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5 淺析“蒙太奇”手法在電影《暴裂無聲》中的運用及其現實意義

電影《暴裂無聲》是導演忻鈺坤繼《心迷宮》後的第二部作品,《暴裂無聲》依然是一部寓意深刻的懸疑犯罪電影,收穫了豆瓣8.3的好評。

和《心迷宮》較為複雜的敘事結構不同的是,《暴裂無聲》的故事主線很簡單,講述了啞巴張保民的兒子磊子放羊時失蹤,張保民找尋兒子時誤打誤撞捲入了土豪老闆昌萬年非法採礦的事件,拯救了律師徐文傑被綁架的女兒。然而張保民至始至終不知道的真相卻是,殺死他兒子的正是昌萬年和徐文傑。

一樁故事線簡單的案件,卻至始至終保持著懸疑和緊張的節奏感,並且電影中運用了大量的隱喻來展現事件的荒誕和對社會階層的批判。那麼電影是如何做到將簡單的故事構建得如此有節奏呢?

導演忻鈺坤是鏡頭語言的高手,影片中大量運用了“蒙太奇”的手法,將一個個畫面不斷重組、拼接,不斷製造懸疑、緊張的氛圍,最終又在畫面的拼貼下還原了真相。在這其中,“蒙太奇”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不僅推動了影片的氛圍和情緒,同時還昇華了影片的內涵,最終讓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反思。

今天我就來和你一起分析一下,“蒙太奇”的表現手法在電影《暴裂無聲》中的運用以及影片的現實意義。

淺析“蒙太奇”手法在電影《暴裂無聲》中的運用及其現實意義


01 什麼是蒙太奇?


蒙太奇是法語Montage的音譯,原指法國建築學中有構成、裝配之意的術語,後被用於電影藝術中,指電影導演將拍在膠片上的鏡頭及聲音等組成影片的方法和技巧,如同建築中把零散的建築材料有計劃地拼貼組合在一起,構成一個完整的建築物。

蘇聯名導演愛森斯坦指出:“把無論什麼鏡頭 ,對接在一起 ,它們必然會連接成從這一對列中作為新質出現的意象。”

蒙太奇的魅力在於,當兩個鏡頭組接在一起,給觀眾帶來視覺和心理上的衝擊和聯想,會有1+1>2的效果。因此,電影導演往往會通過蒙太奇的手法,製造衝突、刻畫人物形象、傳達影片主旨、控制劇情節奏等等。

蒙太奇的分類也有很多,包含敘事蒙太奇、表現蒙太奇、理性蒙太奇,不同的表現方式,能夠給觀眾帶來不同的觀感體驗,也能給影片帶來不一樣的效果。

淺析“蒙太奇”手法在電影《暴裂無聲》中的運用及其現實意義


02 “蒙太奇”手法在電影《暴裂無聲》中的運用

電影《暴裂無聲》中,導演利用了平行蒙太奇和交叉蒙太奇的手法,製造了犯罪電影的節奏感和神秘感,同時也通過對比蒙太奇和隱喻蒙太奇,暗示了劇情和人物階層關係。整部影片充分利用了蒙太奇的手法,構建了一出懸疑且荒誕的戲劇。


1、隱喻蒙太奇

隱喻蒙太奇是一種獨特的電影比喻,它要求所連接的鏡頭、場面,存在某種微妙的類比聯繫,通過富有涵義的象徵點,來突出事物之間的關聯,從而含蓄地表達出某些寓意,使觀眾領會其更深層次的意義。

《暴裂無聲》中,導演通過隱喻蒙太奇,將各種意象符號運用到鏡頭與畫面中,給了觀眾諸多更深層的思考和聯想。


  • 服飾:掩蓋真相的道具

昌萬年在小學做慈善時,因為番茄弄髒了自己的衣服,換上了校長的西裝合影,其實是在隱喻著他習慣性地借用他人的手幫自己脫罪,也暗示著後來讓律師成為沉默的幫兇,導致張保民永遠無法知道兒子的下落。

昌萬年一直戴著假髮,暗示著他的偽裝,在最後一場會見徐文傑的戲中,他摘下了假髮,隱喻著他脫下了偽裝露出真面目;徐文傑每次出現都戴著眼鏡,警察審訊時摘下眼鏡的他說出了偽造證據的真相,但回憶起殺死磊子的畫面後,徐文傑又戴上眼鏡隱瞞了真相。

昌萬年的假髮、徐文傑的眼鏡,都隱喻著偽裝,他們表面做著慈善、做著為人維護公平正義的事,其實脫下虛偽的表象,他們都是罪惡的兇手。


  • 名字:強烈的反諷

影片中三位主要角色的名字,有著非常深層次的隱喻:

【張保民】:保民作為底層百姓,希望得到社會的保護,然而他的孩子都不能保住,在這個底層人民失語的社會中,如保民一樣的民眾依然活得苦不堪言,

【徐文傑】:作為中產知識分子,文傑做到了文質彬彬,但卻選擇了成為罪惡的幫兇,失去了“傑”。

【昌萬年】:昌萬年有再多的權和錢,卻依然無法萬年昌盛。

因此我們可以看到,三個人名字的背後,都有著具有很深的諷刺意義。每個人都用名字寄寓了美好的意願,而每個人都無法達成自己的意願,世間的荒誕莫過於此。


  • 奧特曼:象徵公平正義

影片中多個畫面都出現了奧特曼這個元素:磊子放養時喝水的水杯上印著奧特曼,張保民回家時拿著給兒子新買的奧特曼書包、打印店裡的小孩看的電視機里正放著奧特曼動畫,羊肉館老闆兒子漢生每次出現都戴著奧特曼面具。

奧特曼象徵著公平正義,在動畫片裡,奧特曼的出現都能打敗壞人,在本片中奧特曼正是象徵著正義,漢生看到張保民張貼尋人啟事時,摘下奧特曼面具遞給保民,其實就是想讓他成為英雄打敗惡勢力,還事情以真相。然而殘酷的是,在影片中那個吃人的社會里,沒有人能成為英雄,戴上面具的漢生也成了失語者和旁觀者。影片通過奧特曼這個英雄角色的構建,來反諷社會公平正義的缺失和底層人的無力。

淺析“蒙太奇”手法在電影《暴裂無聲》中的運用及其現實意義

  • 鳥與水:隱喻採礦帶來的環境汙染

電影還有一條暗線,就是昌萬年採礦帶來的環境汙染。導演巧妙地運用了隱喻蒙太奇,來表現出社會的荒誕與底層的失語:知道環境汙染真相的律師到張保民家裡不喝水,村長喝的是車裡的礦泉水;與此同時,被欺瞞的老實村民們卻飽受著環境汙染帶來的傷害:張保民妻子和鄰居的母親生一樣的怪病,村民喝水時抱怨“井水的味越來越大”,以及煙囪裡的濃煙和死在水裡的鳥都在隱喻著環境汙染造成的危害……

這就是隱喻蒙太奇的魅力所在,電影沒有直接說出採礦帶來的危害,卻通過一組組鏡頭來給到觀眾答案,同時展現出殘酷的現實:一邊是知道真相卻不發聲的村長和律師,一邊是對真相一無所知的民眾,兩者在對比之下,荒誕展露無遺。

  • 金字塔與車牌:隱喻三大社會階層

影片開頭磊子用石頭搭的金字塔、以及金字塔形狀的山、昌萬年辦公桌上精緻的金字塔模型,都隱喻著金字塔式的社會階層結構:底層的張保民、中層的徐文傑、頂端的昌萬年。

與此同時,三個人的車牌也有著強烈的隱喻:電影的取景地是內蒙古,片中的車牌是“豢”,代替了“蒙”,三人的車牌分別為豢A、豢B、豢C,不言而喻象徵著三個社會階層。此外,“豢”和“蒙”不僅是字形上的巧合,“豢”的本意是餵養,引申涵義為“以利益為餌來引誘人為其服務,任其宰割”,昌萬年賄賂徐文傑做假證,最終張保民這樣的底層人物任人宰割,其寓意可想而知。


淺析“蒙太奇”手法在電影《暴裂無聲》中的運用及其現實意義

  • 羊:隱喻社會階層之間的關係

羊在本片中被賦予了重要的隱喻。聖經中,羊代表贖罪。溫順的羔羊更是一種弱勢群體的代表,他們善良、沉默、任人宰割。

影片中,羊以多種形態出現:放牧的羊群、磊子圈養的小羊羔、掛在鉤子上的生羊肉、屠夫刀下的羊、羊肉店裡的羊骨頭火鍋、昌萬年吃的羊肉卷……深挖其內涵,我們可以看到羊對於不同角色的不同隱喻:

獵食者昌萬年:每次獨享者一盆盆羊肉卷的昌萬年,無疑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獵食者。

獵食者的幫兇徐文傑:徐文傑從羊肉館倉皇逃出時撞見了扛著羊肉的屠夫,這是徐文傑唯一一次和“羊”有過的直接接觸,生羊肉其實隱喻著徐文傑也是獵食者昌萬年眼中的食物,只不過是被利用的一枚棋子而已。而原本正義的律師,有著選擇成為好人的權利,卻最終成了獵食者的幫兇。

抗爭無效的張保民:比起沉默的大多數,張保民其實是個會做出抗爭的人,他反對出讓土地權卻被集體圍攻;獨自一人不畏艱險尋找兒子,卻依然敵不過獵食者的陰險與自私。張保民的每次抗爭,都以失敗告終,如同等待被煮熟的生肉一樣,註定會被強者吞噬。

待宰割的村民:放羊的磊子、病臥在家的保民妻子、吃骨頭的村民,這些人對真相一無所知,當村長要求出讓土地協議時他們毫不抗拒地簽字,他們和張保民相比,才是最最弱勢的那群人。啞巴張保民還能學會抗爭,而他們即便能說話也選擇失語,任人宰割。

導演通過“羊”這一符號以及隱喻蒙太奇鏡頭,構建了一個弱肉強食的社會,在弱者失語強者獵食的環境中,即便有人試圖反抗,也抵不過人性的黑暗與罪惡。

淺析“蒙太奇”手法在電影《暴裂無聲》中的運用及其現實意義

2、交叉蒙太奇:暗示事件真相

交叉蒙太奇又稱“交替蒙太奇”,它的特點是將同一時間不同地點發生的多條線交替剪輯在一起,這些鏡頭之間有著非常密切的因果關係,並且頻繁地交替出現,一條線索的發展往往影響著另一條線。

交叉蒙太奇的手法能夠給劇情帶來強烈的節奏感,造成緊張、衝突的氛圍,能夠非常有力地調動觀眾的情緒。

《暴裂無聲》作為犯罪懸疑片,充分利用了交叉蒙太奇的手法來製造劇情的懸念和緊張感,給觀眾帶來了非常強的節奏感和觀看體驗。


  • 第一處

影片伊始,張保民得知兒子失蹤後坐上回家的大巴、扛著行李去村裡的羊肉館找兒子,鏡頭與掛在勾上的羊肉、屠夫宰羊、切肉等畫面交替出現,

這一組交叉蒙太奇非常具有節奏感,製造了懸疑,引導觀眾將兒童失蹤與羊肉館聯繫。

與此同時,這組蒙太奇也是一種隱喻,暗指張保民的回家尋子之路是一條不歸路,註定成為待宰的羔羊。


  • 第二處

徐文傑去山洞裡找女兒時,交替出現了張保民兒子和徐文傑女兒手牽手爬上山頂的超現實主義的畫面,而當徐文傑抱起看似死去的女兒大聲呼喊其名字時,山頂的女兒回頭,手中的女兒甦醒。

這段交叉蒙太奇其實暗示著面對即將離世的孩子,律師的呼喚可以將女兒喚醒,而“啞巴”張保民卻因為無法說話,也就無法喚醒自己的孩子。這段蒙太奇的運用,充分刻畫出了底層失語者的悲哀,以及有苦難言。


  • 第三處

影片結尾是一段非常經典的交叉蒙太奇,三個畫面頻繁的交替:徐文傑和昌萬年因為非法採礦案被警察問詢;同時徐文傑回憶起昌萬年拿起弓準備打獵時與磊子的場景;與此同時無助的張保民拿著尋人啟事張貼,其妻子抱著羊羔痛哭……

這段交叉蒙太奇剪輯地非常具有節奏感,吊足了觀眾胃口,同時也暗示了磊子失蹤的真相。而當警察問詢還有什麼要交代時,徐文傑戴上眼鏡回應“沒了”後,鏡頭切換到張保民落淚、山體崩塌,這段超現實主義的鏡頭,將底層人民的失語與無力展現地淋漓盡致,暗示著真相永遠被埋葬。

通過這三段交叉蒙太奇,將兒童失蹤案和非法採礦案串聯在了一起,在真相一步步揭曉時,將最終的答案給到了觀眾猜測,與此同時,更加生動地刻畫了事件中富人作惡、中產共同背鍋、窮人頂災的殘酷現實。

淺析“蒙太奇”手法在電影《暴裂無聲》中的運用及其現實意義

影片結尾的交叉蒙太奇

3、對比蒙太奇

對比蒙太奇類似文學作品中的對比描寫,通過鏡頭內容或者形式上的對比,產生畫面之間的相互衝突,以此來表達某種寓意,同時更進一步昇華影片的主旨。

《暴裂無聲》中,導演多次運用了對比蒙太奇,放大了片中人物貧與富的對比,從而進一步展現社會的荒謬與窮人的無力感。

比如關於食物的對比:富人昌萬年吃的是高級機器自動切的羊肉卷;中產階級徐文傑家裡吃的是蝦;張保民尋子時到礦廠被施捨吃的是白饅頭;底層人民在羊肉館吃的是骨頭鍋,在村民威脅張保民簽字的那場鏡頭中,桌上是吃剩的羊骨頭……

通過這組對比蒙太奇,我們可以看到影片表達的更深層次的內涵:有錢人吃的是肉,窮人只能吃骨頭,甚至只能吃饅頭。正如昌萬年那句”羊也是吃素的”,底層的人如同吃素的羔羊一樣,等待著食物鏈頂端的人宰割。

此外,還有一組強烈的對比:村長喝著礦泉水,村民只能喝有怪味的井水並且並不知道為什麼水的味道這麼怪,這組對比蒙太奇非常具有諷刺意義,比村民更高一級的村長,知道著真相也無法發聲,且自己也深陷其危害之中,卻又要扮演著惡人來逼迫村民籤土地徵用協議。到底誰是受害者誰又是施害者呢?

淺析“蒙太奇”手法在電影《暴裂無聲》中的運用及其現實意義


導演忻鈺坤在一次採訪中說道,“如果把所有的疑問在電影裡解決了,觀眾走出電影院就沒印象。我有另外更大的主題想表達,但這個讓觀眾慢慢探究。在結尾的時候,發現敘事斷掉了,沒有給出答案,但是順著導演給出的線索再縱深往下一挖,你會發現導演通過視聽手法構建的拼圖,你一一摘出來後,最後你拼出來的那個圖景會遠遠比你在敘事層面得出的更壯觀,更震撼人心。”

忻鈺坤正是通過蒙太奇手法,重新拼貼出了一幅壯觀又震撼的圖景,給了觀眾更多的啟發和思考空間。


03 在”蒙太奇“手法背後,是更深層次的現實思考

《暴裂無聲》通過蒙太奇的手法給我們帶來了極其有力量的視聽體驗與節奏層次,也讓我們更加深層次地感受到了這個故事的現實意義:主線的尋子故事背後,其實更多的是引發我們對於人性的思考與自我反思。


1、黑色暴力下的反思:比兇手更可怕的,是選擇成為幫兇

在本片黑色暴力的基調下,我們一直在跟著導演的節奏尋找著殺害磊子的真兇,然而到了影片結束,我們才發現:此時誰是兇手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誰選擇成為了幫兇。

開篇以暴力形象出現的屠夫,不計前嫌地幫助張保民躲過一截;而代表著法律與正義的律師徐文傑,卻為了利益逐漸喪失人性,不但不感恩於張保民救了他女兒,更是選擇成為殺害張保民兒子的幫兇,把秘密永遠埋藏在心底。

屠夫和律師,兩個反差角色做出的戲劇性行為,讓我們不禁唏噓,比真相更可怕的,是人性的黑暗,比兇手更可怕的,是選擇成為幫兇。

可悲的不是惡人如何選擇,而是選擇權,掌握在惡人手中。

當徐文傑在警察面前選擇沉默,掩蓋磊子之死真相時,我不禁反思:換做是我們,當我們在利益面前有選擇發聲的權利時,有多少人能夠站起來說出真相,又有多少人會成為徐文傑一樣偽善的惡人呢?

試想一下在生活中,有多少次我們自以為是的利己行為背後,傷害了無辜的人呢?多少次我們本可以做出改變的時候,選擇了沉默呢?

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同的答案。


2、集體沉默下的反思:比失語更可悲的,是選擇失語

很多人對本片的解讀,認為最可憐的是以張保民為代表的底層人民的失語。但在我看來,比啞巴張保民更可悲的,是選擇失語的村民:他們遊離於真相之外,被權貴階層利用了他們的樸實和貪婪,為了補償款而轉讓土地,更是為了集體利益而要挾張保民做出妥協。

加繆說:”這個世界充斥著謊言和奴性,孤獨的荒草到處瘋長。無論我們每個人有怎樣的弱點,對自由和高貴的追尋永遠植根在兩種艱難的介入中:拒絕謊言,反抗逼迫。“

選擇拒絕謊言的張保民做著最後的反抗,但這些反抗在沉默的大多數面前顯得無力且徒勞,在這個集體失語的社會,張保民這類人是那麼渺小和無助,他們用盡全身力氣去做著最後一絲改變,卻無奈地發現自己身邊的人都在勸你“為了大家好,你就從了吧。”

如果說,徐文傑為了一己私利選擇成為了惡人的幫兇,那村民的集體選擇性失語,何嘗不成為罪惡的幫兇呢?更可悲的是,他們深陷於因土地開發造成的環境危害中卻不自知,無力地抱怨井水味太大而不作出質疑。一邊是他們選擇失語,一邊是本身話語權的淪喪,想來是那麼細思極恐。

愛德蒙·伯克說過,“邪惡獲得勝利的唯一條件,就是善良的人們保持沉默。”試想一下在生活中,我們中有多少人,在一次次事件中,都同樣選擇了做沉默的大多數呢?願善良的你我,都能做出那一點改變。


淺析“蒙太奇”手法在電影《暴裂無聲》中的運用及其現實意義

結語

《暴裂無聲》這一出悲劇在“蒙太奇”手法的拼貼下,我們看到了更有內涵、更有張力的故事內核。影片留給了我們太多關於人性的思考,正如導演忻鈺坤所說的:“人性是複雜的,我們要承認有陰暗面的存在。”

有位作家曾說過,”真話最不好聽,真相最不好看。“在這個充斥著謊言和荒誕的世界,即便人人都不待見真相和真話,也願你我都能保持那份真與善,不去做沉默的大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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