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1 这里是客家首府,被誉为中国最美的山城

说到长汀,一般都要把新西兰国际友人路易·艾黎搬出来,之前我还一直以为路易·艾黎是女人,写这篇文章时才知道是男人,路易·艾黎是新西兰作家,被称为“中国的十大国际友人”之一,他说过一句“中国有两个最美的山城,一个是福建的长汀,一个是湖南的凤凰”,于是这句话经常被作为长汀的介绍词。说来也有些悲哀,因为如果你去凤凰,从来不会有人提到这句话,而到了长汀,似乎总得提到这句话,把长汀和凤凰并列才能说明长汀往日的美,其实放在路易·艾黎说这话的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这么说应该是没错的,只是近百年之后,凤凰古城还大致保持着原貌,早已飞上枝头,成为国内著名的旅游胜地,而长汀古城早已面目全非,一眼望去和内地小县城没有太大区别,只有当你走过大街小巷,还会时不时发现不少零散的古迹,近些年长汀县政府也试图大力恢复古貌,让汀州能吸引更多游客的注意。

长汀县在闽西南,属于福建龙岩市,但历史应该比龙岩还久远,长汀是福建新石器文化发祥地之一,全县有200多处新石器遗址。自古以来,汀州就是福建五大州之一,历史地位堪比福州、泉州、漳州,是第三批中国历史文化名城。长汀县城不大,古城的范围更小,主要集中在西起瞿秋白烈士纪念馆,东至丽春门,长约一公里的兆征路两侧,以及南至五通桥,北至太平桥,长约一公里的汀江两岸。汀州古城内的古迹主要有三类,一是革命遗迹,被列入国保单位的长汀革命旧址共包括六处;二是宗庙建筑,文庙、城隍庙以及大街小巷里的各种宗祠庙宇;三是恢复古迹,主要是汀州城墙等。长汀县内的所有景点都免费,没有需要收费的地方,食宿消费都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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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首府,大美汀州”,莫言的题字,长汀的自我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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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汆猪肉加上一碗拌面的客家早餐后,便开始汀州古城的大半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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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从汀州古城墙开始,虽然汀州城墙也被列入了国保单位,但古迹遗存并不多,现在所见基本都是新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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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有卧龙山,是长汀城内绝好的晨练登山去处,可以沿着城墙一路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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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蓬勃的藓类植物,就知道这卧龙山上的空气质量肯定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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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山上都是晨练的当地群众,拎着个相机瞎逛的,大概也就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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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有金沙寺,历史挺悠久,原是唐昭宗宰相陆希声避战乱时所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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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门上山,东门下山,走走拍拍大概45分钟,西门附近松树多,所以西门匾额是“西依听松”,东门附近相对开阔,所以东门匾额是“东翘舒啸”,大意是站在这里可以翘首放开喉咙大喊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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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附近可以俯瞰长汀城,这大概也是唯一能够让汀州城墙和长汀县城全景同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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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可见太平桥,从侧面看是一座优美的廊桥,走到中间看实际上是一座很普通的公路桥,只是两边搭了廊桥式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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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汀这些年在修复古迹和恢复古貌上花了不少钱,古城虽然早已没有凤凰、平遥那样的规模,但大街小巷还遗存着不少的历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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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江边的大夫第,更是号称“福建第一雕花楼”,木雕精湛,美轮美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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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第斜对面是天后宫,长汀是内陆山区县城,怎么会有这么一座高规格的天后宫呢,说来长汀的繁荣全靠汀江,汀江到下游汇成韩江,流入大海,天后信仰沿江而上,也不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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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州天后宫1950年代划归县电厂管理使用,古迹在文革中基本被毁了,貌似就剩这几条龙柱被保留了下来,现在的建筑大多是1994年以后重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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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宫虽然外表无奇,但不说不知道,这小小天后宫里有许多不同寻常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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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尊木雕天后圣像,身着金线锦绣龙袍、头戴银质镂刻凤冠霞帔,据说已有400多年历史了,有意思的是还戴着手表、戒指和手镯,原来这些都是信众的供品,可以理解为送给天后娘娘的礼品,所以都得给她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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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意思的是后面还有一间圣母间,也就是天后娘娘的卧室,每天都有专人打扫铺床叠被,据管理房间的阿婆说,早晨叠被子时还会有余温,信不信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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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天后庙,继续徒步古城,路遇沧桑的城门和微笑的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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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城内,时不时可以看到挂着破旧木牌的红军旧址,长汀当年被称作苏区小上海,苏区的经济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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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发现长汀城关中区小学还挂着一块国立厦门大学的牌子,抗战期间,很多大学往后方迁移,厦门大学也曾迁到山区长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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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览长汀古城无需太多攻略,在古城瞎逛,时不时会有新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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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蜡烛,庙宇中还有一块自然的山石,老人正在给年轻人写着什么,这场景不在什么深山古寺,就在汀州古城的城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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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仍有古老的街巷,要不是几十年来的各种破坏,汀州古城肯定还是可以媲美凤凰古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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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州城墙曾是长汀人引以为傲的建筑,始建于唐大历四年,至明清时期,汀州古城墙总长为5000多米,设有12个城门,“枕山临溪为城”,形成“山中有城,城中有水”及“观音挂珠”的独特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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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州古城墙如果全部恢复,是不是像一串佛珠呢,这就是所谓“观音挂珠”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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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州城墙城门之中,有几处是古迹,有几处是新建,最有名的一处古迹当数市中心的三元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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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之外,汀江静静流淌,汀江在梅州大埔与梅江汇成韩江,经潮汕入海,当年汀州的繁荣全是因为这条母亲河,汀江连接客家地区与潮汕地区,汀州成为重要的的贸易中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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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汀江上桅杆林立,百舸争流,不过如今随着河道的处处拦截,汀江水运基本已成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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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州古城的面积不大,用一天的时间足够慢慢逛,我连县政府里面也逛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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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政府里面有什么?长汀有古迹双阴塔,分别是建于唐开元年间的“八卦龙泉”和建于宋真宗咸平二年的“府学阴塔”。“八卦龙泉”位于古县学所在地,也就是现在县公安局内,“府学阴塔”位于汀州府学旧址,也就是现在县政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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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阴塔”,外观是古井,实则是上窄下宽的圆锥形结构,每层均用八块石垒砌,形成规则的八卦形,如同一座平移入地的高塔。双阴塔还担负着“镇文风”的重大责任,护佑着汀州地区人文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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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汀县政府的西面就是福建省苏维埃政府旧址,也是县博物馆,长汀革命旧址中最有名的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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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宋代是汀州禁军署地,元代为汀州卫署址,明、清两代辟为试院,是汀州古城最有历史象征意义的一处古迹,也是汀州古城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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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有唐代双柏,历史1200多年,树龄与汀州城同年,树旁有纪晓岚石像,游客一般都不明白纪晓岚和这里有什么关系,这里面有很长的一个故事,南明两位将军曾在双柏上自尽,后来纪晓岚来汀州当主考官,在双柏处曾留诗:“参天黛色常如此,点首朱衣或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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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3月18日,福建省第一次工农兵代表大会在此隆重召开,如今里面也恢复成当年会址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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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10月,红军主力长征后,国民党36师师部驻扎进来。1935年2月24日,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瞿秋白在长汀被捕后关押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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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秋白被关押了大概4个月,1935年6月18日在长汀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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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政府的东面是汀州文庙,中规中矩,制式的孔庙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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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庙对面就是中国历史文化名街,曾代表着汀州繁华过往的店头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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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汀江西岸散落的历史遗迹中,福音医院其实是很重要的一个点,长汀福音医院的创立者叫傅连璋,是新中国开国中将,军衔最高的医生。不仅救治过一大批红军将领,为贺子珍接过生,长征途中挽救了无数红军性命,还曾三度救治毛泽东,毛泽东称傅连璋为“活扁鹊,三次救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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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初,国民党军对中央苏区围剿,中央红军要转移到瑞金去,傅连暲雇了150个挑夫,挑了半个月,把整个福音医院从长汀一直挑到瑞金叶坪杨岗,创立了中央红色医院,也就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第一个正规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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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耿直的傅连璋结局很惨,文革中被折磨而死,戴着手铐死在监狱冰冷的水泥地上,当天便被火化了,火化登记表上没有姓名,只有一个囚犯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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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江西岸也有几处革命遗址,相对冷门,辛耕别墅是的当年红军的司令部、政治部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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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汀是革命老区,出了不少将军,杨成武是其中最出名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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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成武将军雕像紧邻瞿秋白烈士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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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前文提到的瞿秋白同志就义处,旁边还有一座纪念馆,往西到这,基本上就已经是长汀城区各类景点的最西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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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各类历史遗迹,汀江东岸的龙潭公园也是一处很有意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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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到晚上时间的龙潭公园,这里是当地老年人游乐休闲的聚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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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人聚在一起干什么呢,最主要的娱乐方式就是客家山歌对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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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句都没听懂,但十分喜欢这样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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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潭公园很小,其实就是江边的树荫下、河岸边,但这里老年人的节目很丰富,不仅可以对唱山歌、乘凉,还可以小酌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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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能顺便拔个牙,这大概是我见过最有乡土气息的牙科诊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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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墙边上,一大群老人已经占好了位置,我问有什么节目,说是要唱戏,叫我一起看,要不是时间不允许了,我还真想留下来看一看。

长汀,是我走过的又一座中国历史文化名城,在短短的20个小时里,我游览了汀州古城的众多历史古迹、革命遗址和标志建筑,给人的感觉就是长汀是一座非常有文化底蕴的城市,这种气质并不是通过古建筑体现出来的,而是凭着对这座城市的感觉,在长汀明显能感觉到当地人对本土文化和历史的热爱尤甚,长汀很多历史古迹都有保护或者修复协会,这种协会大多是纯粹的民间组织,一般由热心人士建立,致力于保护汀州的古迹和文化。可惜长汀在过去被毁掉的历史遗迹太多,论古城的格局也早已不能和凤凰相提并论,但这座中国历史文化名城的魂魄还在,由一代代长汀人接力延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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