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1 叔本華:人生不是痛苦就是無聊,且幸福也是一種妄想!這是真的?

叔本華是個徹底的悲觀哲學家,他說:人生不是痛苦就是無聊,且幸福也是一種妄想,是消極而非積極的人類妄念。可見他對人生和他人有多悲觀,究竟細節如何?他是如何把這種悲觀情緒傳染開來的呢?一起來進入哲學詩畫為你整理的——叔本華關於人類認識力和幸福定義的論述。

叔本華:人生不是痛苦就是無聊,且幸福也是一種妄想!這是真的?

1,人們可以像斯多葛派一樣,用理智控制慾望,獲得恬淡平靜,但事實是現實中這樣的人幾乎沒有。

人們雖為驅散苦惱而不斷地努力著,但苦惱不過只換了一副姿態而已。這種努力不外是為了維持原本缺乏、困窮的生命的一種顧慮。要消除一種痛苦本就十分困難,即使幸獲成功,痛苦也會立刻以數千種其他姿態呈現,其內容因年齡、事態之不同而異,如性慾、愛情、嫉妒、憎恨、抱怨、野心、貪婪、病痛等皆是。這些痛苦若不能化成其他姿態而呈現的話,就會穿上厭膩、倦怠的陰鬱灰色外衣,那時為了擺脫掉它,就勢必大費周折了,而縱使倦怠得以驅除,痛苦恐怕也將恢復原來的姿態再開始躍躍欲動。總之,所謂人生就是任憑造物者在痛苦和倦怠之間拋擲。但我們不必為了這種人生觀而感到氣餒,它也有值得慰藉的一面,從這裡也許可以使人提升到像斯多葛派一般,對自己現在的苦惱漠不關心的境界。對於這些苦惱我們既然無法忍受,於是,在這樣的心情下,就有許多人把它當做偶然的、由於容易變化的因果關係而產生的東西。如此,對於某些必然性、一般性的災禍——例如衰老、死亡或日常生活的不順遂等——人們便往往不覺得悲傷,反而能對它持以嘲弄的態度。

但痛苦原是人生中固有的、不可避免的東西,而其表現的姿態和形式,皆被偶然所左右,所以,苦惱總在現在中佔據一個位置,若移去現在的苦惱,從前被拒在外的其他苦惱必定立刻乘虛而人,佔據原來的位置。因之就本質而言,命運對我們並不發生任何影響——一個人若能有這樣的省悟,認識上述道理,他就能獲得斯多葛派的恬淡平靜,不再為本身的幸福惦念了。然而,事實上究竟有幾個人能以這種理智力量來支配直接感受的苦惱呢?也許完全沒有。

由以上的觀察可知,痛苦是不可避免的,舊的痛苦剛去,新的痛苦便來。由此,我們進而可以引出一個不算不合理的假設:每個人身上固有的痛苦分量是一定的,即使苦惱的形式經常更迭,痛苦的分量從不會有過不足或缺少的現象,因此,決定一個人苦惱和幸福的因素,絕非來自外界,而是來自其分量和素質的不同。這些縱然由於身體的狀態、因時間的不同,而有幾分增減,但就全體分量而言並無改變——此一假設,可由眾所周知的下列經驗證得:一個人若有巨大的苦惱時,則對比它小的苦惱就幾乎毫無所覺;反之,在沒有大苦惱時,即使一丁點兒的不愉快,也會使他痛苦不堪。所以,經驗告訴我們,一種即使想像起來足以令人不寒而慄的不幸,一旦降臨於實際的生活,從發生以至克服它的期間,我們的全體氣氛並未有任何改變;反之,獲得長期所急切等待的幸福後,不會感到有何特別的愉快欣慰。

2,人類所有的悲傷或喜悅,都是主觀的,以幻想為基礎,是為了開拓更好的未來預期做的準備。

一種深刻的悲傷或強烈扣人心絃的興奮,只有來自剛產生變化的那一瞬間。但這兩者皆以幻想為基礎,所以不久後將告消失。總之,產生悲哀或歡喜的原因,並非直接為了現存的快樂和痛苦,而是由於我們是在開拓我們預期的新未來而已。痛苦或歡喜之所以會如此強烈或歡騰,實是由於它們是借自未來,因此它們並非是永恆的東西——根據以上的假設,可知大部分的苦惱和幸福也與認識力相同,是主觀的、由先天所決定的。我們還可另舉事實證明:財富並未見得能使人增加快樂,窮人露出愉快神色的機會,至少並不比富人少。由此可知,人類的快活、憂鬱與否,絕非由財產或地位等外在的事物而決定。進一步說,我們也不能斷言:某人遭遇到偌大的不幸,恐怕會鬧自殺吧!或者,這是芝麻大的小事,大概不致造成自殺吧——話說回來,一個人快活和憂鬱的程度,並不是任何時刻都相同的。這種變化,也並非由於外界事物,而應歸於內在的狀態——身體狀態的變化。這種變化,縱使是短時的,常可提高我們的快樂氣氛而造成歡喜,但通常那不是由任何外在原因所產生。當然,我們以往只看到自己的痛苦是緣於某種外在關係,因而感到意氣消沉,以致認為如能消除它,必可獲得最大的滿足,其實這是妄想。

根據假設,我們的痛苦和幸福的分量,是整體性的,任何時刻都由主觀所決定,憂鬱的外在動機和它的關係,正如分佈全身的毒瘤膿瘡與身體的關係一般,因為它已在我們的本質中紮根。驅逐不去的痛苦,一旦缺乏某種苦惱的外在原因,就會分散成數百個小點,以數百個細碎煩瑣或憂慮的姿態呈現;但當時我們一點也感覺不出來,因為我們的痛苦容量,已經被“集分散的煩惱於一點”的主要災禍所填滿了。如此,一件重大而焦急的憂慮剛從胸中移去,另一個苦惱立刻接替了它的位置,全部痛苦的原料早已準備在那兒,所以尚未進入意識之中成為憂慮,是因為那兒還沒有餘地一齊容納它們,暫時成為假寐或麻痺的狀態,停留在意識界限的末端。然而,現在場所已敞開,這已準備停當的材料就乘虛而人,佔據了那支配一天的憂愁王座。雖然實質上它比先前消失的憂慮要輕得多,但它卻可以膨脹成如同剛才的一般大,使之恰好佔滿那個王座,成為那一天的主要憂慮。

叔本華:人生不是痛苦就是無聊,且幸福也是一種妄想!這是真的?

3,過度的歡喜或痛苦,其實都是我們的妄想,妄想愈大,痛苦愈深。

過度的歡喜和激烈的痛苦,經常會在同一個人身上發生,因為兩者是互為條件的,都以極活潑的精神為前提。正如以上所述,此二者非由真實的現存物所產生,而是對未來的預想;又因痛苦是生命的實有,其強烈度依主觀性質而定,因而,某種突然的變化(通常屬於外在的),並不能改變它的程度。因此,一種激烈情緒的發生是以錯覺或妄想為基礎,而精神的過度緊張,則可由認識力加以避免,但“妄想”一般人並無法察覺,它悄悄地、源源不絕地製造使人苦惱的新願望或新憂慮,使人要求獲得永久性的滿足,但殘酷的現實把這些新願望或新憂慮一個接一個地弄的枯萎乾涸。因而從妄想所產生的歡喜愈大,在它消失時,所回報的痛苦也愈深。

就這點來說,妄想猶如高崖絕壁,除非避開這裡,否則只有痛苦且無望地沿壁下落;妄想的消失而帶來的突如其來的過度痛苦,則正如在峭壁上失足陡然墜落下去一般。因此,一個人如果能戰勝自己,超越外物的羈絆,他就經常能很清楚的看透事物的整體性,以及與它相關連的一切,這樣,他就不會在實際事物中賦予慾望和希望以色彩和實現的可能,如此即可迴避痛苦或妄想。

斯多葛派的道德觀,即從這種妄想和結果中掙脫出來,而代之以堅實的平靜、恬淡的心態為其主要目的。荷拉西的名著《頌歌》,對這一點亦有深刻入微的觀察。他說:遇難境當保持沉著,在順境中,宜留心抑制過度的歡喜。

4,所有的苦難並不來自外界,而正在於我們心底。

然而,苦惱並非從外界所注入,它就像流不盡的苦汁,而它的泉源正在我們的內部,在我們的心底。但一般人的認識力對它大都閉起眼睛,要麼忽略掉,要麼視而不見。不僅如此,我們還不時找些藉口,傻傻地到外界尋找痛苦的原因,使痛苦永遠與你形影不離。那正如一個原本自由自在的人,卻無端去塑造一個偶像,像侍奉主人一般去崇拜和侍奉這個偶像。總之,我們孜孜不倦地去追求一個接一個的願望,即使獲得滿足,也不會就此滿意,大抵在不久後又將發現那是一種錯誤而有受辱的感覺。我們正如希臘神話中達那瑟斯國王的女兒一般,尚不覺察到自己身在永遠都不滿的汲水勞役的懲罰之中,即便這樣,她還經常渴求新的願望。

我們所希求的東西在得手之前,

總以為比什麼都好,

既到手之後,又不免大失所望,(有錢人如此,沒錢人更如此)

我們為需求生命而喘息掙扎,

永遠成為希望和幸福追求者的俘虜——(慾望滿足了無聊,慾望不滿足痛苦,只要人活著,這個怪圈將一直循環下去)

這種現象將繼續到什麼時候?或者,需要多少性格偉力、人格定力才能走到既無法滿足又無法勘破的願望盡頭?我們塵世人所追求的的彼岸何時才能真正到達?——雖然罕有其例,估計有生之年,我們都無法看到。至此,我們該可發現出我們所搜尋的是什麼,使我們苦惱的又是什麼了。現在,我們既已認識苦惱是生存的本質,慾望是存在的必需,人類無法獲得真正的滿足,儘管我們和自己的命運尚不能取得調和,但我們卻可與生命求得妥協。

如此開展的結果,也許將使某些人帶著幾分憂鬱氣質,經常懷著一個大的痛苦,但對其他小苦惱、小欣喜則可生出蔑視之心,對生活中的一些瑣碎俗事不予理睬。這種人比之那些不斷追求新幻影的普通人,以及市井小人,要高尚得多,進步得多了。

叔本華:人生不是痛苦就是無聊,且幸福也是一種妄想!這是真的?

5,所有的幸福都是消極的,認識不到這點,就無法感受快樂和幸福。

所有的滿足——通常所謂的幸福,實際上往往是消極性的東西,而非積極性的。本來,自然就無意賜予我們幸福,上帝也並沒有設置好讓人類的一個願望的達到就感到滿足。因為願望雖是一切快樂的先導條件,但願望的產生卻出於“缺乏”。並且,願望獲得滿足後,即告消失,因而快樂也隨之俱滅,因此,所謂滿足或幸福,也不可能免於痛苦(即窮困)以外的其他狀態。總之,願望的糾纏不休,擾亂我們的平靜,就連倦怠和無聊到最後也會演變為一種痛苦,它將使我們的生存形成重荷。我們要獲得或達到某種成功,總是困難重重,一個計劃總要遇到許多阻力,沿途佈滿荊棘,並且當你好不容易克服一切而獲得時,實際你只是除了免除一種苦惱、一種願望之外,再也得不到什麼,它和此一願望表現之前的或痛苦或無聊的狀態並無絲毫差異。

直接給予我們的通常只有缺乏——痛苦。也許當滿足或快樂呈現之時,可使我們回憶起從前的苦惱或缺乏,但這僅屬於間接的瞭解。其實,我們從未正確認識或珍視過現在所擁有的幸福或利益,而僅視之為當然的事情,這是因為它們僅以抑制痛苦來消極地滿足我們。

但當我們一旦失去它,才漸漸察覺出它們的價值;這就是因為缺乏、窮困、苦惱能夠積極的直接傳達給我們。因此,當我們回想擺脫窮困、病痛或缺乏時,常想起欣慰之情,只因那是享受現在所擁有的惟一方法。總而言之,就求生慾望所表現的自私立場來看,我們無法否認,當我們目睹或敘述他人的苦惱時,也可得到一種滿足或快慰。

路克雷特就曾很率直地敘述出這種心理:

海上狂風大作時,佇立岸邊,

看著舟人的勞苦,心生快慰,

不是幸災樂禍

而是慶幸自己得以倖免災禍。

6,由於一切的幸福都是消極的,所以我們不可能擁有永遠的滿足或喜悅,即便是通過藝術和文學。

但這種喜悅和安慰、這種幸福的認識,實已非常接近積極性的惡意了。一切的幸福都是消極的,而非積極的,所以不可能有永遠的滿足或喜悅,我們只是避免這一次的痛苦或缺乏,但接踵而來的不是新的痛苦,便是倦怠——空虛的憧憬和無聊。

這可從世界和人生最忠實的鏡子——藝術,尤其是詩歌中證實出來。所有的敘事詩或戲劇,不外是表現人類為獲得幸福所做的掙扎和努力,而從未描繪永恆而圓滿的幸福,而現實中永遠也不會有永恆而圓滿的幸福,殘缺或不圓滿的性質決定了我們人類將會一直處於掙扎和追尋的路上,永無止息;在那些詩歌或文藝作品中,主角往往歷盡了千辛萬苦或通過重重危險,終於走到他的目標,獲得了他所謂的幸福生活,一旦到達人生的終點後,便匆匆閉幕、草草收場。因為如果再繼續寫下去,只有表示書中(劇中)的主角原以為在那裡將會出現無比幸福的燦爛目標,原來卻是那麼稀鬆平常,那樣使人沮喪失望,同時,他達到目的之後,境況並不比先前為佳。在那裡,不可能有真正永恆的幸福,所以也不能成為藝術的對象。那讀者看完後將會是多麼傷心和絕望呀。

誠然,“牧歌”的目的,本來是想描繪人類幸福,但顯而易見,若如此那就不成其為原來的牧歌了。那類題材,在詩人手中通常是以敘事形態表現,由小小煩惱、小小喜悅、小小努力構成一首敘事詩,或者成為描寫自然美的敘述詩。自然美本來是沒有意志的純粹認識,事實上確是惟一純粹的幸福,在它之前沒有苦惱、沒有慾望,在它之後也不會伴隨後悔、苦惱、空虛、倦怠,就如同一朵花自然開放,一棵樹迎風起舞一樣,四季輪迴,自在發生。但由這樣的幸福所填滿的並不是全部人生,因為植物沒有思想,沒有感情,它們僅為其中的一個季節而在詩歌中可看到的東西,植物更不懂人類的藝術和音樂。

在人類音樂的旋律中,可以看出解脫後的意志之最內在的歷程——人類心情的漲落、憧憬、苦惱、歡喜的最神秘內部。旋律經常離開基音,而繼續無數的猶疑彷徨,以至成為最悲痛的不協和音,但最後重又復歸於基音。基音雖是意志的滿足和安心的表現,但若繼續太長的時間,則變成膩煩而無意義的單調。這相當於倦怠。

叔本華:人生不是痛苦就是無聊,且幸福也是一種妄想!這是真的?

7,人生的三種極端,決定了你是哪種人。

根據以上觀察,我們應該可以明瞭,一切的幸福都是消極的,我們不可能得到永恆的滿足,同時由前面所述——人生和所有的現象皆為意志的客觀化;意志的努力是沒有目標、沒有結局的——亦可得到說明。這種沒有結局的特徵,在意志的一般現象(無限的時間和空間)以至最完全的現象(人類的生命和努力)中,都充分顯現著——我們可以假定,理論上人生有三種極端,並可把它當做現實人生的要素。

第一是強烈的熱情、激烈的意欲。

此要素表現於歷史的偉大人物中,比如各國的聖人、佛陀或基督,他們都有著強烈的熱情和創造的意欲。他們是人類中的恆星,永遠照耀夜空,散發著光和熱,永遠在進行著內部的聚變和裂變。此類在敘事詩或戲劇中亦常有所描繪。

第二是純粹的認識和理念的把握。

此項須以認識力擺脫意志的羈絆為前提,即天才的生活。他們是人類中的行星或彗星,在人類的發展長河中一閃而過,比如偉大的作家和藝術家。此類尤其表現於藝術和文學的天才之中。

第三是意志和認識俱皆昏睡的狀態。

這種狀態是空虛的憧憬,是一種使生命麻痺的倦怠。普通的凡人大都在這種狀態中存活或掙扎。他們是宇宙中的物質和塵埃,只有在數量上佔得優勢,大多數情況下,他們只是為了行星、彗星和恆星而存在。

我們個體的生命並非永遠停留在其中的某一個極端,物質和塵埃也可以通過聚集或自身的努力上升為行星、彗星,以及恆星。但是可悲的是,我們一生中的大部分時間甚至連碰觸到這樣的機會也極少,多半隻是畏縮在其中一者的身側躊躇地向它接近,需求些微小、卑賤的東西,如此週而復始地重複著以避免倦怠,防止空虛的乘虛而入——大多數人終其一生,外在生活是那樣的空虛無意義,內在則是愚蠢而不自覺,實在可悲可嘆。那就像一個夢遊患者,帶著縹緲的憧憬和痛苦,蹣跚地度過一生一般。他們與鐘錶的構造相彷彿,發條扭緊後,它就不知理由的擺動著。人類呱呱落地時,人生鐘錶的發條就開始扭緊,從此一節一節、一拍一拍地重複著單純的變化,不知反覆多少遍的相同曲調——不論任何個體或任何人,他的一生只是無限的種族之靈頑固求生意志中的一場夢而已。在這所謂“種族之靈”和“時間”、“空間”構成的無限廣闊的平面上,所勾畫出的個體形像,實是若有若無,你的存在根本無關人類大局,更無關宇宙時空,並且也容許我們一瞬間的生存之後,還必須空出場所,由別的更強個體取代。

但這裡也有人生莊嚴、溫情的一面,為了這一個個虛幻的影像及接二連三的空虛計劃,求生意志必須傾其全力,飽嘗許多激烈痛苦作為交換。比如用自我的犧牲來換取整個家庭或家族的長遠幸福預期。最後,經過長時間的恐懼憂慮,死神遂告出現。我們看到屍體所以會顯得嚴肅,莊重,正是因為如此。

8,人生是場悲劇與喜劇的摻雜,但是總歸來說,仍是悲劇。

綜觀個體的一生,若只就其最顯著的特徵來看,通常它是一個悲劇,但若仔細觀察其細節,即又帶著喜劇的性質。因為如果我們把每天的辛勞活動、每一瞬間的嘲弄、每週的願望和恐怖、每一時刻的不幸,都當做“偶然”而戲弄的話,實際上,不外乎就是喜劇的場面。但,永遠無法滿足的慾望、徒勞無功的努力、被殘酷的命運踐踏的希望、苦惱增殖到最後亦難逃一死的生之迷惑等,這些通常都屬悲劇,我們的一生必須帶著悲劇的一切苦惱,似乎命運對我們生存的悲慘也加以嘲笑,而且,我們還不能長久堅持悲劇性人物的品位,在人生的廣泛細節中,有時仍不得不扮演愚蠢的喜劇性角色。

人生雖然充滿著大小不等、形色不一的災難、厄運,經常處在不安和動搖之中,照理已夠使我們窮於應付了,但這尚不包括生存的空虛或淺薄,不包括人類在無憂無慮的閒暇時候的倦怠和無聊。換句話說,人類精神對現實世界所施諸的憂慮、悲哀、工作等仍嫌不足,還要以種種方法制造各種迷信,從而開拓出幻想世界和虛擬的未來世界,以它們做對象,去浪費時間和勞力;縱使現實世界給予我們休閒,我們也不領情。這種現象大多發生在氣候溫和、土地肥沃、生活容易的國度,尤以印度人為最,希臘、羅馬、西班牙等地次之,而遙遠的中國可能更重視現世中的作為——人們創造了類似自己形象的鬼神、神靈和聖者,不時向他們供奉祭品、祈禱或裝飾神殿神像,此外當然少不了要許願、解願、朝聖、頂禮膜拜一番。

我們對他們的忠誠服務到處與現實同在,甚至人生所做的事情,都要考慮他們的反應。為他們,致使我們被幻影所迷惑,對希望鍥而不捨地追逐著。我們與他們的交往幾乎佔了人生的一半寶貴時間,甚至往往覺得比和現實交往來得有趣。這是人類二重要求的表現。其一是對認識力和生存保護的要求,其二是對工作和消遣的要求。當發生災難或危險時,人們並不用寶貴的時間和集體的努力,以謀求補救或預防,而是徒徒勞地加以祈禱和浪費祭品,乞憐於神明的助佑;縱使未必有效,可藉著與虛幻的神靈世界的想像性交往,卻達到了吻合第二要求的願望——即消遣和工作的滿足。這正是所有迷信和精神缺乏的不可輕侮的功效所在,也是我們人類在塵世中所做出的可笑發明之一。

叔本華:人生不是痛苦就是無聊,且幸福也是一種妄想!這是真的?

人生如夢,我們都在“自我”的夢中

看完了以上叔本華對人生的8個總結,你感覺如何呢?是感覺像喝了一口冰水,還是像被一個火鉗狠狠的燙了一下呢?如果有急切想說的話,有自己想表達的看法、觀點或反駁,請後臺一起與其他哲粉探討,互動。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