽了”,博丙用一隻大公雞邀請太陽現身,其它人則跟在後面跪拜。

神奇的是,儀式開始時,天上的雨就停了,儀式結束後,天上真的就出了太陽。當然,你也可以把它看成是巧合啦!

女子太陽節這一天,女人是不幹活的,所有的家務勞動必須由男人承擔,這一天男人侍候女人理所當然。雖然只是個民族風俗,但把這個單獨提出來說,還是覺得有點兒悲哀,在一個男權世界中,真正做到男女平等任重道遠。

今天中國的旅遊業不僅僅是旅遊,同時還是一個扶貧產業,從旅遊資源上說,西疇縣是個喀斯特地區,有著很好的風景資源,溶洞瀑布森林應有盡有,然而從農業上說,石漠化的土地很難生長植物,所以西疇還是一個國家級貧困縣。

不過西疇人非常努力,他們硬是在石漠化的土地上,開闢了梯田,創造了“西疇梯田”景觀,併成為全國石漠化治理的西疇模式。到西疇旅遊,即使趕不上上果村的“女子太陽節”,依然有很多好看好玩兒的東西。其實到目前為止,西疇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它最原始而沒有商業化的狀態,真心期待有一天它成為旅遊勝地以後,還能保持最淳樸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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