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7 “中國搖滾第一女聲”羅琦和她的德國愛人

羅琦,著名搖滾樂隊指南針樂隊的主唱,被譽為“中國搖滾第一女聲”。1993年被人刺

傷左眼導致失明,此後借毒品排解內心壓力和傷痛,1997年在南京曝出吸毒醜聞,成為國

內娛樂圈第一位被公開曝光的吸毒者。1998年遠赴德國柏林。2004年回國發展。

今日的羅琦,健康、快樂、平和。

這一切的改變,和她的德國愛人密切相關,那是她幸福的根源,是她蛻變的最原始的動

力——

“中國搖滾第一女聲”羅琦和她的德國愛人

這一場美麗奇妙的緣分

1998年,因為許多大家都知道的的原因,我的生活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那個時候生活對於我只剩兩個選擇:要麼去死,要麼銷聲匿跡。我選擇了後者,去了德國柏林。在我去柏林的同時,有一個叫JAN的德國人,也從漢堡來到了柏林。

現在,我常常想,我穿越萬水千山從北京來到柏林,JAN突發奇想從漢堡來到柏林,我們這兩個素不相識的人,冥冥中就是為了奔赴一場美麗的緣分嗎?我無法解釋,只能感嘆命運的奇妙。

來柏林兩個月後,我在一位朋友的聚會上遇見了JAN,當時在座的大部分都是中國人,有兩個月沒怎麼說話的我一下子可以痛痛快快地說中文了,我興奮得有些忘形,噼裡啪啦地說個不停,根本無暇顧及到他,只是眼角的餘光注意到有這樣一個男人,一直靜靜地看著我,一次次地為我空了的杯子續上飲料。

聚會結束後,意猶未盡的我們又提議去酒吧玩,從我們聚會的餐廳去地鐵站還有一段距離,於是我向朋友撒嬌:“呀,這麼遠啊,我不想走路。”朋友開玩笑說:“那我抱你去吧。”說著就要過來抱我,這時候JAN不知道從哪兒衝過來站在了我面前,用英文說:“我來抱你吧!”我一愣,抬頭看著他,這是一個很斯文很帥氣的男人,他安靜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天哪,我該怎樣形容那一剎那我的感覺呢?就像當街被電棍擊中,心臟“啪、啪”停跳了兩拍,然後整個人都暈了……他抱著我走向地鐵站的路上,我趴在他寬闊、溫暖的懷裡,突然間有些想哭——這種受照顧、受呵護的感覺,對於當時的我來說,是多麼寶貴啊!

到了酒吧以後,我們開始聊天,那之後的三天裡,我們一直在聊天,我給他講過去的那些噩夢一樣的經歷,他一直靜靜地聽著,那眼裡的疼惜幾乎將我融化……最後他對我說:“琦,你的過去吃了那麼多的苦,今後讓我來照顧你、疼愛你吧。”三天之後,我們坐出租車去東柏林玩,在車子穿過以前是柏林牆的那個地方時,JAN突然對我說:“琦,嫁給我吧!”我驚呆了,而且很俗氣地低下了頭,很落入俗套地說:“我再考慮考慮吧。”然而我的內心,分明是喜悅的。回到住的地方以後,我發現自己無法靜下心來做或思考任何事情,一股幸福的浪潮鋪天蓋地的淹沒了我,我的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個聲音:我要嫁給他,天哪,我要馬上嫁給他,一刻都不能等!第二天我們見面的時候,我對他說:“好吧,我想嫁給你!”他激動得將我一把抱起轉了好幾個圈圈,再停下來的時候,我們長久地、無語地凝視,我看見他的眼圈紅了……

我們立即計劃登記結婚,一切都來得太過迅速和強烈,我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只記得婚禮那天我穿了一件黑白相間的禮服,激動得臉上的肌肉一直在抖。當時德國剛修改了一項法律,即婚後丈夫和妻子可以自由選擇姓對方的姓,JAN毫不猶豫地表示:“還是我姓我妻子的姓吧!”於是他現在就成了“JAN LUO”。

我的媽媽也來參加了我的婚禮,我想她最初一定對我的選擇充滿了憂慮吧?那之後的一個星期裡,她和JAN朝夕相處,由於當時德國天氣很熱,我不願意出去,都是JAN帶著她到處玩。在回國的時候,媽媽擁抱了我,說:“琦琦,我想他是一個能好好照顧你的男人,媽媽祝福你!”

“中國搖滾第一女聲”羅琦和她的德國愛人

每天早晨,那一杯放在床頭的白開水

當初剛到德國時,我已下定決心要戒斷毒癮。我的朋友帶我去見一位有著豐富戒毒經驗的心理醫生,向他介紹我的情況,但是那位心理醫生打斷了他的話直接問我:“你真的想從心理上戒掉嗎?”我說:“是的!”他說:“OK,我幫助你!”事實上當時我還沒有醫療保險,他等於是免費為我做心理治療。至今我也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他作出了這樣的決定,我想很可能是他感受到了我發自內心的渴望和堅定吧!

我和JAN剛認識的時候,就告訴他我正在接受戒毒治療,他很平靜地對我說:“吸毒不是恥辱,你只是做錯了事。”他的這種平靜的態度對當時的我真的非常重要,因為在國內的時候,由於吸毒,我走到哪裡都讓人看不起,別人那種鄙視的目光讓我自卑,也讓我自棄。可是JAN從頭至尾都對我充滿信心,他一直對我說:“我從第一眼見你,就能感受到你內心蘊藏著一種向上的力量,這樣的女孩是不會墮落的!”他的這種信心在很大程度上也激勵了我。

在戒毒的過程中,我曾經有過多次反覆。最危險的一次是我因為心裡著急,想趕快好起來,就擅自將服用的一種叫做“鎂砂酮”的藥物給停了,結果沒過多久身體就有反應了,難受得不得了。JAN立即帶我去看醫生,我們去坐地鐵,我知道車站那個地方是一個賣毒品的地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一直往那邊看,想找到一個賣毒品的人。這時候JAN緊緊、緊緊地抓住我的手,可以說他是半拖半拽地將我帶進了地鐵,一直到醫生那裡,他的手都沒有鬆一下——現在想想真有些後怕,如果他當時稍微疏忽一下,我肯定就跑去買毒品了,一切將前功盡棄,可以說這最難過的一關是JAN牽著我的手走過來的。

“鎂砂酮”服用時間長了也會讓人上癮,必須一點一點往下減量。每天早晨我一睜開眼睛,一定能看見床頭櫃上放著一杯加了“鎂砂酮”的白開水,是JAN在前一天晚上精心按照比例給我兌好的。我戒毒一年多,JAN一直堅持親自為我做這件事,他是做導演的,腦子裡要考慮很多事情,可是他從來沒有因為自己忙或累耽誤做這件事,一天也沒有。每天早晨我喝著那杯白開水,能夠深切體會到JAN對我無聲的愛與支持,我的心裡就增添了一份戒毒的力量。

慢慢地,白開水裡加的“鎂砂酮”越來越少,我的醫生對JAN說:“其實你太太現在已經沒有癮了,她就是心理作用,每天早上習慣性地要喝一杯加了‘鎂砂酮’的白開水。”為了幫我戒掉“鎂砂酮”,JAN到處查資料,後來他在網上找到了一個好辦法——他瞞著我停止了往白開水裡加“鎂砂酮”,而我竟然一點兒都沒有察覺。這樣過了一個月吧,JAN告訴我:“你知道嗎琦?你已經喝了一個月的白開水了!”那一瞬間我看著他,足足有五分鐘吧,我說不出一句話來——我日日夜夜都渴望著從毒品的魔爪下掙脫,但當這一刻真的來臨的時候,我卻難以置信,因為真的很難想象這麼難的一件事情,竟然讓我做成了。

直到有一天夜裡,我做了一個夢,夢裡面我過去的朋友將毒品放在了桌上,對我說:“來一點吧!”我說:“不!”然後毫不猶豫地走開了。醒來以後我覺得特別高興,因為夢是人潛意識的表現,如果我潛意識裡在拒絕毒品,那說明我真的已經戒斷了毒癮!我忍不住將JAN推醒,給他講了這個夢,我們相擁在一起,在JAN的懷裡,我哭得像個孩子,而他也紅了眼圈,不斷親我的額頭,不斷地安慰我:“好了寶貝兒,一切都過去了……”

“中國搖滾第一女聲”羅琦和她的德國愛人

我的夢想就是他的夢想

戒毒成功以後,我迫不及待想要找回我的音樂,對我來說,世界上最不能缺少的就是音樂。

JAN很喜歡我的歌,他覺得我的聲音是有色彩的,很美,又充滿憂傷,聽我的歌,他能感覺到我是一個有著很多很多故事的女孩。朋友們總是開玩笑說:JAN是你最忠實的歌迷!”

在我決定要重新開始唱歌時,JAN什麼也沒說放下了他手頭大部分的工作,幫助我去尋找一切可能的機會。他提著我的唱片馬不停蹄地奔波於各個唱片公司之間,一家一家地談。現在想來,他那時候一定遭遇過很多的拒絕吧?但是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過這些,每次回到家,看到我詢問的眼神,他總是興高采烈的樣子:“琦,你不知道你有多棒!大家都誇你的嗓音呢!等著吧,很快你就能重回舞臺了!”

在異國他鄉,在一個誰也不認識我的地方,要重新開始我的音樂之旅,談何容易?這個過程中我曾經有過無數次的沮喪和氣餒,也曾對JAN說:“要不,我就不唱歌了,在家做一個家庭主婦,相夫教子,那樣不也挺好嗎?”每一次,他都認真而嚴肅地對我說:“琦,你知道嗎?你是一個天生的歌手,你不需要去做別的,如果那樣你會不快樂,我要的是一個快樂的你,而不是一個相夫教子的你!你真的要放棄唱歌嗎?你先問自己三次再作決定!”有時候我會想,也許JAN比我自己還了解我,他是把我的夢想當作自己的夢想一樣去呵護,如果沒有他的支撐,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音樂的道路上堅持下來。

後來,JAN終於幫我找到了一位很棒的音樂製作人,我們開始合作。為了能唱好英文歌,我就在家裡咬著一支筆練發音,練得嘴裡的肌肉都爛了,舌頭也磨破了,可是那會兒我的內心被一股近乎失控的激情激盪著,一點兒都感覺不到疼。我暗暗發誓:我一定要重新站在舞臺上唱歌給大家聽,我要帶著我的新歌回到中國,自豪地向大家宣佈:看,我是羅琦,我曾經讓你們失望,但是現在,我回來了!不久,我擁有了自己的第一支英文單曲《永恆的一天》。

我至今難忘在德國的第一次公開演出。那是在一個很有影響的音樂俱樂部裡,很多的觀眾,很有名的歌手,上臺之前我緊張得不得了,拼命做深呼吸,JAN坐在我旁邊一直握著我的手鼓勵我:“琦,你肯定沒問題!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是一個勇敢的女孩!”結果那天的演出大獲成功,觀眾們一直跟著我拍手、鼓掌,氣氛熱烈,我又唱又跳,激動得滿臉通紅!

這一次演出成功對我非常重要,因為它意味著我依然可以唱歌,意味著我重新贏得了生活。

“中國搖滾第一女聲”羅琦和她的德國愛人

回到家,一切就都好了

以前,我總是給人一種很前衛、很躁動、很搖滾的感覺,但是婚後,我越來越發現身上柔情似水的一面,有時候自己想想也會匪夷所思:沒想到我也挺有女人味的嘛!

在國內的時候,我幾乎從沒有下過廚房,和JAN結婚後,我突然對做飯有了興趣。一開始我做飯的時候,那可真是聲勢浩大——我將廚房門關上,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拿著鏟子,讓遠在中國的媽媽遙控著教我做,一道菜做好了,我先嚐一口,不好吃,“啪”地扔到垃圾桶裡,再做,一直做到我自己滿意了才打開廚房門,讓等候在門外已經望眼欲穿的JAN吃,他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惟一不滿意的是“那個等待的時間太熬人了!”我發現自己在廚藝方面還是有一點小天分的,最起碼現在,我可以從和麵、擀皮、調餡兒,再到包、煮,一氣呵成面不改色地端出一百多個餃子來。

還有,說出來可能會嚇你一跳——我現在特別喜歡編織。那還是去年聖誕節的時候,婆婆送給我一打毛線,又教會了我幾種簡單的針法,這一下一發不可收拾,編織這個活兒真能讓人上癮——許多個晚上,溫暖的燈光下,JAN坐在沙發的一頭看影碟,我坐在沙發的另一頭不停地織呀織呀,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氣氛安靜而溫馨,那樣的時刻我總會在心裡感嘆:所謂尋常夫妻,所謂幸福時光,就是如此吧!現在我家裡掛滿了我織的圍巾和帽子,搞得JAN一碰見朋友就要問:“噯,你要圍巾嗎?讓琦給你織一條!”

常常有人問我:JAN最讓你感動的是什麼?我一時還真說不上來。對於我們來說,感動都蘊藏在一天一天平淡的日子裡以及日子裡瑣瑣碎碎的細節中——比如我有個壞習慣,喜歡隨手亂扔東西,平時一到家,鞋子甩得東一隻西一隻,衣服一脫扔在了地板上,一轉眼家裡就亂成了一團,JAN會悄悄地跟在後面將一切都收拾好,經常是我剛喝了一口水,抬起頭一看,家裡又重新恢復得乾乾淨淨了——鞋子整齊地放在門邊,衣服妥帖地掛在衣櫃裡……我的這個壞習慣總是改不了,可貴的是JAN從不抱怨。比如每天晚上,JAN都會將疊得整整齊齊的睡衣放在我的枕頭上,這樣我洗浴完出來,就可以穿上乾淨、舒服的睡衣,睡上一個好覺……

到今年我和JAN已經結婚十二年了,最初一見鍾情的狂熱已在一天又一天的日子裡積澱成一種深厚的感情。我很小就一個人在外面闖蕩,很少體驗到家庭的溫暖,是JAN給了我一個幸福的家,讓我躁動不安的靈魂有了棲息的港灣,有了平靜、強大起來的力量。知道家對我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我從此內心不會再有無助和不安,因為在外面再怎麼不順,只要一想到:我還有個家呢,回到家,一切就都好了。我就什麼也不怕了。

JAN陪我回到了中國,他會擔任我新歌MTV的導演,並開始籌劃拍攝一部關於我的紀錄片《從北京到柏林》。我不知道我們將來會停留在什麼地方,對我來說停留在哪裡都一樣——只要和愛人在一起,哪裡都是家。

從沒有一個時候,我像現在這樣感覺到自己是一個如此幸運的女孩兒——心態平和、快樂,有勇氣掌握自己的生活,和自己愛的人生活在一起,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夠了,我知足了。

“中國搖滾第一女聲”羅琦和她的德國愛人

作者簡介:卡瑪,專欄作家,婚姻家庭諮詢師。諮詢範圍:婚戀情感、兩性關係,案例經驗累計10000小時。出版有《和你一起慢慢變好》、《兩個人的修行——給婚姻的50個提醒》、《心理諮詢師手記》等作品。微信公眾號:親愛的卡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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