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那封寫給自己的信。
那上面寫著,致曾經最愛的人。
曾經……最愛……
這四個字,讓陸之堯的心情如墜冰窖。
他拆開那封信。
拆開,裡面是熟悉的字跡。
抬頭寫道:陸先生……
他有些恍惚。
現在的他,對於薛綺羅來說,已經是陸先生了嗎?多陌生的稱呼啊。
他嚥了咽口水,艱難地往下看著。
“曾經,我特別特別愛你,你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就好像是一束陽光,照亮了我的世界。”
他的思緒也好像跟著薛綺羅的信,回到了那段快樂的時光。
曾經他也是陽光愛笑的。
薛綺羅在信上說:“也不知道為什麼,起先是因為你的笑容愛上你。但是後來你笑得越來越少,我卻越來越愛你,愛到不能自拔。”
他感到拿著信的手都在顫抖。
“後來,我們一同經歷了很多。那些事情,我到現在也不能釋懷。”
他閉了閉眼睛,平復了一下呼吸和心情,這才重新看下去。
“開始的時候,是對你不能釋懷,但是等到你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給我之後,我更加不能面對自己。我知道,你現在對我很好,你一直想彌補我。可是我們之間不可能了,有些傷疤,存在了就是存在了,再怎麼修補也修補不好的。”
世人總愛說破鏡重圓,小說裡也總是推崇這種感情。
可是現實是,破鏡就算是重圓了,也會一輩子都帶著裂痕的。
他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不甘心罷了。
明明他和薛綺羅還是互相愛著對方的呀?為什麼不能重新在一起?
“我沒辦法面對你,也沒辦法讓自己重新愛上你。所以算我求你了,不要找我,放過我吧。這樣,我們還能留在對方的記憶裡,以一種美好的姿態。”
信的最後,是一個落款,上面寫著:薛綺羅。
她終於肯承認自己的身份了,她是薛綺羅,不是秦姝,也不是其他什麼人。
他將屬於自己的那封信收好,然後分別給秦蔚然和薛亦澤打了電話,告訴他們薛綺羅已經離開的事實。
這個時候,他反而平靜了。人現在已經走了,他就算是著急也沒有用,只會讓自己亂了陣腳。
以一種美好的狀態留在彼此的記憶裡?
不,他並不想和薛綺羅存在於彼此的記憶裡,他想他們兩個能夠存在於彼此的生活裡。
薛綺羅離開之前,給他留了一份合同,是股權轉讓的聲明。
薛綺羅把她送給她的股份又還給他了,只要他在上面簽字,這些股權又都是他的了。
陸之堯當場把那份聲明撕毀了。他陸之堯送出去的東西,沒有再往回收的道理。
這些股份,既然送給了薛綺羅,那就是薛綺羅的,不管她想要不想要。
此時此刻,H市的某個小鎮上,一處一直荒廢的小別墅突然間迎來了它的買主……
三年後。
羅家的客廳裡,一個小豆丁正在含著奶嘴看著動畫片。
她半趴在沙發上,手裡還拿著玩具,一手一個,嘴裡含著奶嘴,眼睛緊緊地盯著牆上的電視,看得目不轉睛的。
小豆丁看起來也就兩歲左右的年紀,一張小臉長得那叫一個粉雕玉琢。
眼睛大大的,睫毛很長,鼻樑很挺,嘴巴小小的。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一頭的小卷毛。
兩歲的女孩子,已經開始留頭髮了。
她的頭髮不算長,如果拽下來看的話,也就到肩膀上。
只是她現在的頭髮還是亂糟糟的,像是一頭的亂草,頂在她的腦袋上。
“羅初,你趕緊的,上班要遲到了。”一個女人從樓上下來,手裡拿著一大堆的東西。
聞言,一個男人從樓下的房間出來,有條不紊地調整了一下有些歪的領帶。
“我知道了,這就走。你今天要帶我們家小卷毛去打疫苗嗎?”
羅初……不,其實就是吳世初,走到了小豆丁的面前,俯身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問。
或許是小卷毛這三個字讓小豆丁不開心了,她的眼神終於從動畫片上挪開,用還不太標準的話抗議:“爸爸壞,不是小卷毛,是成蹊。”
吳世初輕笑,伸手將小豆丁抱起來:“好好好,不是小卷毛,是羅成蹊。”
聞言,這個叫做羅成蹊的小傢伙才開心了,很聰明地將奶嘴從口中拿了出來,“吧唧”一聲,在吳世初的臉上親了一口。
“羅琦,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吳世初將羅成蹊放下,對著已經到了客廳的薛綺羅說道。
薛綺羅點點頭,“去吧。”
吳世初從客廳出去,期間,羅成蹊的眼神一直盯著吳世初的背影,戀戀不捨的。
吳世初到了院子裡,上了一輛很普通的車,將車開出了院子,剛出家門口,便看見了鄰居周大姐,他主動地打招呼:“周姐,早啊。”
周大姐笑著回應。
一切都是這麼美好,吳世初的車子駛離了家。
車子是一輛國產車,價位六位數,開頭還是一打頭。
以前,他可從來沒開過這樣的車。
以前,每一輛車,都是豪車,最便宜的也是幾百萬。
可是,換了便宜車之後,他突然間覺得,其實沒什麼區別。他不飆車,也不貪圖享受,車子,不過就是最普通的交通工具罷了。
十幾萬的車和幾百萬幾千萬的車,其實也沒有什麼區別。
現在開著十幾萬的車,可是卻比以前開幾千萬車的時候開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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