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6 原創「黃泉篇」孟婆:姑娘你已經喝了很多了 姑娘:可是他還在啊

孟婆湯八淚為引:一滴生淚、 二錢老淚、三分苦淚、四杯悔淚、 五寸相思淚、 六盅病中淚、 七尺別離淚、這第八味,便是一個孟婆的傷心淚。

孟婆從鍋裡乘出一碗湯,遞給眼前那個穿著紅嫁衣的姑娘。姑娘接過碗,一口便喝光了,她顫巍巍的手,將碗伸向孟婆說:“孟婆再來一碗。”

孟婆搖搖頭,看著姑娘面前的八隻空碗,無奈地說:“姑娘你已經喝了很多了。”

姑娘聽了,放下了碗,低下頭,許久才說:“可是他還在啊!”

孟婆嘆了一口氣,她在黃泉這麼多年,痴情的不是沒見過,沒見過的是喝了這麼多碗的湯還沒忘記的姑娘,她本想勸著些她,可這一刻,她卻想讓她放縱。孟婆又乘了一碗湯遞給她,直到鍋裡的湯都被姑娘喝光了。

孟婆坐在了姑娘對面說:“姑娘,說一說你和他的故事吧,或許說完你便就放下了。”

“好。”姑娘思考了半晌,才緩緩說道:“我和他是……”

她是京城賈府的三小姐,賈靜,雖說她排行老三,可她的的確確是正牌夫人的女兒。所以,從小賈丞相便對她要求嚴格,作為一個女兒家,她讀的書可不比男人少。

這一天,她還是和往常一樣從自己後院的狗洞鑽了出來,沒過半晌,府裡的家丁便急匆匆地跑過來:“三姑娘,老爺回來了。”

她暗暗的說了聲糟了,便提起裙子就往家裡趕。

不遠處的酒樓門口聚集了許多人,一個店小二兇狠地說:“呵,臭小子,吃霸王餐是不是。”

她不是什麼慈善家,更何況再不回去肯定少不了皮肉之苦,她本想匆匆而過的,可是那個男人的聲音卻吸引了她。

“小生,並不是有意的,偌大的酒樓不會在意小生的這點錢吧,很何況小生是進京趕考的秀才,等在下考取了好功名,定會好好報答您的。”他不急不緩的語氣,將店小二說得一愣一愣的。

“少在這擺弄文字,本大爺聽不懂,也不想聽。”店小二向身後拿著棍子的幾個男人向前揮揮手:“不給錢,就給我打。”

“慢著。”賈靜撥開人群,她終於看到了那個吃霸王餐的人了。真的好看,她暗暗的在心裡說道,眉清目秀,一副書生氣息,她喜歡這種男人。

原創「黃泉篇」孟婆:姑娘你已經喝了很多了 姑娘:可是他還在啊

“你是誰,趕擋住本大爺的路。”

“他的錢我付了。”她示意家丁,家丁從胸前的衣服裡摸出一錠銀子,遞給了店小二。

收到錢的店小二很快地就離開了,並疏散了人群。

“多謝這位姑娘了。”

“不謝,不知公子可否有去處?”

“小生本是去參加科舉考試,但看樣子已經過了,便無去處。”

她將他帶了回去,她將他帶到了前廳,賈老爺揹著手在前廳踱步。

“爹爹,女兒回來了。”

賈老爺有些生氣,轉過頭卻看見自家姑娘帶回來一個男人:“這位是?”

“小生許攸。本是今年的考生,只不過因為一點小事耽誤了,多虧賈小姐救下了我。”

“你說你是誰?”賈老爺有些不可置信地問,許攸可是千里之才啊。

“小生許攸。”他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許攸…”賈老爺將自己的女兒拉到身邊說:“雖然你遲到了考試,但是我有辦法讓你參加這次考試,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娶我的女兒,做我賈府的女婿。”

“小生倒是願意,可不知賈小姐是否願意?”

“我……聽爹爹的。”賈靜害羞的點了點頭。

“那好,一年後你們便成婚。”賈老爺一錘定音,然後對著許攸說:“你快去寫一篇文章來,我給你送去。”

“小婿遵命。”

一聲小婿,聽得賈靜心花怒放。

果然,許攸通過了科舉,毫無意外成為了榜眼,賈府蓬蓽生輝,皇上賜下來的狀元府被賈老爺日日夜夜的改進裝修,只因為許攸說那是他和賈靜的新房。

三個月後。

許攸剛下早朝回來,便看見那清秀的人兒在湖邊小亭上彈琴,旁邊還有二姐。

“靜兒,猜猜我是誰?”他輕輕的走向她,矇住她的眼睛說。

“許攸,你回來啦。”她很輕鬆的掙來他的手,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許攸寵溺的颳了賈靜的鼻樑,微微一笑:“是啊,你相公回來了。”

“三妹,三妹夫,注意一下,這兒還有一個人呢。”二姐調笑道。

賈靜害羞的直往許攸懷裡鑽,許攸撫摸著她的頭,轉頭向二姐說:“二姐,別調戲我家娘子。”

“哈哈哈。”二姐終是被逗笑了。

“三姑爺,三姑娘,二姑娘不好了,出大事了。”一個僕人慌慌張張的跑過來,連行禮都沒來的及。

“出什麼大事了?”許攸厲聲說道。

“前廳,大姑娘她……她……”

“大姐她怎麼了?”賈靜這時也不害羞,從許攸懷裡鑽出來說。

“大姑娘她被王丞相的兒子,給……給……”

“王申?說清楚一點,給怎麼了?”二姐嚴肅的說,她知道絕對是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大事。

“二姑娘被王申那畜生給玷汙了,大姑娘現在正在前廳尋死。”

“什麼?”三個人一口同聲,起身向前廳走去。等他們到了前廳,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只有賈老爺垂頭喪氣的坐在椅子上,見他們來了後,他便輕聲說:“靜兒,去準備一下你大姐的婚禮,明天的婚禮。”說完朝向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大姐就這麼草率的嫁人了,嫁給了京城第一紈絝子弟。賈靜轉身抹淚,許攸輕輕安慰著她。

五個月後。

“許攸,你說二姐這次下江南不會有事吧。”

“不會,別擔心。”

“可是我心裡總是不安啊。”

“放心,二姐肯定會好好回來的。”

賈靜鑽進許攸的懷裡,有他的安慰她確實安心不少,但是她的擔心卻是真的發生了。

二姐在江南採購回京時,遭遇暴風雨,船被打翻,至今下落未明。

“許攸,都怪我,都怪我,這次應該是我去採購的,出事的應該是我。”

許攸將她抱在懷裡,無聲的安慰著,此刻,他也不知該說什麼。

短短的八個月時間,賈府就發生了兩件大事,賈老爺傷心過度,已經臥床不起了,賈老爺不知道的是,第三件大事是發生在他身上。

第三件大事終於在一個雨夜發生了。

“將賈丞相拿下。”一個公公,撐著傘,表情有些嘲諷。

“你們幹什麼,我爹還在生病,你們不許碰他。”賈靜攔在那群人前面。

“狀元夫人,請你讓開些好,否者別怪本公公的人不長眼睛,將丞相拿下。”

“我爹犯了什麼錯?”

“謀反。”

賈丞相被處死了,賈府從這一天起便變得無比的蕭條,賈靜將所有下人遣散了,一個人坐在閨房喝酒。

“靜兒。”許攸推開她的閨房,裡面狼藉一片。

“許攸……許攸……”她向他伸出手,許攸疾步走向她,便將她抱在懷裡。

“我在。”

“許攸,我只有你了。你可滿意?”她喃喃道。

你可滿意?許攸當頭一愣,他有些緊張,但他又很快恢復平靜:“我抱你去床上休息一下。”

“許攸,你可滿意?”她不死心的外問了一遍。

“……”許攸還是沒有回答,將她放在床上便離開了,出門前說了一句:“下個月我們就成婚。”

“成婚?怎麼這麼可笑。”

一個月後。

正午時分,日光照耀在漢白玉臺階上,熱烈耀眼。紅色的地毯鋪陳開來,宛如一朵朵盛開的灼芙蓉。賈靜身穿新娘服,一頭烏髮盡數綰起,頭戴金絲鳳冠,一支金累絲紅寶石步搖隨著她蓮步慢移搖曳生姿,熠熠生輝。她一步步走上臺階,長長的裙裾在身後展開,額上花鈿璀璨,芊芊玉指上的丹蔻與紅唇華貴之至。而許攸,劍眉似刀飛入髮鬢,鎏金髮冠在殿門口發出光芒,他背手而立,等待著他的新娘。她雍容前行,如登九霄,緩緩邁向許攸,她看不清他的神情,若是往日,她便只知走到他身邊,就足夠了。日色微移,宮闕之巔,是他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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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成。

“恭賀狀元郎大婚!”回聲陣陣,氣勢磅礴,在這浩大天地間綿延不絕。

新房裡,許攸挑開她的蓋頭,眼前的她,美若盼兮,紅唇微微上揚,似乎帶著點嘲笑。

“靜兒,以後你便是我的人了。”他向杯子裡倒入合巹酒,遞了一杯給她。

她接過酒,不曾想一把利劍刺入她的胸口,她口吐鮮血,對他粲然一笑。

“你為什麼要屠我滿門?”賈靜輕聲的說,好似再說情話。

“你都知道了?”

“知道,從大姐出事我便知道了,知道是你做的。”

“那你為什麼不揭發我。”

“因為我愛你。”

“呵呵呵,賈丞相的女兒也有深情的時候,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嘛,你還記得十年前嗎,十年前我才六歲,我娘帶著我來到賈府,本以為在賈府我們可以有一個容身之所,可賈丞相卻縱容他的手下,玷汙了我娘,我娘回去之後便自殺了。”

“怪不得,怪得不,我總覺得我們見過。”她說著便又吐了一口鮮血:“這下,你也該滿意了。”

“是,我很滿意,哈哈哈哈。”

“許攸,你有愛過我嗎?”

疼痛加重了一分,他的劍重重的穿過她的身體,這一刻她便知道了結果。

“姑娘,這種男人值得愛嗎?”

“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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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見他嗎?”

“不想了。”

“那好,那你就做我黃泉的曼陀花吧。花與葉終究是不得見的。”

從此黃泉便多了一株曼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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