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百餘日,
雖沒在立夏之前回來看看,
但北方慢熱的初夏約等於陽春,
春天還在這兒等我呢。
混編有一隻鴨的大白鵝軍團,
好像是永遠守在村口的衛士,
邊曬著暖陽邊用餘光瞄著,
警覺地與我們保持安全的距離。
北方的這個季節只有鳥囀,尚無蟲鳴,
當然,是在村裡大小狗子未發現我們之前。
比起隆冬,
屋外多了不少生命跡象。
正值北方播種之季,
也許這個環節算是輕鬆,
卻在鄭重埋下即將用全年守候的期望。
推動播種器咔噠咔噠的聲響,
在我看來是頗具儀式感的伴奏。
天旱少雨,
為田間剛植入的種子保溼,
還得拉著鐵碾子將土壓實
忙過眼前的春播後,
待到林木蔥籠水草豐美之時,
村民們就該頻繁入山。
各類山貨等著他們去發現之外,
牧牛是另一項重任。
據說,有時甚至要連日風餐露宿吃住于山上。
進村前山間平闊之處,
大面積佈滿了一壟壟黑色遮陽網棚,
有的還在搭建中,
如同山體之上被強行糊上的醜陋膏藥貼,
規模之大,氣勢之壯,
令我難免驚歎,
大有“退林為耕”的蠶食破壞之嫌。
與村民談到此事,
都無奈道,
這是來自吉林的外鄉人包下的人參田,
眼下已蔓延到村口不遠的地方。
而在安常守固的村民眼中,
高成本投入的人參種植,
是他們這些普通莊稼人不敢奢望的事兒。
冬天還是小奶狗的小黑,
已長成可威震賊匪的翩翩少年了;
養馬大叔鄰居家的牛,
生出了萌翻人的雙胞胎牛犢;
就連村南頭聾啞人一家的聾啞大閨女,
都出嫁成家了。
不管怎麼說,
這是一個充滿希望和美好的時節。
用幾張百元大票收購了幾籃土雞蛋,
產自如假包換的走地溜達雞,
老鄉們眉開眼笑,
我也找到了這二年鮮有的現鈔消費的感覺。
房前屋後的果樹上,
小白花還在盛放,
雖不及城市花叢那般斑斕濃豔,
但被尚未長出莊稼的土地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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