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 《我的天才女友》與其說是講故事,更像是意大利底層實錄

由HBO出品的高質量改編劇《我的天才女友》每季8集,目前播出至第二季第六集。前兩季分別改編自意大利當代作家埃萊娜·費蘭特的“那不勒斯四部曲”中前兩部《我的天才女友》和《新名字的故事》。作為一部非原創劇,本劇毋庸置疑地成功,從選角、對話、場景等方方面面最大程度地尊重了原著的同時,在拍攝手法上又與意大利新現實主義電影流派相近,以此營造出故事的真實感。其出類拔萃的質量在國內外廣受好評,第一季與第二季的豆瓣評分均在9分以上。

《我的天才女友》与其说是讲故事,更像是意大利底层实录

《我的天才女友》採用了新現實主義的拍攝手法。圖片來自網絡

劇情:小人物生活的細枝末節展現社會洪流

《我的天才女友》主要講述生活在意大利平民區裡的兩個少女:埃萊娜和莉拉從相識到彼此熟識的一生。在這段跨越60年的友誼長路上,不乏成長、抗爭、屈服與妥協。她們從對方身上看到了可以走出那不勒斯貧民區的希望,找到了去實現自己夢想的勇氣。但是現實生活的混亂與艱難,讓裹挾其中的女孩們既敏感又脆弱,夾雜著嫉妒與攀比,兩人既是形影不離的朋友,也是暗中較勁的對手,甚至愛情和未來也被她們當作角力時博弈的籌碼。

社會主義思潮、“熱秋”罷工、社會工廠化等,都是這部作品的大時代背景。身處於這個年代的意大利貧民窟的人民與社會脫節,甚至連報紙都買不起。就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劇中的兩個女孩彷彿是社會底層不斷掙扎的女性群體的縮影,男尊女卑、家庭暴力是她們腳下甩不掉的影子。女性的生活環境酷似一口深井,不透光也望不到底,裡面晃晃蕩蕩地裝滿了冰冷的黑暗和刺骨的水。

與近日多部爽劇不同,本劇沒有在前期進行大量壓抑的劇情鋪墊後,上演高燃快意的情節,而是始終通過小人物的生活裡那些細枝末節,折射出世界的真實與複雜,讓屏幕外的觀眾們跟隨故事的主角一同在那段洪流中起起伏伏。

《我的天才女友》与其说是讲故事,更像是意大利底层实录

和原著描寫一模一樣的場景,看似和諧一片,實際上各自心懷鬼胎。圖片來自網絡

選角:對語言要求高,主演籤排他性合同

值得一提的是,本劇主要導演薩維里奧·科斯坦佐說:“劇組在那不勒斯的每一個地方尋找演員,要求會說那不勒斯方言。”

之所以在語言對白上要求頗高,是因為在原著中,那不勒斯方言、希臘語、英語等是至關重要的階級象徵。

其中飾演主角埃萊娜和莉拉的四位演員(包括童年時期:伊利莎·德爾·吉尼歐 飾 埃萊娜、盧多維卡·納斯提 飾 莉拉和青年時期:瑪格麗塔·馬祖可 飾 埃萊娜、蓋婭·吉拉切 飾 莉拉)均由劇組找到人選後,通過與原著作者埃萊娜·弗蘭特聯繫最終敲定。而兩位青年演員之前也並未參加過其他影視作品的拍攝,此次是她們的處女作。同時,她們也為本劇簽訂了排他性合同,在短期之內不能參演其他作品。

從相關花絮、採訪以及同時期對青年時期兩位主角拍攝的紀錄片《我真正的天才女友》中,不難發現,演員們本身與原著角色之間的確存在較多相似之處。正由於劇組在選角時期的認真與苛刻,奠定了本劇開播後原著黨們眾口一詞的滿意度。

《我的天才女友》与其说是讲故事,更像是意大利底层实录

外景搭建:搭建貧民窟場景

劇組花了三個月左右的時間,從平地上建造起佔地215萬平方英尺的那不勒斯郊外的貧民窟,著力還原逼仄而破敗的原著場景。在細節處理上也十分到位,牆體上的標語海報、隨手塗鴉,甚至是骯髒的汙漬無一不是有心安排。

劇中以不同角度拍攝的真實環境,更加徹底地將貧民窟整體的混亂與人物個體的遭遇之間的對比,表現得更鮮明更強烈。

《我的天才女友》与其说是讲故事,更像是意大利底层实录

新現實主義:比起講故事,它更像一種實錄

無論是前期的演員選擇、對白語言、實景搭建,還是後期的拍攝手法,本劇都在向新現實主義電影流派靠近。

比如,這一流派多以真人真事為選題,表現方法上注重平凡和細節,多用實景並採用非職業演員,以紀實性的手法取代傳統的戲劇手法,主要角色是清一色的小人物。

又如,新現實主義電影是在二戰結束前後在意大利出現的,其美學特徵之一,是它力求拍攝場景的逼真感。幾乎所有的新現實主義影片均把攝影機搬到實景地,比如:在簡陋的街巷、逼仄的貧民窟、破產的農場或倒塌的建築中進行拍攝。

不僅如此,《我的天才女友》劇情的敘事形式是以其中一個女孩埃萊娜單線回憶的方式展現了雙線兩個女孩的過去。比起講故事,它更加像一種實錄。也正迎合了新現實主義電影的理論奠基人編劇柴伐梯尼曾說過的,新現實主義電影流派最突出的特徵及最重要的新意就在於它證實了一部影片並不一定需要有一個故事,而是一種實錄,一種記錄精神。

——無奈與諷刺——

  1. 在上世紀50年代的意大利那不勒斯貧民區裡,家家錢少戶戶娃多,普遍受教育程度低。打架鬥毆,鄰里不和,明搶暗殺等暴力時有發生。故事的兩個主角便是從這裡長大。埃萊娜是門房的孩子,循規蹈矩,乖巧聽話。由於幸運能夠在小學畢業後依然繼續上學,她一直在追隨她的好友莉拉的腳步。莉拉是修鞋匠的孩子,聰明勇敢,桀驁不馴。她從小到大都以一個反抗者的姿態與身邊的環境不斷抗爭,卻仍然逃不過家暴的宿命,逃離不了庶民的身份。劇中主要角色由孩童成長為青年的轉換,是通過一組對謀殺被害者的送葬儀式的鏡頭表現的。

  2. 在第二季第六集中,聖安東尼奧篝火節,人們用熊熊烈火來燃盡舊愁,緩和精神上的困擾,得到自由的救贖。但是當樓下的眾人在對著火焰寄託希望時,樓上卻有人正吊死在家中。同樣在本集中,埃萊娜說要離開那不勒斯去比薩求學時,她腿腳不靈便的母親,一位被拮据與窘迫慢慢磨碎的女人,高聲抱怨家中無法供得起誰上學,但是最終給女兒離開那不勒斯貧民窟的路費卻是這位母親。而在第一季裡也是這位口口聲聲反對女兒上學的母親,在下暴雨的當天跑去學校給自己的女兒送傘。與埃萊娜的遭遇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莉拉。當埃萊娜拿上路費坐在火車裡看著窗外那不勒斯的破舊的街區一棟一棟地飛向自己身後,憧憬著以後在比薩的新生時,被丈夫再次毆打的莉拉卻拿著刀,顫抖著為自己的自由創造機會。


撰文 思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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